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土豆妙趣生 作品

第154章 密信惊现新危途

原本晴朗起来的夜空重新聚起黑云,雨水中开始夹杂细小的冰碴。

我摸着怀中发烫的木雕,突然想起原着这个时间点,本该是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的尾声。

"掌门!

阵法完全恢复了!"浑身湿透的弟子们欢呼着涌来。

人群中有个戴斗笠的杂役却悄悄后退,他转身时露出的靴子纹样,竟与三年前我在大都见过的波斯商人一模一样。

庆功宴的篝火燃起时,黎婉默默为我添了第三遍药。

她簪子上的沉水香混着血腥气,在夜色中氤氲成诡异的芬芳。

当我假装醉酒靠在她肩头时,终于看清她后颈若隐若现的莲花胎记——和玄真道长临终前用血画的一模一样。

"你的手好冷。"我握住她正在发抖的手指,将虎符塞进她掌心,"明天帮我去后山......"

破空声打断我的话,钉入立柱的箭矢上绑着羊皮卷。

展开的瞬间,我浑身血液几乎凝固——泛黄的卷轴中央,有人用朱砂画了朵残缺的莲花,正好与玄真道长留下的血图拼成完整阵法。

而空白处斑驳的水渍,依稀是"冰火岛"三个字的轮廓。

篝火在暴雨中明明灭灭,我盯着羊皮卷上那朵用朱砂画出的莲花,喉咙里像是卡着块烧红的炭。

黎婉的簪子忽然轻轻擦过我耳垂,沉水香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

"父亲请看。"我将羊皮卷按在潮湿的石桌上,指尖划过冰火岛三字的凹陷,"这水渍里掺着昆仑雪莲汁,若非常年出入药庐之人......"

"胡闹!"宋远桥突然拍案而起,震得铜灯里的药汤泼出半盏。

他道袍下摆还沾着前日恶战留下的血渍,此刻被篝火映得发黑:"单凭几滴药汁就怀疑同门?

青书你当了掌门愈发不知轻重!"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青铜灯罩上。

我摸到袖中虎符的棱角,那是三日前玄真道长咽气前塞给我的。

当时他喉咙被毒箭洞穿,却硬是用手指在青砖上画出半朵血莲。

"父亲可还记得玄真师叔临终的模样?"我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左肩狰狞的箭伤,"那支淬了西域火毒的箭,原本该钉在您背心要穴。"

人群突然寂静。

十几个浑身湿透的弟子举着火把围过来,火光在雨幕中扭曲成跳动的鬼影。

我看到赵师弟的剑穗在发抖——那是玄真道长去年送他的及冠礼。

宋远桥的剑鞘突然重重磕在石桌上:"查!

把药庐当值的都押来!

但若查不出......"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我脖颈,"掌门也该给全派个交代。"

"不必查药庐。"黎婉突然起身,素白裙裾掠过满地泥泞。

她取下那支沉水香木簪,在羊皮卷空白处轻轻一刮,朱砂莲花顿时泛起诡异的蓝光:"你们闻,这是漠北狼毒藤燃烧的味道——上月运来的二十车柴禾,可都堆在后山祠堂。"

我后背骤然发冷。

三更天的梆子恰在此时响起,混着雨声竟像是催命的鼓点。

方才还义愤填膺的钱师叔突然踉跄后退,他道冠上垂落的青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婉婉小心!"我揽住黎婉急退三步,她发间沉水香突然爆开细碎火星。

钱师叔的惨叫声划破夜空时,我看到他袖中滑落的铜哨——哨尾刻着波斯经文,与三年前大都夜市上那个幻术师腰间的一模一样。

宋远桥的剑锋已抵住钱师叔咽喉:"说!冰火岛......"

破风声比他的质问更快。

一支雕翎箭穿透雨幕,精准地钉入钱师叔眉心。

我扑到箭矢旁时,箭尾的冰碴正在融化,露出半片鎏金羽毛——这是汝阳王府死士的标记。

"掌门!

后山祠堂走水了!"浑身焦黑的杂役跌跌撞撞冲进雨幕。

我摸到怀中木雕突然发烫,那是张无忌去年送我的圣火令残片。

当血腥气再次漫过鼻尖时,我突然意识到黎婉的手还攥着我袖口,冷得像块玄冰。

血水顺着石阶蜿蜒成溪,我反手抹去溅在唇边的血珠。

钱师叔的尸身歪倒在泥浆里,那支鎏金箭尾在雨中泛着妖异的冷光。

黎婉的簪子突然发出细碎蜂鸣,她耳后那枚莲花胎记竟渗出淡淡血痕。

"掌门师兄!"赵师弟的惊呼从祠堂方向传来。

我抬脚踢起半截断剑,寒光掠过三丈外的槐树梢,树冠里顿时栽下个黑影。

那人的夜行衣下露出半截靛蓝衣角——正是武当杂役的制式短打。

黎婉的裙摆扫过满地碎瓦,素手轻扬间,七枚银针已钉住黑衣人周身大穴。

我蹲下身扯开他面巾,药草苦味混着西域檀香扑面而来。"王二狗?"钱师叔门下的烧火杂役?"宋远桥的剑鞘重重杵地,"说!

谁指使你纵火?"

