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窦苒苒有些新奇,不明显地打量周围环境。


这样大的宅子,她只在那个地下赌庄见过,相比起来,长公主的宅子虽不如那里秀丽婉约,却另有一番尊贵大气。


所谓的赏春宴,看上去更像她那个年代的自助酒会,并非电视剧里那样摆着酒席,而是在每个景致处搭有带纱帘的凉榻,供贵人们三五成群,休息饮乐。


大庸女性地位高于其他朝代,北方更是民风开放,京中并没男女分席的规矩,但男女宾客还是不自觉地分成两股势力,各玩各的。


长公主虽是宴会主人,也没见她张罗招待,与几位同年龄的贵妇躺卧高亭吃酒玩乐,整个宴会的氛围可以说是非常松弛。


宋庭芳引着窦苒苒来给长公主行礼,长公主笑容和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点头笑道:“还是李家的丫头舒展,我很喜欢。”


说罢又看向窦苒苒,目光一亮,“这是谁家的姑娘?好福气的样貎。”


窦苒苒也不确定这句“好福气”到底是夸她还是在说她胖,红着脸福了福身。


宋庭芳替她答道:“是礼部宋侍郎家的大姑娘。”


旁边一位贵妇人笑着打趣,“可不巧了?刚说到她她就来了。”


听这声音耳熟,窦苒苒抬头一望,惊讶唤了声,“堂姑母。”


她倒是知道她家这位堂姑母虽总参加慈母互助会,却不住在升平坊,却没想身份竟这么高,是长公主的座上宾。


“这就是你那堂侄女?”长公主更觉意外,将窦苒苒从上到下又打量个遍,越看越喜欢,“你只说她主意多,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好相貌。”


堂姑母满脸骄傲,见窦苒苒被人盯得手脚不知往哪放,笑呵呵道:“别在这儿拘着了,去玩儿吧,有话我之后找你说。”


小姐妹俩行礼下了高亭,想找个僻静所在消遣。


走过视野最开阔的池塘边时,周围说笑声突然静默,凉榻上静坐的名门贵女和小桥上吟诗的矜贵公子都停了交谈,目光若有意似无意看向她们。


宋庭芳似是早习惯这种凝视,冷哼一声,与窦苒苒小手拉小手,走秀一般摇曳生姿地在一处空榻上入座。


身旁几个贵女见她俩如此旁若无人,不屑地撇了撇嘴,却无人敢说什么。


除了一位看似为首的贵女。


“这不是宋小将军?好久没见,我还以为小将军自知无望嫁入京中豪门,不参加聚会了呢。”


窦苒苒循声望去,却见一群贵女身裹花纹繁复的肥大织花蜀锦,头上义髻插满沉重的金梳花树步摇,脸上涂着厚厚的惨白沿粉,腮红也不匀开,圆圆两团印在双颊上,樱桃小口一点点,重画八字愁眉,这群人看向她们的时候,身子不动脖子也不动,只有眼珠齐齐斜过来。


她吓了一跳,瞬间没了脾气。


宋庭芳小声道:“那是晋阳郡主,她母亲是太后表妹,人小辈份高,家里管着大庸最大的铁矿,总挤兑我。”


“你是怎么分清她们谁是谁的?”窦苒苒不可思议地问。


宋庭芳瞬间听懂贾欣馨的意思,两人一起没心没肺哈哈大笑。


晋阳郡主本想羞辱宋庭芳,谁知对方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也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短暂失措后决定再接再厉。


“出席这样的场合,小将军都没有点妆?连件像样的蜀锦也没有么?手中拮据怎么不跟我说,我也好让京中姐妹们给你募捐身像样的头面。”


另一个贵女见她这样排喧宋庭芳,也跟着打趣。


“是了,我听说宋小将军平时净去些见不得台面的地方消遣,自然不省得怎么样穿着才算得体。”


“你倒是说说,怎么穿才算得体?”窦苒苒冷声。


“我只听说后宫嫔妃和诰命夫人穿衣有制,你是后宫嫔妃还是诰命夫人?”


“如今连圣上都推崇胡服,禁止宽袍广袖,自己穿成这样还敢管别人闲事,长公主见了我们也没说什么,你比长公主还得体呢。”


京中奢靡之风盛行,贵女们盛夏披蜀锦,寒冬露雪胸都是常事,在窦苒苒看来,“跟有病似的。”


宋庭芳平时大大咧咧,也从未见哪个大家闺秀这样骂人,只觉得心中痛快,噗呲笑出声来。


那贵女被她一顿数落,面红耳赤,正要发作,这时园子里又有人进来,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


窦苒苒也顺着众人视线看过去,就见窦芷柔穿着件宽袍广袖的蜀锦,学人家戴了满头珠翠的义髻,拿着款跟在兵部尚书王小姐身后走进来,身后几位夫人,正是季氏和王小姐的母亲王夫人。


有贵女笑道:“你看她穿得像不像晋阳郡主家的蒲团?”


