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取经

为了陪许久未出过门的妹妹逛街,时玉特意轻车简从,只来了两个护卫出门,却不想在闹市弄丢了小奶包,四处寻找间,忽见桥头上,窦苒苒将小奶娃高高举起,那一刻只能用心胆俱裂来形容。


“毒妇,你又要对我妹妹做什么?”


他紧张抓过时锦华,从头到脚查看仔细,最后看到妹妹嘴角一丝残留的糖浆,凑近闻闻,冷声质问:“你给我妹妹吃了什么?”


平生第一次每人叫毒妇,饶是窦苒苒再好脾气,此刻也不由委屈生气。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时玉的冷脸,可以前的他也从未对她如此疾言厉色过。


与之相比,她更觉得意外。


这么可爱的小奶包,居然是这个大冰块的妹妹,这谁能想到呢?


她甚至不记得原文中时玉还有个妹妹。


窦苒苒疑惑地歪着脑袋,从他的神情中看出慌乱和防备。


想到此处,她又不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京中赫赫有名的时小侯爷居然会防备她一个小女子?想什么呢?


“你以为我会给她吃什么?”窦苒苒探究地问。


眼里狠厉一闪而过,时玉很快就想到,窦苒苒不会真给他妹妹下药。


上一世,她也无非就是在他不在时,对生病的时锦华不管不问,由着她病死罢了。


见时玉无意回答她,窦苒苒也不追问,摸着花儿的小脑袋,笑眯眯道:


“下次不可以一个人乱跑哦。”


转身时,时玉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别再搞这些小动作,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娶你。”


窦苒苒猛然回头,面色羞红,跺脚道:“谁,谁要嫁给你了,臭不要脸。”


说罢,竟头也不回地捂着脸跑走了。


冰块般完美的俊脸再次被砸出一道裂缝,时玉如石化般怔在当场。


直到时锦华用小手拉了拉他袖子,他才回过神来,抱起幼妹出了东市,上了自家马车。


“我是不是说过,不可以跟陌生人走,也不要吃别人给的东西?”


花儿小声嘀咕:“窦姐姐不是别人,她要当我嫂子吖。”


时玉意外,“你识得她?”


“过年时见过,我以为她该认得我的。”花儿点头,又有些失望地垂下小脑袋。


时玉将幼妹的小斗篷解下,从出门时奶娘放在马车上的包袱里拿出件新的套在她身上,动作轻柔且熟练。


若是窦苒苒看到大冰块此刻的样子,一定会以为自己见鬼了。


“她不会当你嫂子,我们会取消婚约。”


花儿哭唧唧:“为什么?是因为花儿不乖吗?”


“跟你没关系。”明知道她是在假哭,时玉还是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可是我喜欢她。”花儿气乎乎道:“哥哥为什么不要她当我嫂子吖?”


“你喜欢她?”时玉愕然。


前一世,窦苒苒从不曾对时锦华表现过一丁点善念,花儿也绝不会说出喜欢她这种话。


“嗯,以前不喜欢,现在喜欢了。”花儿点点头。


“不管怎么样,她不该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不是她带我走的!”小姑娘不好意思地嘿嘿笑。


“我去买糖人,货郞不肯收我的金铃铛,窦姐姐还帮我汇了铜钱。”


“一个糖人就把你收买了?”时玉无语。


花儿小脸一红,“要不是窦姐姐,我可能被叫花捡走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你应该感谢她,而不是要跟她退婚!”为了证明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她又用力地点点头。


时小花爬到哥哥身上,举起小手摸摸时玉头顶,奶声奶气道:


“所以是哥哥冤枉了窦姐姐,你应该跟她道歉,谢谢她照顾我,然后娶她回来给我做嫂子吖。”


时玉:“……”


直至时锦华在晃呀晃呀的马车里睡着,时玉才掀起车帘,侍卫追风凑了过来。


“叫你查的事可有眉目了?”


追风垂头,“属下无能,并未查到窦家小姐有何异常。”


“倒是听窦家下人说,大小姐回府后突然转了性子,待人亲切有礼,连向来不疼爱她的窦家长辈也对她刮目相看,还将一部分掌家之权交给了她。”


时玉沉默不语。


拿不准主子的心思,追风试探道:“属下再去查。”


“不用了。”时玉神情恢复往日寡淡。


他不是看不出窦苒苒的变化,甚至怀疑过她与本来那个窦家小姐根本不是一个人。


可那又怎样?


