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林间光影缤纷,五条悟叽叽喳喳:“你又又又生气了。”


我停下了步子闷闷回答:“下午,出去玩。”


五条悟不计前嫌得笑起来,倒是看起来很为我开心。


他故作深沉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年轻人的青春可是很重要的,那你出去玩吧,我也马上要回学校了,下次见。”


哼,谁要和你下次见。


我摆了摆手,转身拐过长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女孩子出门前的步骤总是复杂的,洗澡,养护头发,化妆,再加上京都到东京的距离很远,我得收拾的再快些。


但这些多余的打扮其实都没什么用,毕竟我和夏油杰约在武道馆。


好脾气的夏油杰任劳任怨的带着我训练了两个小时,直到我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才停止。


“好了,适当的休息也是训练的一种。”夏油杰按住我,“拉伸吧。”


我还是比较尊敬这位老师的,就很听话的结束了被夏油杰单方面暴打的训练,边做着拉伸边请教起他前面我想不通的学术问题。


等夏油杰耐心的解答完,我们才聊起了最近彼此的生活。


“所以你住到了很讨厌的人家里?”夏油杰语气微妙:“对方还是个适龄的男高中生?”


我拧巴的说:“我想回家住,但是没有办法。”


夏油杰的家庭都是普通人,但是向来早熟的他大概也能想到原因:“政治交换?商业利益?联姻之类的?”


我飞快地摇头:“不是联姻,非要说的话我是人质,我在他们才不会伤害我爸妈。”


拉伸时的腿有种抽筋的错觉,麻痹感从小腿肚撕扯到大腿根,我忍不住呜咽了声脚尖松开。


见我又开始偷懒,夏油杰伸手抵住我的脚腕强势的按压下去:“听起来很危险,感觉是可以报警的程度。”


我被压得有些痛,哼哼唧唧的撒娇:“没用啦……疼。”


“要好好做拉伸,不然明天早上会浑身酸痛。”他边指点我边轻描淡写的说,“需要帮忙的话随时说,虽然我没有什么别的用处,但个花瓶打手还是可以的。当然,我不会伤人。”


我被他的话逗笑,凑过去亲昵的问:“那你给我当保镖嘛,会不会很贵?”


夏油杰挑眉,如果按照高专的收费标准,即使才刚入学他也算得上很贵的那种,但他做不出对同龄弱势的女生收费的事。


介于少年和成男之间的漂亮男人躲开我的眼神,偏过头问:“我发现你好像很喜欢用金钱来衡量这些东西?”


我眨了眨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男人的时间不就是可以用钱买来的东西吗?这是甚尔教给我的道理。


观察到我真心实意的疑惑,夏油杰蹙眉给了我个头槌,一本正经的说:“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总觉得是不好的事情。我帮你不是想要钱,而是因为你也是能够看得见咒灵,但却不知道怎样运用自己力量的人。”


夏油杰罕见的多说了几句:“其实和你差不多,之前我也没有经过系统训练,在正常的学校上学。所有关于咒力的东西都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你当时向我求救,说你很害怕,我想起来,很小的时候,我应该也是害怕过的……吧?”


说到最后他有点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害怕过了,只能一笑而过:“所以开始我就说了,我不收你钱。”


啊,这个人这么强,之前居然是在普通的学校里上学的吗?


他读书的时候,应该也是校草级别的吧,是那种很讨人喜欢的男生,毕竟好听的话可以张口就来,又长了张骗人的脸蛋。


我甜腻腻的看着他,仰头故作崇拜的说:“你好厉害啊,老师。”


夏油杰的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红,一闪而过让我看不太清。


他用手捂住眼睛,轻声说:“别这样看着我啊……”


直到我的拉伸彻底结束,夏油杰才站起身,又等我站起来后说:“去给你买咒具吧。”


他走在我的前面,散漫的给我介绍的什么是咒具,说完之后他回头:“你进步很快,现在可以初步买一些进攻型的咒具了。”


我走在他身后,脑子因为长时间的训练有些缺氧,其实不太能听得进去。


他站在我身前,凶悍而富有力量的肌肉随着手臂摆动的弧度晃动的有些诱人,我呆呆地贴上去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臂,又看了看自己的苦恼的问:“为什么感觉几天不见,你又变强了?”


夏油杰浑身一僵,手指微微蜷缩着甩开了我。


他脸上散漫轻松的表情完全褪去了,无比认真的看向我强调:“之前就想说了,你对异性的接触意识真的很差。所以千万不要对和你住在一起的那个男生也这样动手动脚,记住了吗?”