窦芷柔独具慧眼,那么多过时的料子里挑了个最过时的,又怕裁少了给窦苒苒省钱,硬把自己穿成个圆形,可不就像个蒲团么。


听说长姐要与宋小将军同往,她生怕自己身边女伴不如她,死皮赖脸非要跟着和宋小将军同品级出身的王小姐一起来。


按理此时该老老实实跟在王小姐身后,可她非要在长公主面前出风头,抢在王小姐之前行礼问安,“礼部侍郎女窦芷柔,拜见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打量着她,面色渐渐凝重,目光威严地一一扫过园中众贵女。


“京城的奢靡之风竟已到了这种地步?一个正四品官员的女儿也有这样大的排场了。”


“如今边关战事吃紧,连我和南后都在缩减用度,圣上更是几次下令禁止织造蜀锦,可还是禁不了你们的攀比之心。”


“小姑娘,你爹爹一年的俸禄可够买你今日这身装扮?”


窦芷柔被长公主训斥,早就吓得双膝发软,跪在地下连连请罪。


长公主懒得看她,挥了挥手,“罢了,既然来了就好好去玩儿吧。”


窦苒苒这才抹着眼泪儿在王小姐的拖拽下离开高亭,看见窦苒苒正同宋庭芳一处有说有笑,气愤地跑过去,哭闹道:


“窦苒苒,你是不是故意的?这衣裳料子就是你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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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你你又不听,”窦苒苒不耐烦理她,“还不嫌丢人?快找个地方坐下,消停些吧。”


窦芷柔经常出席各种集会,那些贵女中也有与她相熟的,听闻两人对话,惊疑地看向窦苒苒?


“窦二小姐叫她窦苒苒?难道那就是传言中小侯爷的未婚妻?”


“看上去不过如此,还不如郡主一半姿容。”


“跟宋小将军混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人?可惜了小侯爷那样风流的人品。”


晋阳郡主刚才还只是嘲讽宋庭芳几句,此时目光却似刀子一样向窦苒苒射了过来。


有那有眼色的,早拉着窦芷柔和王小姐过去与她们同坐。


“那位即是你姐姐,怎的也不叫你过去同坐?看你受委屈也不安慰几句。”


窦芷柔哭的梨花带雨,“她哪里真心待我?你们不知,自她掌了家后,对我和娘各种苛待,娘病着,她一次也没来看过,这身料子也是她给我的,她就等着看我笑话呢。”


众女惊异。


“我只听说继母苛待继子女,何时还有反过来的?还有天理人伦吗?”


“还是你母亲太过仁厚,否则她怎敢如此?”


“小侯爷那样如清风朗月般的人品相貎,竟要娶她为妻,将来忠勇侯府岂不是再无宁日了?”


宋庭芳听得气愤,正待为好友分辨几句,窦苒苒却在案下扯了扯她袖子。


她疑惑看向窦苒苒,对方却没看她,向正前方抬了抬下巴。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小桥上几个公子哥你推我搡,嬉笑着推出一个人,向她们这边走过来。


那公子长身玉立,体态风流,稚气未脱的白净脸庞上带着红晕,一双小狗眼睛湿漉漉地直视宋庭芳。


哦哦哦,这是什么极品小奶狗!窦苒苒在心里嚎叫,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对宋庭芳小声道:“长得不错。”


“那是右相家的嫡长孙,真是一表人才,我听说今日除了来看时小侯爷的,好多小姐都是为他而来。”


窦苒苒脸色一僵,突然什么兴致都没了。


身边的议论声却还在继续。


“姬小少爷可不光长得俊,人也成器,明明可以捐班进身,却非要自己考取功名,小小年纪就中了解元,搞不好下一科的状元郞就是他了。”


眼看姬文山就要走到面前,宋庭芳和窦苒苒还没怎么,旁边席上的贵女们就已拔直了身板,一脸期待地望定他。


姬文山径直走到李庭芳面前揖了一礼,腼腆道:“宋小将军,那边几位公子想争蹴鞠,叫我来问问你可愿一起。”


突然受到邀约,宋庭芳脸也不自然地红了,转头问窦苒苒,“你想玩儿吗?”


窦苒苒不感兴趣地摇了摇头,那玩意儿比足球还难踢。


“那我也不去。”宋庭芳道。


姬文山有些急了,“踢毽子也行,小将军想玩哪样我们就玩哪样。”


窦苒苒生怕宋庭芳再拒绝,“那就踢毽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