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受 作品

8. 第 8 章

上高中以后,我才真正体会过那句话,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在家里的四天一眨眼好像就过去了,在学校了真就和上刑没差。


军训一过,天气彻底凉了下来,我和陈州都套上了校服外套,红白相间,别说,还挺好看的。虽然不用戴红领巾,但还要别一个校徽,不然不给进。


到校第一天,语文和英语课代表在黑板上写下早读任务,但整个班很明显都昏昏欲睡的,后来班主任老周往门口那儿一站,才开始响起稀稀拉拉的读书声。


早读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周一要升旗,不用上操。我们军训的时候教官已经排列好了方阵,我的个头不高不低,站在人群的最中间,要多不起眼有多不起眼。


这次的升旗仪式和开学典礼一起办了,这个主任那个主任,这个领导那个领导的个个都要露一回脸,演讲又臭又长。


我昨晚本来就没睡够,仗着自己藏在中间,干脆往前一趴,整个人歪在杨豆身上,趁这个时间眯上眼补一会儿觉。察觉到我的动作,杨豆耸了耸肩,问我:“哎,你不怕学生会记名字啊?”


我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眼皮都不抬一下:“你也不看看咱这位置,最中间的最中间,前后左右都被别的班围着,学生会那帮人又不是千里眼。别乱动,让我趴会儿,困得慌。”


不得不说,这帮领导大人的声音就是催眠,刚合上眼困意就涌上来了,没几分钟就能睡过去——如果没听见后面的动静的话。


款儿哥站在我们班最后面,不知道怎么就闪现到这里来了,还一个个拍人家肩膀:“哥们,咱俩换个位置。”


他就这么挨着个儿的跟人换位置,一路换到了杨豆身边,然后在这里停了下来,皱着眉对我很不满:“谢羌你快起来,压人家身上干什么?”


我掀起一只眼的眼皮看他,啧啧两声:“豆儿就愿意让我压,怎么着,羡慕啊。”


“人正长身体呢,我这不是怕你把豆儿真给压成豆儿了吗。”他跟我插科打诨了一句,又把头转向杨豆,从怀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给她:“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杨豆这人平常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好一口吃的,款儿哥家里有钱,带的还是一些我们没见过的外国牌子,一下就把她抓的死死的。


我没什么兴趣,把头转到一边打算接着睡。


台上给我唱安眠曲的领导连着说了十几分钟,终于消停了一下,拧开手边的水喝了一口,继续道:“我就说到这里,下面到学生代表发言。”


学生发言还是领导发言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差,只是身边的人却不约而同响起一声惊讶的“哇”声,我也没忍住好奇地看了一眼。


学生代表一共两个人,一男一女,穿着和我们一样的红白相间的校服,胸前戴着红白色的校徽,可那衣服怎么穿在她身上就是比别人好看呢。


我望着台上的李思凡,还有她因为说话而抖动起的马尾,以及站在她身旁的陈州。


我还是第一次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在人群的层层包裹下看他,他在台上说着关于未来,关于理想,这样宏大命题的话,确实比那些领导和主任更打动人的多。未来有多遥远,足够我们走散。


那也是我第一次恍然般认识到,陈州是这样一个成绩优异,容貌清俊的优等生。


我们离的太近,总让我看不见他的优秀,也看不见我们彼此的差距。长大以后我才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从来都是等价交换的,唯有情感存在仰望与兼容。


台上的陈州和李思凡站在一起,我想一定不止我一个人觉得般配。


困意在不知不觉间就消散了,杨豆低头偷偷吃着红豆饼,我的下巴抵在她肩头,认真看这一场演讲。初秋的冷风吹过来,把我的耳朵冻得凉凉的。


“欸,我早就说了是她吧。”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起了议论声,不用看,听声音就知道是陈菲菲那个大嘴巴又在嚼舌根了,“这种露脸的事,有李思凡在就轮不到别人。本来该是第一和第二一块儿代表发言的,李思凡是第三,怎么就轮到她了?”


