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祸害遗千年
这抉择起来就变得非常困难了。
之前的他已经给自己铺好了一条康庄大道，只要他像个傻子一样跟着江延川走下去，偶尔发挥一下自己的能力帮助警察解决问题，他就可以理所当然地继续当蒋恒心目中的优秀青年，继续心安理得地继续和蒋恒共事。
可是
没有人喜欢当傻子，这世界上更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要当一个被人摆布的棋子。
柳青岚抬起胳膊遮住眼前的光，任由自己坠入黑暗中。
意识在清醒与混沌之间浮沉，挣扎于黑暗和光明的交界。
真相会让他痛苦，痛苦导致了他变成现在这样。
那位冒牌的徐诗涵和江延川之间有联系，他一直记得这件事。
似乎比起江延川，这两个女人都更乐意解释他的疑惑。
要去吗
去主动拜访那位徐诗涵，去寻找有关他过去的生活的线索。
江延川对此的态度又十分暧昧，似乎希望他能恢复全部记忆，似乎又希望他就像现在这样平淡地生活下去。
真的能平平淡淡地继续生活吗？
柳青岚想到那一枚擦着他身边嵌入地砖内的子弹，想到蒋恒房子里找到的各种样式的炸弹，现在不是纠结他以前做过什么的问题，是真的有人想让他死！
他到底披着周渡的皮做了什么事！
居然值得对方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来取走他的性命。
继续处于眼前这种一无所知的状态真的能保住他自己的性命吗？
或许他真的需要找个时间跟江延川谈谈，至少要让他掌握充分的能自保的信息。
市局。
蒋恒刚闭了一会儿眼睛，吴桐声火急火燎地冲进来请示：“师父，徐诗涵这两天情绪变化趋于稳定，已经能和人正常交流。我想过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他睁开眼拿出车钥匙，“你睡了多长时间？”
“三个小时。”
蒋恒立刻放弃让他来开车这个念头，“找个睡足了的小孩儿来开车。”
他和吴桐声两个人加起来都没睡够五个小时，疲劳驾驶就是知法犯法。
“行。”吴桐声拿着钥匙乐颠颠跑了。
没一会儿他带着一个长相周正的年轻人回来，招呼着蒋恒一起走。
吴桐声坐在副驾驶，蒋恒坐在后排闭目养神。
“师父，您最近把这车送去做过保养吗？”吴桐声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在东摸摸西看看，“怎么有一股4s店里的清洁剂味儿？”
蒋恒回忆了一番，“最近没有。”
“奇怪，这车就像是刚从4s店开回来一样。”吴桐声还是放不下心，伸着脖子一个劲地往各种缝隙和角落里钻。
他的嗅觉在蒋恒这里可以打到九十分往上，既然他这么说了，蒋恒也起了些怀疑，“前面左转进商场区域停车。”驾驶座的年轻警察按照他的指示转到了旁边一个商场门口地上停车场里停稳，“队长，有什么问题吗？”
“下车检查。”蒋恒给了他四个字，起身下车打开后备箱，“这里没有问题。”
年轻警察支起前盖，探头探脑检查了半天，“没有问题，”
“师父，您这车上次送去保养是什么时候？”吴桐声在轮台旁边蹲了半天，开着手电筒照向轮胎内部，“我怎么看您这刹车片都老得没法用了？”
蒋恒立刻反应过来了不对劲，“上个月刚换完。”
“上个月换的到现在才多——”吴桐声瞬间噤声，表情非常严肃，“我马上找人把车拖回去仔细检查。”
“你能闻出来车里沾上的是哪家店的味道吗？”
“理论上来说，可以，但是这些味道都大同小异，这车里的那股味儿特别淡，都快挥发地差不多了。”
蒋恒安静地等他说完免责条款，“我就问你一句话，能不能？”
“能。”吴桐声搓了搓鼻梁两侧，“绝对能。就是需要一点儿时间。”
“多久？”
“两天。”他得从城南跑到城北，从城东跑到城西，把所有4s店里的味道都闻过一遍才能给出答案，这两天的时间已经最短了。
除非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还能再缩短个一天半天。
蒋恒这一次非常宽容，“你带着他一起去查，后天我要知道结果。”
“保证完成任务。”吴桐声看了眼时间，“距离咱约徐诗涵谈话的时间还剩半个小时，咱仨等拖车来了一块儿去，还是您自己先去？”
“你跟我走，小罗留下，把车送去靠谱的维修店。不要打草惊蛇。”对他们三个人而言，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向徐诗涵询问赵天翔相关的事情，一辆故障车只是小插曲，拉去维修即可。
吴桐声也是想到了这茬，“行，我现在就打车。”
蒋恒拍了拍小罗的肩膀，“路上小心，安全第一。”
“您放心。”小罗笑得很开朗，“我肯定把它安全护送回去。”
网约车很快就到了，蒋恒和吴桐声钻进车里，离开前若有所感地看向那辆车和它旁边站着的小罗。
吴桐声心大，“师父，您放心，小罗跟小高一个学校一个宿舍出来的兄弟，绝对是今年这些新人里靠谱的第一梯队。”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蒋恒从口袋里摸出两颗薄荷糖，“路上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您不是不信这个吗？”
他心不宁。
蒋恒犹豫片刻，“让小罗打车跟着拖车回去，队里报销。”
“师父。”吴桐声瞪大了眼睛，“不至于吧？”
“这次是冲我来的，安全为上，不能连累其他人。”蒋恒看向窗外一排排向后移动的大楼，“桐声，你也要注意安全。”
吴桐声强撑着脸上的笑容，打岔道：“师父，您别忘了算命的说我是个祸害，能遗千年万年。”
“别搞封建迷信那一套。”蒋恒横看竖看都看不出来他是个祸害，前半句话没必要多说。
好的信一信也无妨，不好的全都打成糟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