啊,同住一起的男生?


五条悟嘛?


我做出一个恶心的动作,随后说:“我有病我才碰他,不过在那家伙眼中应该是没有性别意识的。”


夏油的瞳孔里倒映出一个我,因为训练变得头发凌乱,眼睛下三白很重,没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就很凶。


他神色担忧。


“你真是对自己没有一点自觉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温柔的关怀,只能小声说:“我有好好照顾自己的。”


凉爽的风穿过他的发梢眉宇,夏油杰叹气,又恢复了刚才那种温温柔柔的笑容。


路途不远不近,我们慢慢的散步走着,话题谈天论地,我和他炫耀自己超高的偏差值,他和我说起第一次拔除咒灵时的紧张。


直到话题拐到我的家族,夏油杰沉吟片刻,像是随口问了个问题:“对了,你有家族术式吗?”


为什么这样问?


可以告诉他吗?他值得信赖吗?


我思索片刻,如果他也想要利用我,那我就雇佣人杀掉他好了。但作为我的第一个‘老师’,我还是更想相信他的。


做出决定后,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有的,我的术式是,能够生下完美继承对方术式的孩子。”


他错愕的看向我。


作为千年难得一遇的咒灵操术持有者,夏油杰比谁都更清楚我的术式的可怕之处。


他瞬间就能想到十几种拥有这种术式的人下场,生育机器,被囚禁,被强迫,被浇灌……人性的极恶将在利益驱使下被最大化放大,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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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权益再也无法被保障。


夏油杰脸上的表情很难看,长长的刘海遮盖住眼中的惊愕。


他抓住我的肩膀,力气大到让我不禁痛呼出声。


“不要把你的术式再告诉任何一个会咒术的男人了。”犹豫片刻他又补充,“女人也不行,只要是咒术师就不可以。”


看到他如临大敌的反应,我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


我就是会在别人紧张时更加轻松的那类人,看见他不安的模样反而想安慰他了。我便笑着拍了他的肩膀:“没事的。”


他比我想象中更加和善,是真心实意的担心着我。


夏油杰停住了脚步,用手指抵在下巴处问:“你的术式只有这一个用途吗?”


我摇头:“不,能升级。”


最近我看了很多关于咒术届的书籍,在一些古老的藏书中,西园家的术式继承者终会变成媲美六眼、十影的强者。虽然相应的记录很少,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西园家术式的继承者绝不止步于此。


见我如此确定的模样,夏油杰放下心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多做一些实验,来研究下你术式的极限在哪里。我也会回去帮你查阅,看高专有没有相应的记录。”


“好哦。”


夏油杰继续说:“那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变更了,变成需要最大限度提升你的自保能力,咒具的功能性也需要重新考量。”


他讲话很具有条理性,让人不自觉想信服。


咒具啊。


我对咒术届知识了解少的可怜,虚心地请教他:“可咒具不应该都在少数人的手里吗?像我这样没有门路的人也能买到吗?”


“咒具没有被垄断一说,诅咒师和咒术师都需要咒具,因此就需要个固定售卖的地点。虽然大多时候,高专学生都是在高专直接拿走然后报销。”夏油杰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不过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卖,我们今天可以去看看。咒具都比较贵,如果没遇到合适的,我就从高专给你借。”


我倒是很有钱啦,最近父母像是怕我吃亏,源源不断地打来钱。


我同意:“那好吧。”


购买咒具的地点被夏油称为东隅夜市,距离武道馆有几十公里。


在夏油杰的推荐下,他带我坐上了电车。车厢里的人潮拥挤,角落处一群拿着网球的学生正在用网球拍挥来挥去。


那球拍就快打到我的脸上,我下意识瞪了他们一眼。年轻的学生在被瞪后却更加兴奋的挥舞起了球拍,甚至饶有兴趣地向我搭讪,“你也是附近的学生吗,要不要去看我们打网球?”


被这样不礼貌的调侃着,我的身边立刻生出了一只新的咒灵,是个四级的蝇头。


正要让蝇头去吓他们,夏油杰却拉住我的手腕摇头。


“不要这样,穗穗。”夏油杰又拍了拍我的手背以示安抚:“是我非要带你坐电车的,对不起,别生气了好吗?”


他是少有的狐狸系淡颜,气质独特又温柔,哄人的时候有一百种不同的措辞。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居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五条悟。


同样是让我不要生气,他们两个人的性格真是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