我本来心情就不好,没忍住回了她一句:“你当这是什么好活呢,就算轮不上她跟咱也没关系。人家第二都没说什么,咱也别太监给皇上操心了。”


陈菲菲有些吃瘪地闭上了嘴,讪笑一声:“我这不也没说什么吗,你这么急干嘛。”


我没理她,转头继续趴在杨豆肩上。


说真的,我对李思凡还真有点别扭,我不喜欢她,可她对我还真不错,听别人这么说她不帮着怼两句也说不过去。


第一天上课,我就见识到了高中的威力,一节数学课下来,我们班几乎“阵亡”一大半,全都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在此之前,我从没想到课间十分钟的时间足够我做完一场梦。


其实也说不上十分钟,上节老师拖两分钟,下节课老师早来两分钟,能有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就算好的了。


不过幸好我们班整体底子都不算好,老师的进程也不快,我跟的很顺利。


真正的高中让我大失所望,根本不像言情小说里写的那样,缠缠绵绵,恨海情天,与我同床共枕和恨海情天的只有满满一大摞的习题集。


正式上课以后我们连放学时间都调到了九点,还要在学校上两节晚自习才被允许回家。因为天气冷了,我等陈州的地点也从教学楼门口变成了教室里。


晚自习放学之后还有一些同学留在教室补各科作业,第一次上战场,难免有些惊慌失措。更可况哪怕我们班是个名副其实的差班,但也有人在初中是数一数二的,面对这样的落差,一时接受不了也想奋起直追。


陈州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死磕一道数学题,看得实在太认真,以至于他站在我身后都没发现。


上课的时候这一段睡过去了,就导致现在有些卡壳,翻书看半天也没什么思路,直到一只手停在我的书页上,指向某一个例题。


“刚才那道是这道的变形,谢羌,你到底有没有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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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讲?”


我转过头,陈州那张脸陡然出现在眼前,相差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他身上惯有的那股洗衣粉的味道也飘进我的鼻腔,淡淡的,很好闻,也很亲切,这也是我的味道。


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立马就明白了刚才那个问题的症结,翻过去很快解了出来。


陈州也不吝啬对我的夸赞,即便一如既往地不中听:“这才对嘛,谢羌你还真是孺子可教。”


不属于我们班的陌生声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不少人回头看过来,又开始贴耳交流。毕竟早上他才刚作为代表发言,现在不会有人不记得他的脸。


“现在能走了吗?”


“别急,还有一个物理题。”


我翻出物理书,打算开始写时,陈州一把夺了过去,顺手握着我的胳膊把我从座位上捞起来:“先回家,回家我给你讲。”


我想也好,还可以让我妈看到我为了学习多么努力,于是利落的收拾书包和他一块离开。


陈州也挺绅士,顺手就把我的书包提在了手里,另一只手拽着我的胳膊往前走。


我有时候在想,我和陈州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青梅不像青梅,竹马不像竹马,他是吃我们家饭长大的,应该算是我的童养夫吧。


我美滋滋地想着,陈州又拍了一下我脑袋,不轻不重,正好把我的魂给打回来:“谢羌,想什么呢,你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我说:“在想我妈有没有给我做宵夜犒劳我。”


他上下打量我一眼,然后认真点点头:“你是得多吃点,再瘦都成柴伙妞了。”


我妈我爸都瘦,我随了他们,天生吃不胖,平常又喜欢上窜下跳,吃进肚子里那些也全被消耗了。


我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晃着两条腿。因为放学晚了,我爸还特意给这辆车装了一个小夜灯,一打开都亮的晃眼。


我问陈州:“你都没告诉我你今天演讲。”


他说:“又不是什么大事,告诉你,等你给我加油喝彩啊?”


我的谎话信口拈来:“开学那天你来我们班,他们都认识你,说你和李思凡真登对,问我你俩是不是要搞对象,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回应我的是陈州的一声冷笑,我心尖一提,怕他看出就是我胡编乱造,顿时心虚不少,紧接着就听他说:“你知道你们为什么是二十三班吗,你以后少看点小说,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我猛踹了他一脚:“能别跟我妈似的吗?”


见我生气,他也立马放软语气:“我这不是为你好吗,每次看你妈打你,我这心里也怪不落忍的。”


我哼笑:“那也从没见你拦着点。”


他又笑:“你妈那样,你爸都拦不住,我要是过去咱俩得一块挨打。你想想,我要是也被打的下不了床,谁给你买北冰洋喝,谁给你买南街的蝴蝶酥,谁给你租漫画书和小说看……”


被他这么一说,我想,陈州对我还是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