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窦苒苒突然有了主意,雀跃道:“劳烦方伯先将能找到的人手集齐,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说罢,便风风火火带着安喜乐出了门,直奔保济堂而来。


“义诊?”听了她的想法,常妈妈皱了皱眉,“过往朝廷也组织过几次义诊,但都是在天灾人祸,重大疫情的时候,银钱也是由朝廷出,若没有朝廷的财力支持,哪怕是你舅舅家也没法儿做这样大的善举。”


窦苒苒知道常妈妈误会了她的意思,便将自己的想法慢慢讲给她听。


“像那种天灾人祸之后的义诊,咱们自然办不起,可是以街道为单位的小规模义诊还是可以的,我来找妈妈说这个事,不是让哥哥资费全免,只是不收诊金,另外……”


说到此处,她小脸一红,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还想跟哥哥商量,凡参加义诊并在咱们保济堂开药的居民,能不能在不赔钱的情况下少赚一点,适当让利。”


她本是好心,一方面想解决坊内居民看不起病的难题,另一方面也是想帮奶兄一把,可这话怎么说都像是拿着别人送人情,也不知奶兄和妈妈会不会误会,又解释道:


“哥哥的医术我是信得过的,只是他年轻,还差些口碑,若是义诊的事能成,也能给哥哥闯闯名号。”


在现代的时候,她也曾参与过类似的社区活动,说是义诊,其实就是社区推广,社区考虑的是便民和健康普及,商家让出一部分利润,却能收获客源和广告效应。


可是在古代这些想法太超前,她也不知药材有多大的利润空间,此事到底能不能行,心中很是忐忑。


谁知没等她说完,常妈妈就已笑逐颜开,“那敢情好,这样既能帮助乡里,我也不用成日晒药了。”


保济堂虽然生意不好,但是该备的药材却是一样都不能少,因为卖不出去,想进新药也没银子周转。


她一日里大半日都在帮儿子晒药,别说只是让出一点利润,只要不赔钱她都愿意的。


窦苒苒这才放下心来,笑道:“那就劳烦妈妈将这事与哥哥说明。”


这几次常文斌虽不像从前那样赶她,但也不爱搭理她,她有点不敢跟奶兄搭话。


“这有何难,等我去说。”常妈妈高高兴兴去了药堂,将事与常文斌说了。


常文斌到底不是内宅妇人,怎会听不出窦苒苒的本意?有些讷讷地道:“她真愿这样帮我?”


自从出了太医院,他事业上便一直苦闷,在京里人生地不熟,又不知如何破局,窦苒苒一个提议几乎将他所有困难全部解决,可见心思灵活又敢作为,光这一点,已经胜过大多数闺阁女子,自己从前倒是错看了她。


“她是你奶妹,自然不会坑害咱们。”常妈妈对自己养的东西迷之自信,一点没怀疑窦苒苒已经换了人,只当她是长大了懂事许多。


窦苒苒在内院等了没一会儿,便见常妈妈与常文斌一同进来。


向来不太理她的奶兄,竟郑重向她行了一礼,“多谢大小姐成全,我定全力配合,将此事做好。”


窦苒苒也忙起身,笑着回礼,“如此,便劳烦大哥哥了。”


两人又聊了聊药费减免的空间,她这才知道药材的利润居然这么大,不算药铺租金人工,很多普通药材成本不到两成,稀有药材便更是千金难求。


难怪贫苦百姓看不起病。


“若此事能成,我愿将药费减半。”常文斌道。


“也不用定那么死。”窦苒苒想了想,最后两人议定,药资过于透明会扰乱市场,好事可能变成坏事,还是要根据来看病的居民收入情况定,实在穷苦的给个成本,条件好些的七折八折便是,总归比其他药铺便宜很多。


与常文斌说定,她又去了三婶家,将义诊的想法与互助会的长辈们讲明,人人都觉得主意好,于是在后巷贴出公告,写明于某月某日某处开办义诊,所有坊内居民都可免费看病,减收药资。


