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难欢 作品

4. 书娘与骆统

众人拾柴火焰高,光杆司令拳脚难伸,手下那些流民得尽快安排到位置上。


黄巾军现在什么都有,但都不多,要做的太多了,能用的人不多,那就只有亲力亲为。


把董奉给安排好,白锦正准备等赵云,却见派去的人来报没有此人。


怎么会没有?


白锦看向来人,赵云身长八尺,姿颜雄伟,应当很好认才是,除非,他不愿意站出来。


对了,历史变动,如今的赵云年岁几何还尚未可知,她得亲自看看。


现在不急。


“今日那对母子,把人请过来。”白锦道。


“是。”男人听令。


“等等。”白锦侧目,“直起身来,抬头。”


打量一番,让系统扫描出数据,虽不能与三国名将相比,但意外的还不错,中等偏上的水平。


东汉末年天下大乱,英雄辈出,历史洪流大浪淘沙留下豪杰之名,谋士如诸葛亮、周瑜、荀彧等,将士如关羽、张飞、吕布等,生而不同,乱世给予了他们大放光彩的机会,但比起天生,白锦更相信后天之为。


她突然想看看,能否训练出新的乱世英雄。


站起身,走到男人面前,透过他,白锦在看这个乱世。


别人知人善任三顾茅庐用英雄,那她要试试,造英雄。


“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她问。


“回神女,属下周大,年二十。”


周大不知道神女为什么突然叫住自己。


他生在农户,天灾频频,为了活下去,进山狩猎,险些丧命,从额头到下巴留下一道长而狰狞的伤疤,骇人非常。后来县令加重税收,家中母亲苦苦相求无果,被一剑穿心而死。


瘟疫横肆,整个乡镇死伤无数,乡民沦为流民,他孤身一人,毅然加入黄巾军,朝廷不仁,何以盲目从之!


黄巾军败退,他从未想过离开,生为黄巾军,死亦黄巾军,一士不二心!


今日见神女,他新生希望,黄巾军定能重振,大贤良师让他来为神女传话,把握好机会,他不懂,但现在心底却有了些许的明白。


周大,连名字也是如此平常。


白锦从系统空间拿出银白色绣有锦字的丝带,“黄巾军百废待兴,急需能人将士,你能力不凡,忠义两全,可愿与我一道重振黄巾军?”


丝带递到了周大的眼前,黄色头巾为黄巾军,而这银白丝带呢。


是黄巾军,也不是黄巾军。


“属下愚昧,自知资质平平,幸得大贤良师不弃,方有今日。神女所言,愧不敢当,属下定当为黄巾军出生入死,永生无悔。”


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房间回荡,单膝跪地的男人低着头,银白丝巾在女人手中安分乖顺,长久沉默下,男人感觉那道视线目不转睛地落在自己身上,轻而淡,没有什么情绪,忽然,丝巾拂过自己的侧脸,属于女子的芬芳划过,随后慢慢落在地面。


白锦浅浅笑着,笑意不见底,“张角说得果然不错,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将军何须表忠心,我自是知晓,不过是个标志罢了,若不愿,也不耽误做事。”


“周大听令。”


“属下在。”


“寻几个会写字的,将所剩黄巾军,伤重体弱的编成三小队,其余编成十小队,以武力选出队长。三日后,我亲自训兵。


召集城中医师,辅助董奉先生设立治疗驿站,大病先治,小病后治,病愈者由董奉先生挑选成为药童,学习药理,采摘草药。


流民登记好后,以工代赈,男子十五岁以上参与修建临时庇护所,三小队从旁辅助,女子会针线活者做军服,孩童全部送到徐夫人处。若城中百姓愿意,也可加入,包一日三餐。


今日所得锦囊之人,全部带来见我。”


简单把人安排好,她又想到黄巾军的作风,补充道:“不可欺凌百姓、流民,不可强买强卖,缺什么找我。”


周大听命离开,白锦背对他沉思,还是需要有一个大管家啊。


她没有注意到,周大大手微握,还是拾起了地上的丝巾。


【主人,这个周大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拒绝你的丝巾!】系统愤愤不平。


白锦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也证明了那周大确实有不同之处,是个值得栽培之人张角把人送到她面前,恐怕也知道对方会是什么反应。


黄巾军的领导人,终究不是个傻的。


骆统喝了白锦偏爱版符水,身上的毛病已然全部好全,妇人与他一同前来,仔细看看,却能发现妇人对他更像对待主子。


公元200年,骆统母亲改嫁给华歆做妾,时年八岁的骆统与亲戚一同回到乌伤,母亲来送别,骆统拜辞母亲上车后,再不回头。


他的母亲哭着追在车后,赶车的人说:“夫人还在那里。”


