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入局

两天后，天梁城的城门终于在眼前浮现，芫血准备与“幻听”道别。他走在城门前的吊桥上，瞟了一眼身后图谋不轨的身影，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去。

（一直跟着，究竟是跟着我还是跟着幻听呢？这种人真是有够无聊的）

守军把芫血拦下来检查，跟踪者并没有随着“幻听”而离开，他已经动了杀心。守军检查无误后，放他通行，芫血终于迈入天梁城大门，享受这耳目一新的感觉。

没有白狼城的乌烟瘴气，更没有满眼的灰白色和刺鼻的血腥气，这里就像一个乐土：五彩缤纷入目，城中的百姓们有说有笑的在一起进行各种活动，孩子可以毫无顾忌的玩耍，成年人也在忙忙碌碌地工作。刚进城，芫血就着急去找一家能过夜的地方，很快，他就被几个白痴拦住了。

中间个子最大的那个，非常不客气地说道：

“喂，小不点，跟我比试比试，赢了你才能过去！”

芫血：“我觉得你会后悔的。”

他抓住那个大个子的手臂，轻松把他甩飞了出去，那个大个子摔得不轻，费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芫血旁边，表示认输。

“小不点有大力量！我愿赌服输，拿着吧！”

他给了芫血一张纸，上面画着幼稚的小鸟图案，芫血拉住他粗壮的胳膊，认真地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

那个大个子十分惊讶，很详细地跟他解释起来：

“这可是掌龙派的邀请券。我是掌龙派中怀心大师的首批弟子中最优秀的一个，你打赢了我，就证明你有资格直接拜怀心为师了。怎么样，心动了吧！”

芫血：“掌龙派画小鸟图案？还有，我对你的门派没兴趣，这张纸你就收回去吧，我不要。”

大个子和他的兄弟们离开了，硬是把那张纸留在了芫血手里，他只好收起来，继续寻找过夜的地方。

城内什么都有：砸兵器的、冶铁的、织布的、做陶瓷的，当然还有木匠和酒匠，作坊紧紧地连在一起，隔几步就能看见一家。他仔细打量着城里的一切，忽然间，一只手臂架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着小刀，顶住他的喉咙，轻轻说道：

“舞狮酒店，落日之后在那里见。”

芫血：“我说你们这里的人怎么都莫名其妙的？”

束缚解除了，那人向远处跑去，芫血没太计较，继续欣赏天梁城中的美景。

大集上什么都有，芫血买了咸香羊蹄和肚包肉，店家给上了韭菜花酱和免费赠的羊汤，他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填饱肚皮之后去瓷器行逛了一圈，都是些平平淡淡的瓷器，没什么意思，芫血觉得这些子卿都看不上，一件都没买。他知道子卿最喜欢纯银酒壶，但在集市上怎么找都没有，虽然天梁城并不缺少富豪，但似乎大家都不用金银器，翡翠和玉石才是富豪们的最爱。总有些衣着堂皇的肥胖男性挑选着绿色的贵重小物件，或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贵妇人在买翡翠打的首饰，大家都乐此不疲。

圣麒麟拍卖行就在前面，那里就是大富豪们一掷千金的地方，有时为了一件玉器，他们都拿出了砸锅卖铁的架势，不知道是为了面子还是真心喜欢，反正在拍卖行上从来只有你死我活。每次加高价之后，笑得最开心的就是卖家，他们大多是远道而来的客商，或者是出售传家宝的穷苦人士。但不论是谁，圣麒麟拍卖行都从不让人失望，每个来这里的卖家都能大赚而归，从不让人失望！

至少他们是这么宣传自己的。

时间不早了，芫血决定去赴这个约，他打听了好久，终于找到了这个“舞狮酒店”。一进门，他就用自己的腐蚀之影控制住了整个局面，月之瞳四下打量，虽然明面上都是酒客们在说醉话，但许多蒙面的古怪人士在暗中维护着这里的秩序，看起来这些“保安”们有着很高的素质，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芫血走进来，一个身材强壮且衣着得体的男人迎接他，这人相当地有礼貌而且懂礼节，把他请到了酒馆的三层，看样子像是大人物们议事的地方。他的手臂伸向最豪华的包房，主动帮芫血拉开了门。

“请吧，主人在等您呢！”

装潢极为豪华的包房中，一个年轻男子正在耐心地等待他，面前的桌子摆满了好酒好菜，他主动上前握住了芫血的手，跟他客套了几句，请他坐在了自己的对面。这包房里除了他以外真就没有别人了，不像是鸿门宴的样子，但芫血也有自己的第二手准备——只要有风吹草动，腐蚀之影瞬间就会淹没这个空间，不过这个瘦弱的男子并不像有勒索他的能力，至少他表现得相当客气。

“您好，芫血先生，久仰大名了。咱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当时在白狼城的上三刀酒馆时，我就被您强劲的实力所折服，只是白狼城动乱的太快，我失去和您沟通的渠道，为此心有不甘。正好尊驾天梁城，我在这里也有一定的话语权，此次请尊莅临这里是想谈个能赚钱的买卖，事成以后您和我五五分，绝不让您白付出努力。”

芫血：“太客气了，我还不知道尊姓大名呢！事情可以待会谈，我有必要先了解一下先生您的背景势力以及您在天梁城内所谓的‘话语权’是什么，我有足够的耐心来回报您对我的热情和信任，请讲吧。”

“如果可以不客气地说，那么我是城里势力最大的情报贩子，您可以称呼我为‘昼夏’，至于我的真名——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您已经从‘幻听’那里了解过，我不能透露给您任何关于我自己的消息，不过如果您有想知道的其他方面的任何有价值的情报，只要您出够了钱，我都能给您买来。信用是绝对有价值的宝物，我这人从不会得罪任何客户，请您放心。”

芫血：“很好，‘昼夏’先生。既然咱们能坐在一桌话事，您的手应该不会比我干净太多。而至于我，多脏的事我都能做——为了钱也好，为了地位也好，或者是为了自己亲人的生命安全，我无数次卷入过政治游戏中，您可以放心地相信我的实力。不用有开口的顾虑，只要价码到了，生意肯定能谈成，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