“还有一件事,我怕那日人太多,不好维持秩序,不知能不能征集一些志愿者来帮忙。”


各府虽多多少少都有些下人,但各有各的差事,总不好因为她一个念头,将人都派出来,乱了府里日常秩序。


“志愿者?”又从她口中听到个新词,众人都觉得新奇。


窦苒苒便将志愿者的意思说明,“也不会真的让人白出力,若是有人愿意帮忙,不光可免费看病,还可药资全免。”


这又是个好事,五堂婶笑道:“咱们后巷里闲人尽有的,我回去便问问,有没有人愿意帮忙。”


将所有细节在脑中细细过了一遍,回去后,窦苒苒便叫夏安写出章程,如何报名,如何排队叫号,如何维持秩序等等,尽量万无一失后,才着人在后巷搭好临时诊棚,只待义诊开始。


到了义诊那日,早早便有居民等在诊棚外,各街道的志愿者各司其职,按照顺序分发号牌,引导大家排队就诊。


卯时正,常文斌背着药箱准时到达,排除的居民看他年轻,议论声渐起。


“这大夫及冠了吗?怎么这么年轻?”


“这么小的年纪会看什么病?还不收钱,别是拿咱们练手。”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看这事不靠谱啊。”


从没见过这么多人排队看诊,常文斌本就紧张,听得人谈论,渐渐红了面庞,初春的天气,急得满脸流汗。


窦苒苒早预料到义诊可能出现各种问题,叫秋喜在诊棚边搭了张桌子,桌子上又落了把椅子,自己爬上去,用纸板圈成个喇叭,脆生生地开始开场讲话。


“各位居民父老,为了方便升平坊内居民就医,解决大家看病困难的问题,咱们特意请来了妙手仁心的保济堂常文斌大夫为居民义诊,常大夫十七岁考入太医院,医术精湛却心系民间百姓,所以才在东市开了间医馆,此次义诊,不光免去诊金,还愿意为大家让利,大家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掌声感谢他一下呀?”


住在升平坊的多少都与窦家沾亲带故,没几个人不认识窦家大小姐,此时见她像东市说书的一样高高坐在台子上,还拿着个喇叭喊话,一边觉得不成体统一边又觉得新奇,有些人甚至根本没听清她说了什么,便如看杂耍般拍手叫起好来。


常文斌的脸比刚才更红了,这丫头只挑好听的说,什么心系百姓,自己被赶出太医院的事她是一个字也不提,见她还高高站在椅子上,忍不住急道:


“你还不下来,成什么体统?也不怕摔坏了你。”


见气氛一整个烘托到位,窦苒苒笑嘻嘻宣布,“请大家拿好号牌有序排队,义诊正式开始。”


说完,才从椅子上跳下来,安喜乐怕她摔倒,连忙接住。


刚刚还心存疑虑的居民,听说常文斌还是位太医,非议声渐渐小了些,排在第二位的老者拍了拍前面的人,“老兄,你看不看,不看就我先来。”


前面的人急道:“谁说我不看?”连忙坐到诊桌前。


时辰还早,来的都是真正有病还没钱治的,多少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常文斌依次把脉,全部按进价开了药。


“这药价可比其他医馆便宜太多了,不会没效吧?”后面的人听到药价,纷纷乍舌。


“我看这方子,跟我以前在济世堂万老神医那里开的差不多,可见这位常太医是有些真本事的,只是有一味人参是必用的,不知为何这方子上却没有,反而多了一味当归。”刚开了药的老者说。


常文斌解释,“当归的药价不及人参的十分之一,且药效与人参相似,药性却更温和,老伯你年事已高,又久病未医,不适合用太猛的药。”


那位老者喜笑颜开,“好好,太好了,若早知道当归能代替人参,老朽也不至于拖了这么久不敢抓药,常大夫真是仁心仁术,老朽这就去抓药。”


后面的人听了也都连连点头,再没一人怀疑常文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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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医术。