骆统却说:“不想增添母亲的思念,所以不必回头。”


这段历史倒是未曾发生改变,只是不知中途发生了什么,让原本该回乌伤的骆统跟着仆人来了邺城。


跟着骆统的妇人叫做书娘,原是小官家的女儿,家道中落后卖身为奴到了骆府为婢,因为识得字性子好被调到了骆统母亲身边,后又服侍骆统。


书娘说听闻孙策亡故,他们返回途中被几方势力乱斗牵连,两人和其他人走散,书娘不识路,又遇到几个流民,那流民以为是一路求神女庇佑的,便带着她,当时她恐惧再被牵连,又害怕自己说不引来其他祸患,就一路来了邺城。


谁知,流民没有食物,随着遇到的流民越来越多,他们亲眼目睹吃人肉,骆统到底年纪小,被吓得一病不起。


和书娘一道的流民中有个男人,长得雄壮威武,颇为唬人,男人护着她们,才让书娘这么一个有些姿色的妇人安全地带着小公子来了邺城。


书娘说着,似乎会想起了途中种种心酸,瞬间啜泣,眼泪如断线珍珠往下掉,她姿色中上,可哭起来却是让人觉得梨花带雨。


即便如此,说起路上种种仍旧条理清晰,简明生动。


白锦见她说到悲痛处软了腿脚,瘫在地上,让千夜将人扶起,宽慰道,“听书娘说来,我万般佩服,途中定然比你说得更加凶险。你和骆统想来从未经历过这样的苦楚,便是我听了,也仿佛感同身受。”


她说着,如观音垂目,肯定、赞赏地看着对方,“孙将军一统江东,竟然就这么亡故,如今乱世,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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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岂非更难安了。”


做着关心的事,说着试探的话。


“是啊。”书娘颇为伤心,“奴擅自带小公子来了邺城,若让夫人知晓,该如何是好。邺城与乌伤相隔万里······”


“书娘,是我要来的,不怪你。”一直安静的骆统出了声。


书娘离开之时孙策已死,从乌伤到邺城的距离,那早就尘埃落定了许久。


略显稚嫩的声音接过了话头,将话语权与主导权拿了过去。


书娘垂眸,不再出声,安安静静坐在凳子上,白锦看着这个孩子,原本算是金尊玉贵的小公子,跋涉万里随流民来邺城,如今已看不出半点昔日模样。


好日子不过,白白吃了不少苦。


“公绪谢神女救命之恩。”小男孩对她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白锦半点没动,接得心安理得。


“无需多谢,我只是好奇,你为何要和流民一起北上?”白锦问。


骆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他的父亲是陈国相骆俊,因不答应袁术借粮的请求,被其所派刺客暗杀。骆统自幼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立志为百姓谋福祉,然而汉室倾颓,各方势力自立为王,百姓生活生不如死。


和书娘遇到流民之时,他问流民为何愿意长途跋涉前往邺城,流民告诉他,因为神女只要信奉,而其他地方势力,要的是流民的命。


他也听过黄巾军之名,但黄巾军岌岌可危,父亲在时也只是叹了句可惜。他对父亲说黄巾军不是叛贼吗?父亲却道,世上之事,并不是非黑即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黄巾军不过是水覆了舟的前兆。


他不懂。


看着流民北上,他想知道怎么会有人愿意相信岌岌可危的黄巾军,也不愿意相信盘踞江东的孙氏。


所以,他告诉书娘,去邺城。


人吃人,这对于年幼娇养的骆统而言从未想过,也没有人会把这种事传到他的耳朵里。


大病,他不悔。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人常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他看到了百姓和书上截然不同的一面。


他心中有火在燃烧,他想做些什么,他渴望着,他厌恶自己什么也不能做。


看着书娘为了自己吃的苦,他更觉自己的渺小。


符水赐福,他在百姓眼中看到了希望,那样的明亮,是这一路走来不曾看到的曙光。


白锦听他一一道来,问:“你想回乌伤吗?若想,我可派人送你回去。”


“不,多谢神女美意,但我想······”他目光坚定,“我想留下来。”


“你母亲会担心你。”白锦试图劝说。


“我不能只做被庇护的雏鸟。”


“那好。”白锦笑道,“但是,黄巾军不留闲人,你能做什么?”


骆统的话在嘴边停住,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年幼、弱小,他能做什么。


书娘见状,却道:“我瞧神女想寻会识字之人,公子虽年幼,学识上却是极好的,可帮神女教授孩子,或是处理简单文书。”


白锦似笑非笑,“书娘外柔内刚,心思敏锐,可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