黑衣人突然咧嘴一笑,满口黑血喷溅而出。

我猛地拽住黎婉后撤,毒血落在青石板上滋滋作响。"好个连环套。"我碾碎袖中圣火令残片,木屑簌簌落在王二狗逐渐僵硬的脸上,"先让钱师叔当饵,再用死士灭口,最后派杂役纵火——这局棋下得倒是缜密。"

玄真道长突然按住我肩膀,枯瘦手指在雨幕中画出血符:"青书你看。"他道袍袖口抖落几点香灰,竟在王二狗尸身上聚成莲花形状。

黎婉突然轻呼:"他耳后!"

扒开发髻,暗红色莲花纹身赫然入目。

我指尖触到纹身凸起,突然想起三年前蝴蝶谷医仙说过的话:"西域拜火教死士,皆以朱砂混着人血刺青......"

"小心!"黎婉的沉水香突然裹住我脖颈。

本该气绝的王二狗竟暴起发难,淬毒的指甲距我咽喉仅剩半寸。

我旋身错步,武当绵掌第十式"云卷云舒"信手拈来,掌风扫过他膻中穴时,听到骨骼碎裂的脆响。

王二狗像破麻袋般撞在铜灯柱上,却仍在狂笑:"宋青书!

你以为......"话未说完,七窍突然涌出黑血。

黎婉的银针这次直接穿透他下颌要穴,生生将毒血逼回喉管。

"说!"我扯住他衣领,圣火令残片抵住莲花纹身,"冰火岛藏着什么?"残片突然变得滚烫,王二狗脸上的纹身竟开始融化,露出底下青紫的经脉。

玄真道长突然掐指诀按在我后心:"青书退后!

这是血咒!"他袖中飞出三张黄符,却在触及王二狗面门的瞬间自燃。

黎婉的簪子突然脱手飞出,精准刺入他天突穴。

王二狗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双眼凸出眼眶:"黑水崖......血月当空......"话音未落,整个人突然爆成一团血雾。

我揽着黎婉疾退,腥臭的血雨在身后浇灭了三处篝火。

"掌门!"十几个弟子举着淋湿的帷幔冲过来。

我摸到黎婉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她发间的沉水香混着血腥气,竟让我想起穿越前实验室里的硝烟味。

宋远桥的剑尖挑开血泊中的碎布,露出半块青铜虎符:"这是......汝阳王府的调兵符?"他素来挺直的脊背竟有些佝偻,"青书,武当恐怕......"

我忽然抬手截住他的话头。

雨幕深处传来熟悉的马蹄声,那是武当巡山弟子专用的滇马铁掌叩击青石的脆响。

但此刻本该整齐的蹄声却杂乱如乱麻,间或夹杂着兵器碰撞的铮鸣。

"列阵!"我甩开湿透的掌门袍袖,七星剑阵的方位图在脑中清晰浮现。

玄真道长突然按住我持剑的手,枯槁面容在闪电中忽明忽暗:"青书,你看王二狗最后比划的手势——"

他苍老的手指在虚空画出古怪符号,我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二十一世纪数学系的积分符号!

穿越至今十六年,我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看到现代文明的痕迹。

黎婉突然轻扯我袖口:"青书,你的木雕......"怀中的圣火令残片正在发烫,烫得几乎要灼穿皮肉。

远处马蹄声突然静止,夜枭的啼叫撕破雨幕,山门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带二十精锐,跟我去后山断龙石。"我反手将虎符拍在宋远桥掌心,"父亲坐镇紫霄宫,若子时未见烟花信号......"话未说完,黎婉的银针已经封住我三处大穴。

"宋大掌门是不是忘了,"她眼尾染着血渍,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武当山最熟悉奇门遁甲的,可不是您这位甩手掌柜。"素手轻扬间,我怀中地图已落入她掌心,潮湿的宣纸上渐渐显出朱砂绘制的路线。

玄真道长突然剧烈咳嗽,道袍前襟溅满黑血。

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半块玉珏塞给我,玉纹赫然是武当山全貌:"青书......咳咳......后山寒潭下的东西......该见天了......"

雷声轰然炸响,山门外突然亮起无数火把。

我眯眼望去,鎏金箭羽在雨中织成死亡罗网,箭簇破空声与三年前大都城头的记忆重叠。

黎婉突然踮脚凑近我耳畔:"宋师兄可还记得,去年中秋你说要带我去看南海荧光水母?"

我怔愣的瞬间,她已旋身跃上屋檐。

素白裙裾在风中绽开,宛如暴雨中挣扎的白蝶。

十二枚银针随着她的身影没入黑暗,远处顿时响起接二连三的惨嚎。

"婉婉回来!"我提气欲追,却被玄真道长枯藤般的手拽住。

老人浑浊的瞳孔映着火光,竟显出几分妖异的赤红:"让她去!

这是命数......"

山风卷着燃烧的碎纸掠过眼前,我认出那是王二狗身上掉落的账本残页。

焦黑的边缘勉强能辨出"黑水崖"三字,墨迹却是用波斯商人常用的金粉混着人血书写。

"掌门!

东北角的暗桩被拔了!"浑身是血的巡山弟子跌进院中。

我握剑的手突然被温暖包裹——黎婉不知何时折返,掌心躺着半片鎏金羽毛,羽根处刻着细小的楷体:癸酉年腊月廿三,大都。

这个日期让我浑身发冷。

那正是我穿越而来的日子,十六年前武当山脚那场改变宋青书命运的雪夜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