此时秋喜已经爬上高桌,拿着窦苒苒的喇叭喊:“年纪大腿脚弱的居民可以将药方交给各自街道志愿者登记,统一去医馆抓药,想自己去的现在就可以去东市保济堂抓药了。”


早上人还算少,看诊也算井然有序,没出什么乱子,辰时一过,来的人便多了起来。


许多家境好的,明明没什么病,听说药价便宜,便也想来把把脉,除了几个府上老爷小姐碍于面子,几乎整个升平坊无所事事的百姓都出来凑热闹,原本排队的秩序便有些维持不住。


秋喜在高櫈上,嗓子都快喊冒烟了,让大家登记取号之后再来排队,可还是有人冲撞队形,恶意插队,几位夫人见事不好,都来找窦苒苒商量。


窦苒苒看看天,开诊已近两个时辰,正想叫大家休息一下分街道就诊,队伍后面突然推搡吵嚷起来。


秋喜站的高望的远,低头对窦苒苒道:“小姐,是二太太带着人来了。”


窦苒苒连忙与三婶一起过去,笑着递了个号牌,“二婶来瞧诊怎么不提前说,我也好给您预留号牌,这会儿人多,二婶不如家去,等排到了我叫人去请。”


窦家二叔窦逍本是白身,窦远发达后花钱给弟弟买了个从六品闲职,二婶严氏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除了老太太和季氏,她就是窦家身份最贵重的夫人,平时很不屑窦苒苒她们那些把戏,也鲜少与她们为伍。


她娘家也有个药铺,平时生意一般,稀有的药材也供不上,听人说街道在搞义诊,很多稀有药材比市面上的都便宜,便想来为娘家存些货。


谁知来了一看,到处都是又老又病的下等人,臭都臭死了,还要她跟他们一起排队,她当然不能忍,便叫身边的丫环吵嚷起来。


这会儿见窦苒苒和三夫人亲自来迎她,拿腔拿调道:“谁耐烦来回折腾,我就是来开点药,开了就走。”


说罢,用扇子拨开面前的三夫人佟氏,提裙向前面走去。


她身后还有几位别家的夫人,见她向前,也跟着向前,窦苒苒连忙伸手拦住,皮笑肉不笑道:


“二婶,这是街道组织的义诊,章程一早就贴在布告栏上,谁来了都得排队,您是我亲婶子,总不好这时候拆我的台吧?”


严氏没想到她敢拦自己,横眉立目道:“什么章程?凭什么你们定的章程我就要遵守?老娘平时看病都是请了太医家去的,哪个敢让我等?”


若不是那几位药难进货,她才不会纡尊降贵来这里,让她排队?真是可笑,等排到她,谁知道那几味药还能剩下多少?


“既然如此,二夫人还是去请太医吧。”窦苒苒沉了面色,连二婶都懒得再叫。


“放肆!”被当众下了面子,严氏怒不可遏,竟扬手向窦苒苒面上扫去。


【叮!触发伴生技能:打不着!】


还没等窦苒苒反应过来,严氏突然踩到自己裙摆,现场表演了个五体投地。


窦苒苒忍着笑,上前将人扶起,却又忍不住嘴贱,“呀,二夫人就算自惭形秽,也不必行此大礼。”


“你!”严氏丢了人,气得手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旁边排队的百姓见到主家衣着光鲜的贵妇也来排队,心中生怯,小声道:“窦小姐,要不还是让二夫人先看吧,我们等等也没关系。”


窦苒苒寒着一张脸,高声道:“所谓义诊,就是为了方便普通百姓看病所行的义举,若是到了这里,还要穷人给富人让位,身份低微者给贵族让位,义诊有何意义?”


“凡是今日来看诊的,都是咱们升平坊的百姓,不论身份高低我们都一视同仁,可若是自觉高贵不愿遵守纪律,便请自行离开吧。”


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安喜乐兴奋得小手都要拍烂了,居民们也全都交口称赞,喝彩声一片。


严氏本还想喝斥窦苒苒几句,可就算声音再尖利,也抵不过众人的喝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