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雨夜黑松摇曳
有些熟悉，是沐浴露的味道，但似乎还混杂着一些别的香气，并不完全相同。
宫野志保的脸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头皮非常放松，眼神也完全没有对焦——一看就是发着低烧。
但同时，眼睛又睁得很大，举手投足间完全没有虚弱感，给人的感觉很是矛盾。
“所以说，为什么要在大晚上喝咖啡呢。”远野透侧过身，对着宫野志保说道。
“一杯240毫克的标准红茶里，也会含有47毫克以上的咖啡因。”
宫野志保用她清冷的声音反驳。
“原来如此。”远野透继续望向窗外，“看来这就是我们两个站在这里的原因？”
这显然不可能是事情的真相。
“你是不是就是那个‘星光’。”
宫野志保没有丝毫铺垫的直入主题。
“我们一般人聊天的时候，会先从扯一些家常开始......”远野透吐槽了一句，之后顿了一下，“是的，看来你从橘真夜那里问到了不少东西。”
“可我在黑衣组织工作的时候，听说‘星光’是一个恶趣味的高中女生。”
宫野志保后撤了一步，上下打量着远野透，“你有女装癖？”
“......请不要说得那么难听。”远野透的语气很平常，似乎不觉得这有什么丢人的，“伪装成相反性别的弱势群体，身份被识破的概率会降到最低。”
“很简单的思维逻辑。”
“一般人不会这么做。”
“没有人是什么‘一般人’。”
“所以我也不会在聊天的时候，闲扯什么‘家常’。”
远野透愣了一下，随后失笑，“我的印象没错，你还真是嘴上不饶人。”
“彼此彼此。”宫野志保重新上前一步，走到落地窗前，眼睛望着院子里的黑松。
在暴雨里摇晃的样子，多像是曾经的自己。
“感谢你救了我们姐妹。”她忽然开口。
“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这次是替我姐姐。”
“你姐姐也谢过我了。”
“那终究不一样。”
远野透觉得她有点矫情，“没什么好谢的，救你也是为了让你给我打工，研究Aptx-4869。”
他很认真地说着实话。
“......”宫野志保没再反驳，微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记得工藤新一吗？”难得有人半夜陪着自己，远野透也逐渐有了聊天的兴致，“就是住在我隔壁的隔壁，那个高中生侦探。”
“他果然变小了吗？”宫野志保想起了工藤新一家消失的小学服装，以及被自己从“未知”改为“死亡”的实验体名单。
“是，他现在化名‘江户川柯南’，住在自己的青梅竹马家里。”
“江户川柯南？我好像听姐姐提起过。”
宫野志保对这个东拼西凑的名字有一些印象。
“仗着小孩子的身体去占便宜吗？看来这位工藤同学也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普普通通的色胚而已，说这位正义感爆棚的侦探不是好人的话，多多少少也有些过分了。”
“你不是女生，看问题的视角总归和我们有些区别。”“18岁的双学位博士也和普通女生搭不上边吧？”远野透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人会更擅长人类观察一点。”
“你说话未免太失礼了。”
“那我向你道歉。”
“这倒不用——到时候给我的工资开高一点就好。”
“你还要工资？”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难道要我给你打白工？”
“啧。”
“所以你甚至没有给员工开工资的打算？”
宫野志保面露无语。
“看你的样子，也不像开不起工资的人。”
“那你是看走眼了。”
“......我要求不高，有我在黑衣组织的一半，供我日常消费就够了。”
“请问您的年薪是？”
“2000万円左右。”
“......我现在开除你还来得及吗。”
“请支付赔偿金。”
“那还是算了。”
远野透算了一下自己的收入，这2000万円确实不算多......比起宫野志保可能带给自己的隐性收入，这些都是毛毛雨。
而且柯南世界里的一年......感觉自己能赚几亿美金起步。
“就给你保持这个数目的工资吧，但是请一定要努力工作。”
“万分感谢。”宫野志保的感谢像是棒读，不带有一丝情感。
远野透忽然想起了橘真夜，自己好像还没给她开过工资......
不患寡而患不均，之前就她一个员工，没开这个口子的时候还好，但现在既然给宫野志保了，那还真不好意思不给她......
算了，看在那女人还算尽职尽责的份上，给她发个几百万円吧。
远野透觉得自己像是被打倒的乡绅，好不容易攒的一点钱，忽然就被别人惦记上了。
‘以后卖给黑衣组织的东西再多涨点价，争取把钱赚回来。’
他在心中暗下决心，决定转移经济压力到黑衣组织头上。
反正组织人多钱多，没事就炸个实验室、炸个大楼什么的，应该不差这三瓜俩枣。
“我有一个问题。”宫野志保继续开口，“你既然就是‘星光’，那是不是卖给过黑衣组织许多武器。”
“当然，电浆枪可是那边的畅销产品——虽然组织的代号成员们似乎不太爱用就是了。”
“......你不会感觉，因为那些武器，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吗？”
“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远野透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人估计是学生物学傻了，“你拿把菜刀砍了人，警察难道不去抓你，反而去抓锻刀的人不成？”
“可是......”
远野透打断她的话，“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是因为这些武器才可能沾染上鲜血的呢？”
说着，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笑意，“说不定，琴酒手上的人命和我比起来，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呢？”
远野透此时脸上的笑容很冷，与他平常总挂着的温暖笑容完全不同。
窗外呼啸的风，顺着落地窗边缘的缝隙钻进室内，偷偷溜进粉色睡衣的袖口。
宫野志保抱着肩膀，有些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