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擅长和异性交流的公主殿下（三）
无边无际的黑之海连通了长夜，芫血从黑影中跳出来，眼前是一处豪邸，大院四方的围墙都要人仰头来望，隐隐约约能看见一点里面的灯红酒绿，芫血悄悄探头过去，正门戒备森严。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踮着脚，一步一步躲到草丛里面，开始和夜梓瞳商量作战方案。
芫血：“哎，比皇宫都豪华，一个大臣怎么做到这种事的？”
梓瞳：“哼！这种人根本不把烬烛的王放在眼里，这种僭越摆明了是给我母后看的，正好，今天也该让他付出一些代价了。对了，咱们一共要杀三个人，这三个人是三个世家大族中最具威望的人，这些人私底下为了自己的家族而争权夺利，所以可以利用他们的矛盾来完成嫁祸，你说呢？”
芫血：“没问题，现在要处决掉谁？”
梓瞳：“这是齐府，进去之后找齐北雁，府里的人都管他叫齐公或者齐老爷子，等你杀了他之后，把这件事推给王羯世，嗯——就是不要太刻意了，无意间暴露出自己的目的才更可信嘛！我相信你，去吧，把动静搞大一点，让越多人知道越好，没事的，我给你望风。”
芫血：“你不跟我去吗？”
梓瞳：“我......我不擅长暗杀术，在刺杀这方面我只能拖你后腿，哈哈哈，我在外面接应你吧。”
芫血：“没事的，一起来吧，不用那么害羞，梓瞳。”
芫血轻轻拉住夜梓瞳的胳膊，把她拽了起来，让她跟着自己一块去。梓瞳摇了摇头。
梓瞳：“他们都认识我的红瞳，我去了这件事就泡汤了。”
芫血：“那——那好吧，我去去就回。我用齐北雁的人头做接应暗号吧，你看到我把人头扔出来以后，就打开黑之海，咱们跳进去直接走。”
梓瞳：“好的，看你的咯。”
公主一下跳到树上，紧紧关注着无牙芫血的行踪。他对着梓瞳竖了一个大拇指，然后打开了黑域，从围墙中间穿梭了过去。里面的奢靡远远超越了芫血的想象，不是这里像一个小皇宫，而是皇宫像一个小齐府，几百个仆人在各个房屋之间忙来忙去，居处外还有漂亮的大花园和戏台子，都是私有的。芫血走到后院，马厩中养着上百匹强壮的马，就在马厩旁边的车库中还停着许多不同规格的轿子和马车，芫血拿出打火石，擦了个火星出来。
“着火了着火了，快来救火啊！马厩烧了，马厩烧了！”
他赶紧从后院跑了，趁乱跑向中庭，寻找齐北雁的下落。
火星落在干草上开始熊熊燃烧，火势瞬间增大，马驹们开始慌乱，等到仆人来救火的时候，芫血设下的影子陷阱把他们全都捆住，然后扔飞了出去。桶里的水撒得到处都是，错过了最佳时间，这场大火再也控制不住了，许多马被活活烧死，而身上着火的马四处乱撞，踏死了许多人。芫血坐在戏台子上看着这场闹剧，黑影慢慢包裹住他，他从戏台子上跳下来，终于听到一个人说：
“快去找齐公，快去啊！”
他跟着那个家仆跑了过去，撞上了刚刚来到这里的旦角，他不耐烦地把她推开，小姑娘摔倒在地上，开始哇哇大哭。他又只能折回来，看见她画着花里胡哨的脸，感到很奇怪。
芫血：“你是人还是鬼啊，怎么长成这个样子？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有钱，拿了之后赶紧走吧，马上就要死人了，别粘上这里的血。”
芫血拿了一个金星星给她，小姑娘拿着沉甸甸的金子瞬间喜笑颜开，轻轻抓住芫血的衣角。
林青衣：“您是无牙的族人吧，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来到这的吗？请您一定要小心。”
芫血：“额，好吧，我不会有事的，你快走吧。对了，那个齐老爷子长得什么样子啊？”
林青衣：“很小很猥琐，今年六十有八了。请您快送他殡天吧，我看见他就烦，他还想抢了我做他的小妾，真恶心。”
芫血：“那你怎么知道我是无牙的族人？是认出黑影胄了吗。”
林青衣：“嗯，我见过未婚夫用过这一招。他很貌美，又单纯又善良，给我讲了好多关于无牙的武技，从看见他第一眼开始我就无法自拔了。无牙的族人都很好，我喜欢你们，等嫁入夫家之后就再也不回戏班子了，让我伤心的地方。”
