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南棠 作品

22. 022

唐乔婉领命成为三司副使后,一头扎进了繁杂的工作之中。


掌管全国钱谷出纳,均衡财政收支,这种活不是好干的。


每日清晨,天色尚暗,唐乔婉便已起身,匆匆洗漱后,便赶往三司衙门。


衙门内,各类账册堆积如山。


她坐在案几前,手持毛笔,眼睛紧紧盯着面前密密麻麻的数字,脑子飞速运转,一刻都未曾停歇。


今日此处要拨款修缮受灾的水利设施,明日彼处又要调配粮食运往饥荒之地。


一桩桩、一件件,皆是关乎国计民生,容不得她有半分疏忽。


三司使董大人,年事已高,本就对这些繁琐事务感到力不从心。


见陛下新派了个年轻的副使过来,索性将大部分活计都一股脑儿地丢给了她。


唐乔婉这个新手副使,被迫挑起大梁,直接干起了三司使的活儿。


她一会儿与前来报账的官员核对账目,言辞犀利,对每一笔支出都问得清清楚楚。


一会儿又要提笔撰写拨款文书,字斟句酌,力求准确无误。


忙到兴起时,她甚至顾不上喝一口茶,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却浑然不觉。


“唐副使,这是下个月各州县的用粮预估,您过目一下。”一位小吏匆匆走进来,呈上一本厚厚的册子。


唐乔婉接过,快速翻阅起来,一边看,一边在心里默默盘算:“此处受灾严重,需多拨些粮食。那处春耕在即,也得预留足够的种子粮……”


片刻后,她提笔在册子上圈圈点点,写下批注,又吩咐小吏:“你去通知户部,按这个标准准备粮食,务必保证及时发放。”


一天下来,唐乔婉只觉腰酸背痛,眼睛酸涩。


夜幕降临,月色如水,洒在三司衙门的庭院中,唐乔婉才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走出衙门。


望着夜空,她轻轻叹了口气。


唐乔婉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府中,月色如水,洒落在庭院里,映出她略显单薄的身影。


刚踏入府门,阿宁便从廊下快步走来,神色有一丝急切。


她微微福身,声音轻柔道:“公子,您可算回来了。方才有人传了口信来,说是您的故人,约您明日下了朝后去悦来客栈一见。”


唐乔婉脚步一顿,眉梢微挑,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旋即恢复平静。


她哪来的什么故人?


她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眉心,语气淡淡:“阿宁,传信之人是何模样?可有报上姓名?”


阿宁略一思索,轻声答道:“是个穿青灰色长衫的公子,身形清瘦,样貌颇为俊朗。他说自己姓宋,语气很是客气。”


“姓宋……”唐乔婉低声呢喃,指尖不自觉地摩挲。


宋逸寒!


如此说来,倒当真是位故人。


自她入京以来,早已将往昔那些人与事抛之脑后。


当初入京时,宋逸寒曾热情邀请弟弟去那予意书院,可她女扮男装进京赶考,只能避开此人,进了念云书斋。


后来忙碌起来,更是无暇去留意他的消息,也不知他是否在科举中金榜题名。


此番他寻着“唐正清”去见面,倒也正常,毕竟两家交情颇深,他与弟弟一同长大,情谊匪浅。


可如今这局面,却让唐乔婉犯了难。


若明日真去赴宴,身份必然无法掩藏。


虽然宋逸寒过往待她情真意切,但也不敢拿全家性命做赌。


但若是不去,又怕惹他怀疑,毕竟宋逸寒与弟弟唐正清自幼相识,无故爽约实在不合常理。


思索良久,她咬了咬下唇,暗自思忖,罢了罢了,不妨直接推脱掉,就说近日公务缠身,实在抽不开身。


“但愿他明日不会起疑。”她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近日三司事务繁重,她本就心力交瘁,实在无暇应付这等突如其来的会面。


唐乔婉无奈的冲阿宁摆了摆手,道:“此事我知道了。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


阿宁关切道:“公子,您脸色不大好,可要奴婢为您备些安神茶?”


唐乔婉点点头,语气温和:“也好,那就麻烦你了。”


待阿宁退下,唐乔婉独自站在廊下,望着庭院中那轮清冷的月亮,心中思绪翻涌。


事情到了如今这一步,两人的旧情缘早已斩断。


已是殊途,不好再添纠葛……


这般想着,她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朝屋内走去,昏黄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夜深人静,唐乔婉坐在案前,模仿弟弟的笔迹写下一封简短的回信,语气客气而疏离,只道近日公务缠身,实在无法赴约,望他见谅。


写罢,她将信折好,递给阿宁,吩咐道:“明日一早,将这封信送到悦来客栈,交给那位宋公子。”


阿宁接过信,恭敬应下,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公子,那位宋公子……可是您的旧友?”


