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野 作品

第279章 小别胜新婚

冷冽的嘴角扬起,带着几许残酷的森冷,目闪寒光,是我无法用温暖触及的领地。

“我太专一,这么多年,都忘了自己活着的意义……”

“为什么,一生只爱一个女人……

为什么不学学你,脚踩两只船,还美其名曰:奉献爱心……”

谁都能听出这话语中的冷嘲热讽,我肃穆了表情,静静看着他,“如果这样,我不反对,你有权选择自己去爱谁……”

想起志林说我不能生育的那些话,觉出一种钻心的疼,说我,让他断子绝孙……

“那我们结束吧,找一个爱你的人,再开始……”

低垂了目光,怯弱地答。

如果注定我们不能在一起,那我想,离开时,至少还能和他拥抱一次,腻腻地、倚在他怀里,感受那刻骨的温暖……

“想离婚?”

咬着牙压制怒意,眼神森冷,“你这辈子,要离几次婚?”

“你休想!”

他压抑的情绪里,一定有惊慌失措的气急败坏,他冷冷的目光落在我包扎的手腕上,沉默几秒,而后突然表情轻松。

“廖冰然,你为什么不想想你的处境——你已经上了这艘贼船,我怎么会,放你自由?”

他凶神恶煞的脸孔逼近来,毫不怜惜地一把将我禁锢在臂弯。

“我要你,和我在一起拴一辈子!我要你和我的每一件生意都关联,如果我走不出去,你绝对也逃不脱。你越厌恶,我越有让你接受我人生、融入我生命的兴趣!

我要学会谈情说爱,做一个滥情、肯红尘处处留爱的男人,我满握双手财富,为什么不懂浪漫享受?从此后,一定会让我的生活,充满女人的姹紫嫣红,”

他恶毒的语气充斥着我的脑际,直让我为可怕的想象逼迫得有些窒息,还不松口,“不过,给你的位置,永远不变……”

他收敛恶毒的语气,忽然神色间飘散着落魄。

“可是,你会觉得,做我的老婆,还不如,做一个情妇快乐……你,会在这样的日子里,感受到很多、很多……”

*

公主被恶魔囚禁在城堡,而后勇敢的王子,不费吹灰之力地战胜恶魔,救公主离开。童话故事就是这样讲述的,只不过,我被王子救了,却再次又被囚禁。

他带我走出房间,出了这明显是乡间别墅风格的三层小楼,独立式建筑的门外,停着一辆迈巴赫。权涛在开车,见到我目光旁顾。

他自始至终不说一个字,脸色一直冷冷的、阴沉沉的,读不到一点温柔。我没有丝毫反抗余地,亦不知再说什么,可以让他已震怒的心平息。学乖了,深知再惹他,下一步不知是何等的‘死无葬身之地’。好歹能离开这闭目塞听的牢房,心里还是很安静的。

一路上他坐在我身旁,偏过头去看窗外冬日风景,不一会儿,暗暗闭目如同养神,直到我忍不住忐忑不安地开口去问。

“我回哪里?”

他亮眸半睁,含蓄地瞥我一眼,“你想回哪里?”

这冰冷的语气,立时让我明白,如果一个人失去了自由,那她的身体在哪里,都是囚犯。所以,我明白了,这样跃跃欲试的探询,不如说是自取其辱。我只是不明白,他要带给我的未来,究竟是怎样的?

我的心里,已经布满了对命运未知的惊栗,他给我描述的噩梦般的场景,让我越想,越心有余悸。

一路上,我已经权衡挣扎,问了自己很多次——

如果我有了机会,可以对外联系,还要不要报警?

我不敢确定自己下一步的行为。

怕做得草率,不留情面,将彻底毁了既往的、如今已摇摇欲坠的和平。

*

我还是爱他的,我不敢、不敢毁他的兄弟——

今天的他,满心的凶煞之气,已让我感到极度陌生。那是一种狼一样的凶狠、决绝、凛冽,瞬间让我明白,他的心,有我无法触及的领地。他的爱情可以完整地、给一个女人,但命运,却会紧紧攥在自己手里……

他所说的话,他毫不掩饰绝决的神情,已让我明白:要达到我与他先前一直温情融洽的关系,仿佛已经毫无可能。

这念头一起,身子忍不住地战栗,但对上他冰寒至极的眼眸、线条刚毅强硬的侧影,才知:他不管我心底有多冷,都绝不会再过来温暖我……

因为他的表情,已经表明——

他读懂了我内心深处的恐惧,却身子纹丝不动。

不肯,象从前一样,伸过来一只手臂,仅仅表示一下挚爱与抚慰……

*

到了贡院,我乖乖随着他下车。他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权涛紧紧跟着他。反而是我,迟钝的脚步显得很不积极。

其实不是,我只是不习惯与他这样生疏的距离,故意走得慢了些,不敢靠他太近。

他走去等电梯,我挪了好多步才走到他身后,没有其他人,金属锃亮的电梯门,印出他阴沉脸色、嘴角上的一丝不满。

他忽然回头,丝毫不顾权涛在我身旁,冷冷地一句。

“见了小别胜新婚的老公,能不能赏脸,给一幅欢欣雀跃的表情?”

他嘲讽的语气里暗含杀机,“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想见我,不想跟我回来?”

我愣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用那张脸对我,我怎么能雀跃、笑得出来?

我本来是一肚子委屈的,受伤的手,到现在都没好利落,他,就不能……

变味了,气氛变了。

我心头一酸,却对这凌厉的责备,毫无伶牙俐齿可言。

权涛尴尬地别过脑袋,泪水在我眼眶里打着圈——

他,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电梯门开,他先进。我不得已站在他前面,四壁镜面的黄金色,印出每个人的好几张脸。

我咽下了泪意,垂下眼睑,就是不想让他看见我的泪,就是不想……

他站在我身后,不知有没有盯着我看。

这样的难堪,我希望他不如从我身后,狠狠地伸出一双手来,掐死我算了……

*

出电梯,到了一梯两户他的领地,有不少马仔在楼道里穿梭,表情肃穆亦庄重,气氛顿觉诡异、紧张。这里虽然住了些得力手下,但轻易不会所有人聚得这么齐。今天这场景,怕是会商议大事情。

有人向他躬身,他保持着因我而起的那种冷面,不肯带一点笑意,直带我走进内里的那套房,权涛早留步,我跟他进去。

这是我的家?还是雀鸟的牢笼?

我四顾着金碧辉煌的家居,却懵然不知所措。女人的地位,可以因男人的宠爱或厌弃,一日千里。

若现在是古代,我怕是早被打入冷宫了,岂还能见他的面、近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