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难欢 作品

42.引狼入室

张梁他们得到神女进城的消息,一时之间心绪复杂。


“神女这么放心不下我们,前脚走她后脚就来了。”刘宏颇为惊讶地开口。


“我们第一次出任务,人之常情。”李卫不以为然。


他们这几个人,除了张梁,谁都是从无到有,以前哪里做过这种事,底层翻身对上层,也是神女胆大,换做别的人哪里敢让他们就这样来冀州城,一干就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对上老狐狸审配,一不小心就会身首异处,要么成功,要么丢命。


这样的机会,利弊都明显得很。


“可是我们来之前,神女都没有提过她也要来啊,依照神女的性子,她就算要来,也不会让人告诉我们。”张梁问道,“照月,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他们对冀州都不熟,更别说有人脉,打听消息并不容易。


照月思考着,闻言用仅有他们几人能听到的声音回道,“宁七是神女的人,他让人给我的消息。”


“这样。”张梁没再多问。


“不对。”卜越却开了口,“他是审配的心腹,即便是神女的人,谁能保证绝对忠心。神女尚且没有和我们提过一星半点,他就来传话,有心怀不轨的可能性。”


刘宏和李卫面面相觑,他俩算是单纯的,也不懂这些弯弯绕绕,默默挨近了张梁,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望着两人,生生多出了乖巧懂事的感觉。


“你说的我想过,可我想不出来,他故意把神女的消息给我们,能有什么不好的目的?”照月问。


“听到神女也来的消息,我们的想法是什么。”他说着,看向众人。


觉得神女不放心他们,觉得神女并不认可他们,好像他们肯定办不成事,所以来替他们处理。


“这有什么吗?”张梁啃着果子,“成功的概率本来就是五五分,你们几个,要不是这次出任务,我都不一定认识,各自水平和能力怎么样全是不知道,神女来了不就是好事。”


其他几个认同,无声点头。


卜越也是这么想,所以才不明白那宁七打什么哑谜,难道只是单纯地告诉他们,难道真是替神女传话?


眉头紧蹙,信任危机,也并不存在啊,是他多想了?


“见机行事呗,别想了,我睡了。”张梁对他们的分析无所谓,天塌了有别人顶着,他心大得很。


有时候,聪明人的算计对上张梁他们这样的人,是毫无用处的。


宁七没有很明确的目的,他看出白锦此行没有告诉过那帮人,一个个色厉内荏,太青涩,派这样的人来冀州和审配谈判,艺高人胆大。


他见他们很想将这件事促成,便推了一手把白锦到了的消息给他们。


若让他们产生自我怀疑,若让彼此之间存在信任危机,有任何多出的负面的小情绪,他都乐以见成。


千里之堤尚能溃于蚁穴,一点似乎不起眼的情绪也能改变事情的方向。


当然,如果什么都没有造成,他也不吃亏。


宁七的出发点并不好,但做这事,更像是某种故意惹人关注的小孩恶作剧。


从苏由府里出来,他直接去找了审配。


“大张旗鼓的,去干什么了。”审配已经收拾着准备入睡,他的神态疲惫非常。


跳跃的烛火将他岁月的痕迹照应得明显,他给了宁七很大的权利,也不会又再派人盯着他,宁七不管做了什么,都会来报,所以他放心。


若旁的事,他此时已经就寝,等到明日再说,但听到宁七去的是苏由那,他还是坐着等他回来。


“苏大人府上来了客人,我好奇就去看看。”宁七低着头回道。


“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去‘凑热闹’吗?”审配头疼。


他和苏由共事已久,到底有情谊在,走到现在要分道扬镳,他不怪苏由,个人的权利。


只是苏由和宁七两看两厌,刚开始不觉,后来愈演愈烈,明面上的虚情假意都做不出来。每每听到苏由骂他引狼入室,又听宁七骂他忘恩负义,他夹在中间难断是非。


“他的客人穿着精良的甲胄,骑着千里马,大人您觉得这些东西遍地都是?”宁七说道,“我嫉妒,所以亲自上门问候,看能不能把东西抢过来。”


“你都知道难得,不知身份还上门去抢。”审配无奈,沉吟片刻又道,“他的事,装傻充愣过就行了,没得牵连你自己。”


宁七抿唇,没一会儿又笑:“他背叛了您。”


“选择谁是他的自由,只论成败输赢,不论对错是非,强求不了。”


审配这么说,心底不一定这么想。


守着冀州,他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心血和精神,人已经沉下去,在黑暗中,东西南北,光亮与否,与无力感拉扯,潜移默化里,自我放逐。


知道对方投奔曹操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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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愤怒的、暴躁的、心寒的,他借着别的由头和苏由发生过激烈的争吵,在那些你来我往的恶语相向中,谁都没有拥有体面,谁都丢掉了打太极般的暗讽暗刺,他们回归到了最初的野蛮,心照不宣地发泄着。


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审配准备让他下去,宁七才道:“苏由病了,重病。”


他咬字清楚,且重。


审配疲惫的眼骤然凛冽:“你说什么?”


“苏由重病,缠绵病榻。”他又说了一遍,“过几天就会死。”


他抬起了头,那张脸让审配将其与苏由说的引狼入室重合。


“你给他下药?”他问。


今早还在试图说服自己归降曹操的人,才半日就缠绵病榻,开什么玩笑。


宁七一时不答,只是笑。


“宁七,谁允许你擅作主张。”审配拍桌,脸上有了怒气。


他起身去里屋,准备换衣服。


“苏由背叛您,背叛了冀州城,您明明知道还要放任,我只不过是为您处理掉,您生什么气。”宁七语气平静,“您是这么心善的人吗,若不想要冀州城,直接开城门迎曹操就好,何必装模作样地守城,还答应和黄巾军的人谈判。我看您对黄巾军那几个的态度,不像是要同意的。”


说话难听,胆大妄为。


“您别换衣服了,此时您去,他只会以为你让我下了药,还亲自去嘲笑他,看他临死挣扎的丑态。他已经飞鸽传书给曹操了,都要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曹操大军必定兵临城下。您给个准信,我好开城门送死。”


没得到回答,他就这么自顾自地说下去。


“宁七!”审配呵斥。


隔着三臂的距离,两人一平静一恼火,暗暗对峙。


“苏由的客人今日依旧住在他那,因苏大人身体抱恙,恐怠慢贵客,我特请明日到州牧府与大人一见。”宁七说道。


审配看着他,半晌,用肯定的语气问:“他见的不是曹操的人。”


“是与不是,您明日都要见不是吗?”


“你在替我做决定?”


“不敢,是怕你心慈误了判断,属下提醒一二。”


“你到底把苏由怎么了?”


“杀了。”宁七勾了勾唇,“属下告退。”


审配踉跄几步,缓缓闭上了眼,抚上自己的心脏处。


引狼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