她终归是窦家女儿,这一世,他绝不会再与那女人发生任何牵扯。


*


“小姐,时小侯爷怎的如此无礼?奴婢回去一定要告诉老爷。”


秋喜气喘吁吁追上自家主子,一边打抱不平,一边暗想,她家小姐身娇肉贵,居然这么能跑,她差点追不上。


“告诉爹爹有何用?还不够丢人吗?”


窦苒苒眯着眼,思量起时玉对她的态度。


原本,她还以为时玉的转变是自己的到来影响了事态走向,或如爹爹所说小侯爷心有所属。


可几次照面,她早已看出时玉对她的态度不止是不喜,简直可以说是避如蛇蝎。


她不禁大胆怀疑,难道这世上不止自己一个睁眼玩家?


时玉是与她一样穿越来的,或根本就是重生?


这么扯淡的事是否真的有可能发生还需验证,可她该怎么验证呢?


“咱们这就回府吗?”秋喜问。


收回思绪,窦苒苒看了看时辰,“大少爷快下学了,咱们街上逛逛,等他下学一起回去。”


说罢,竟领着秋喜在东市口一摊一摊地问菜价,不光问,还拿出个小本本一笔笔记得分明。


秋喜不明就里,“咱们又不管买菜的事,问这些做什么?”


窦苒苒笑笑,并未答话。


她虽说了不管厨房出入账目,可防人之心不可无,菜价行市她还是要知道的。


两人又逛了一会儿,掐着时间接了窦承允,这才一起坐马车回府。


夏安将她接进梨安院,伺候主子换了家里衣裳,窦苒苒问:


“身上的伤可全好了吗?”


“全好了。”夏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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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交给你个差事,”窦苒苒拿出小账本,“每隔三日,你便出府逛逛,将咱们菜单子上的食材价格记下来,核算了开销也不用交给我,自己收好便是。”


四个丫头里,只有夏安能写会算,窦苒苒院子里的细软,月钱,每日开销也都是她管着,俨然就是个小账房,听小姐这么说,竟一点就透。


她早觉着小姐接了厨房的差事却不管账目,日后恐怕会有罗乱,如今听说小姐竟是与她一样的心思,欢天喜地收了小本子,一口应承下来。


眼看到了老太太用晚膳的时间,窦苒苒去往慈安院。


还没进门,便听见里间传来热闹的人语声。


再一看,足有五六位族中女眷,有些她见过,有些没见过,正围着老太太说笑。


“苒苒来了,快进来。”三婶佟氏一见她,满脸笑意迎了过来。


窦苒苒忙一一给各位长辈见礼,长辈们也都满脸堆笑地打量着她。


三叔一家住在外院,平时不常进来,但这位三婶她还是见过的,平日对她虽不甚亲近,却也不似旁人那样捧高踩地,算是位厚道的。


其他女眷有些她没见过,有些,则是平日对她冷言冷语。


今日不知为何,全都一脸慈爱热情洋溢。


窦苒苒正一头雾水,女眷们已经弃了老太太,将她围在中心。


“苒苒啊,自你掌了厨房,你弟弟长了足有一寸,可见你那个什么搭配很是有用。”一位外房姑母道。


“今日在学堂遇到先生,他说你家承允最近学业很有进步,可见你管教有方。”


“不像你弟弟,怎么也不肯向学,愁坏婶娘了。”另一位婶婶道。


“是啊,前日城防营宵禁后抓了一伙夜游纨绔,其中竟有你弟弟,我又是托人又是使银子才将他赎出来,真是为他操碎了心。”三婶用帕子抹泪。


窦苒苒被她们左一句“你弟弟”右一句“你弟弟”说得晕头转向。


她啥时候有这么多弟弟了?


都谁?


窦承允不是老老实实在他自己院子里呆着吗?


直到三婶说明来意,“我们今日来,便是想问问你,可有什么管教子弟的好法子。”


“是啊,都是你弟弟,一荣皆荣,你可不能藏私。”


她这才明白过来,这些长辈是来向她取经的。


窦苒苒转了转灵动的大眼睛,笑道:


“都是弟弟,苒苒一定知无不言。”


于是,将她如何不辞辛劳安排起居,如何寸步不离避免弟弟与不长进的人接触,如何斗智斗勇每日抽查功课,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总之,棍棒出孝子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最后,她总结道。


开始时,长辈们还听得两眼放光,听到后面,渐渐面有难色。


“苒苒你有所不知,我们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每日跟着他一个,毕竟还有一大家子人要管……”三婶道。


窦苒苒点点头,“三婶说的是,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窦老太太在一旁听得耳热,只觉孙女讲的比说书还有意思,急道:“就知道吊人胃口,还不快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