第410章 整齐
蒋恒不得不将他排除在外，将其归于意外，但是心中却一直充满怀疑。
他怀疑过现场是否为第一现场，但是尸体在邻省被发现，也是那里的法医做出了意外死亡的判断，回到荆市的只有一捧骨灰。
张伯文死亡的那栋建筑已经改成了密室逃脱，现场已经完全被破坏。
即便是想要查证也已经无从下手，由于是意外死亡结案，现场的大部分物证已经交还给房主以及张伯文的家人，这些东西一部分跟着张伯文下了葬，另一部分被作为噱头安放在了密室中。
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他并不认为张伯文那样自视甚高的法外狂徒会如此费尽心思地为邱可准备这样的惊喜。
在此人心中邱可不过是一个听话的玩物，一个即将被用来摆在家里供他家里人观赏的摆件，一个毫无人格的生育机器。
现场的鲜花究竟是谁布置的？
在找到其余的几个人之前没办法下定结论。
“筛一遍那三年所有女性，把每一个符合条件的人都要彻查。”蒋恒长舒一口气，收回思绪聚焦于眼前的案子，“冷库使用者的画像应该出来了，过去看看。”
方芷和他分开行动，“我今晚不回去了，留在这陪她待一会儿，没准能问到其他有用的东西。”
“保重身体。”
“快去吧。”
蒋恒大步流星前往侧写师的办公室，礼貌地敲了两下门直接推开，屋内坐了八个人，正在激烈地讨论着自己的推测。
他搬了把椅子找了个空地一坐，舒舒服服地听着他们辩论。
“分离骨头和肌肉黏膜组织的工具是手术刀，凶手应该是一位外科医生或是在读医学生。”
“器官的摘除工作做得非常干净利落，我认为凶手具有相当多的经验积累，是一个技能非常纯熟的经验丰富的医生，并非学生。”
“将骨肉分离以及断骨的这位和穿回原位的不是同一个人，后者显然不是非常清楚两者之间的匹配关系，从而造成了内部的戳刺痕迹。”
“凶手应该是两个人，主要进行分尸行为的这一个人，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年龄在二十八岁到三十五岁之间，未婚，长相出众，有吸毒史。”
蒋恒抬手打断，“别的我都能听明白，这个长相出众这一条，你们怎么得出来的？”
“他极其自信，可以说是到了自负的地步，死者的脸部被毁坏，但是经过还原之后我们发现凶手曾经使用过死者身上的脂肪以及软骨对他的脸进行过塑造，由此可见凶手相当注重样貌。”
“你们从这一点推出了两个凶手长得都不错这个结果？”蒋恒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有没有可能，凶手是整形外科的医生？”
尤山月摇头，“手法非常粗暴，创口外翻导致他们辛苦填入的东西全部脱落，足以说明这个人是一个懂得一部分整形知识的外行。”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们继续说。”
“考虑到骨头断面与内部肌肉摩擦的情况来看，这位不专业的凶手应该是一位力气较小的女性。”
“我觉得这个女人是整容医院的常客。”其中一人说，“这个女人经常进出整形医院完善自己的脸，从中学到了一些技巧但是不多，所以手法如此粗糙。”
“很有道理，如果是有外科知识的那一位来做这些事，至少他能把下刀的位置和力度掌握精准。”
蒋恒越听越觉得有点儿耳熟，起身告辞，“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得去王思远家里看看，之前去了王思远的办公室看过一眼，非常整齐，但办公室内部的工作都是由他的下属来完成，无法显示出王思远本人的生活习惯。
走到大门，他看见小罗在门口晃悠，犹豫了一下带上了另一个刚来的小警察。
可能是他太过敏感多心，小罗今天的表现差劲得让他心寒，这不像一个警察，倒像一个罪犯。
很巧，王思远住的那个别墅区和他名下的那栋别墅在一起，他开车顺畅无阻地到了王思远家门口。
搜查令没下来，王思远家人没报案，也没发现王思远的尸体，他们只能隔着窗户看看里面的情况。
奇怪的是，落地窗边的钢琴蒙着白布，可是旁边的沙发和架子鼓却并没有被遮起来，整个客厅看不出长期没有人住的迹象。
蒋恒当然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他通过私人方式联系到了给王思远打扫房间的那位保洁，加钱让对方过来开门打扫卫生。
等了一个小时，秋后的蚊子带着把人吸成人干的气势蜂拥而至，他们两个人只能不停地交替抬脚在原地做有氧运动才能驱散一些蚊子，同时招来更多。
蒋恒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盼到了保洁大姐，立刻从门口移开让她开门。
打开门之后的工作就不需要她在场了，三言两语把人打发走，蒋恒和小警察穿戴好设备打着手电筒在别墅内部一点点仔细研究。
王思远的强迫症几乎是摆在了明面上，架子上的东西都要按照从大到小或是从小到大的顺序排列，可以对称的时候他更喜欢轴对称。
衣帽间最能体现一个人的生活品质，蒋恒上到三楼，轻轻打开王思远的衣帽间。
所有西装从深到浅，再从浅到深排列，不同颜色的领带挂在上方，最上面是与其相配的领带结。
所有衣服都整整齐齐地挂在里面，不见一丝褶皱，随取随穿。
除此之外的运动装和贴身衣物叠放成一个个小方块放在各自的格子里，上面贴着标签和缩小的图片。
除此之外，王思远家中的装修了一整面墙作为酒柜，不同年份不同地区不同种类的酒分门别类地放在架子上。吧台的起瓶器做成黑龙缠绕的样式，不好用，但是看起来足够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