芫血解除了黑影胄，在她面前露出原貌，林青衣看见芫血，惊讶的捂住嘴，连瞳孔都在颤抖。芫血完全放下防备，对她笑了一下。
芫血：“姑娘，我先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去，不管你是无牙哪家的新娘子，我都必须保证你的生命安全。你的命就是我的命，相信我。”
林青衣点了点头，芫血带着她向着夜梓瞳的方向跑去，冲天的火光让齐府的后院乱成一团。似乎没人看见他们悄悄离去，林青衣的内心一直在发抖，尤其是一想到那个老畜牲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样子，她再也压制不住自己，芫血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芫血：“嘘，不会有事的。”
途中遇到的十几个家仆都被芫血用巨影鞭打飞，他回手用巨影鞭砸塌了几间房屋，齐府各处都传来惨叫声和求救声。花旦的脚步很轻快，两人很快来到接应地点，芫血拉住林青衣的手，帮她翻过围墙，林青衣从几米高的围墙上跳下来，黑之海稳稳地托住了她，夜梓瞳好奇地走过来。
梓瞳：“哎~”
芫血：“梓瞳，麻烦你保护好她，我现在就回去把事办完，麻烦你了。”
他从黑域中穿梭回去，夜梓瞳把青衣从黑之海中抱了出来，拉着她一起躲在草丛里。
梓瞳：“林二小姐不在家里准备结婚的事，来齐府做什么？”
青衣：“公主殿下，我是被逼无奈，那个老东西强逼着我父亲让我来给他唱戏，暗地里想把我强留在齐府给他当妾。我林家被他逼的没了活路，得亏遇见他帮我们伸张正义，只要能杀了那个畜生，我和夫家很快就能完婚，到时候我再不沾染这个浊世，过我想过的清闲日子便好。”
梓瞳：“哈，我支持你。等齐北雁一死，我就上书母后，请她给你夫君升职。只要无牙的族人把控住朝廷的命脉，烬烛就再也没有政治危机了，母后和我都能放下心来过几年好日子，啊，真期待那天到来。”
青衣：“我们林家无权无势，希望能借我夫君之手恢复十几年前的兴盛。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请尽管吩咐，公主殿下，我们一家族的利益都在您的一句话，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梓瞳：“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你嫁过去之后就不要操心娘家的事了，就像你说的——不要再沾染凡尘俗世了。无牙家族的兴盛是大势所趋，之后不只是烬烛，时断和北国也需要无牙的族人来驻守，那些嚣张跋扈的大贵族该消失了，不知道他们祸害了多少个像你这样无辜的女子，破坏了多少个完美的家庭。除掉这些毒瘤就能让天下太平，母后也会心安的。”
青衣：“我还有两个弟弟快到了娶媳妇的年纪，现在我们家败落，我父亲放不下面子，不想给他们说蓬门荆布之媒。如果无牙家族乘风得道，我想让弟弟们都和无牙的女孩子联姻，到时候请您帮我和新贵说和，我能给他们谋个终生有饭吃的职位就可以了。”
梓瞳：“你这个戏曲大师的内心还真是细腻啊，没问题，你的要求都会实现的，毕竟最开始接纳无牙家族的就是你们林家，他们也不好拒绝什么吧。但是你们家族这么久没出过人才，再想恢复那时的兴盛恐怕是不可能了。”
青衣：“多谢您了。殿下，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以后还能进皇宫给您唱戏吗？”
梓瞳：“当然当然，母后也很喜欢你，我随时欢迎啊。对了，北国的女王已经指明要看你的戏了，结婚以后和新郎去北国准备你的演出吧，这件事蛮紧切的，让人家等得太久就失礼了。”
林青衣抱住夜梓瞳，不住地流下泪来。
梓瞳：“今夜一过，黎明会彻底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