唐乔婉淡淡一笑,语气平静:“算是吧。不过如今各自忙碌,见与不见,也无甚要紧。”


阿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退了出去。


唐乔婉望着她的背影,心中却泛起一丝苦涩。


她与宋逸寒之间,早已隔了太多无法逾越的鸿沟。


无论是身份,还是命运,都注定他们无法再如从前。


她轻轻合上眼,靠在椅背上,任由疲惫席卷全身。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她的侧脸上,映出一片清冷的光晕。


次日清晨,悦来客栈。


宋逸寒早早便坐在雅间中,手中握着一封刚刚收到的信。


信上正是唐正清的笔迹。


当他读完信中的内容,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


“公务缠身,无法赴约?”他低声念着信中的话,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自他得知唐正清入京后,便一直想寻个机会与他见面。


可他总有诸事缠身,始终没寻到恰当的时机。


直到唐正清中的魁首。


他为之开心的同时,又有一些诧异。


阿正算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


按理来讲,阿正的才学比他还要不如。


此次科考,他才不过末甲第十九,怎么这小子就能得中首甲头名。


实在奇怪。


况且,唐正清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若非真的脱不开身,绝不会轻易爽约。


就算今日不得闲,也该约个其他日子再见。


“阿正他,为何要躲着我?”宋逸寒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信纸。


他沉思片刻,忽然站起身来,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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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候着的随从吩咐道:“备马,去状元府。”


不多时,宋逸寒站在状元府门前,抬头望着那扇紧闭的朱红色大门,心中百感交集。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片刻后,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门被缓缓打开。


阿宁探出头来,见是宋逸寒,不由得一愣:“宋公子?您怎么又来了?”


宋逸寒微微一笑,语气温和:“我来见正清,不知他可在府中?”


阿宁摇摇头道:“公子他一早就进宫了,似乎是有要事请示陛下,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宋逸寒闻言,点点头。


看来三司公务确实繁重,唐正清倒是不曾骗他。


宋逸寒微微一笑,语气温和:“阿宁姑娘,辛苦你跑了两趟,还送了信来,真是麻烦你了。”


阿宁连忙摆手,脸上带着几分局促:“宋公子客气了,这是奴婢分内的事,谈不上辛苦。”


宋逸寒点点头,目光温和地落在她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正清公务繁忙,连见一面都难,他身体可还好?”


阿宁闻言,神色微微一怔,随即低下头,轻声答道:“公子近日确实忙碌,常常熬夜处理公务,奴婢劝他多休息,可他总说事情紧急,耽搁不得。”


宋逸寒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他性子一向莽撞,又不爱听人劝阻。只是这样下去,身子怕是吃不消。阿宁姑娘,辛苦你平日多照顾他。”


阿宁点点头,语气恭敬:“宋公子放心,奴婢一定多劝公子注意身体。”


宋逸寒沉吟片刻,又道:“正清在京中除了公务,平日里可有什么消遣?”


阿宁略一思索,道:“公子平日里除了去三司,便是回府处理文书,偶尔去书斋买些书。”


宋逸寒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低声喃喃:“怎的如此孤僻了……”


阿宁听到他的低语,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宋公子,您与我家公子……”


宋逸寒回过神来,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我们自幼一同长大。”


见阿宁点点头,态度又恭敬了几分。


宋逸寒摆摆手,道:“正清公务繁忙,我也不便多打扰。只是麻烦你帮我转告他,待他得闲了,托个口信给我,我们再约个日子相聚。”


阿宁施了一礼,应道:“宋公子放心,奴婢一定把话带到。公子回来后,奴婢会第一时间告诉他您来过。”


宋逸寒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激:“那就多谢阿宁姑娘了。正清有你这样细心的人在身边侍奉,我也放心不少。”


阿宁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低声道:“宋公子过奖了,奴婢只是尽本分而已。”


宋逸寒笑了笑说:“好了,我也不多耽搁了。若是正清回来了,记得帮我转告他。”


阿宁点头:“是,宋公子慢走,路上小心。”


宋逸寒转身离去,阿宁站在门口,目送他走远。


公子在京内举目无亲,为何推辞与宋公子相见呢。


那宋公子,又怎么说公子素来莽撞?


这样的词汇,无论如何她都不能与公子做联系。


阿宁略略思索,只觉得事情远不是自己能想得清楚的。


公子雄才大略,自然有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