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上猪猪 作品

第217章 半真半假

  清晨尚早。

  太阳也只是在远方地平线上露出鸡蛋黄似的半圆。

  可大龙都内城的街上已经聚起了人流。

  该做工的去做工,该开店的去开店。

  还有赶着成群牲畜入城的羊倌、猪倌,把最新鲜的活肉送去集市。

  真正是车市马龙,川流不息。

  根据昨晚黑毛鹦鹉提供情报,虽然元山帝国的皇宫建在‘大龙都’内城中轴线的中央。

  但因为长生铁木久居天元山脚下的‘怯薛御林大营’大帐。

  所以事实上越是靠近天元山越是贵人汇聚。

  淮鹤先生新开的书斋最可能造在这里。

  于是张贵在街边的烧羊汤摊子上,吃了顿别具风味的早餐。

  又在街头走走停停,找了家成衣铺子,换上了一身轻薄凉快的麻布衣衫,薄底快靴。

  出门招手拦下一辆车厢刷成纯白的两辕出租马车,

  “把式,去天元的山脚。”

  赶马车的中年车夫低头看了看他腰间的腰牌,五指一伸,

  “那可远了,一来一去,我得明晚才能赶回来这里,得五十两狗头金的车钱。”

  这钱明显要的多了。

  张贵倒不是不舍得给,而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大大咧咧露富乃是大忌。

  别人先前也许只是图财,可见你万事好商量的样子,也许心里边的贪念被引得越来越大,就变成了害命了。

  虽然不怕,总是麻烦。

  因此摇摇头还价道:

  “这价要的狠了些。

  这样我给你二十两狗头金。

  再管你去时中午、晚上的两顿饭。”

  “二十五两就二十五两,我不还价。

  但管的两顿饭得是带肉的好吃食。”

  “行吧,咱们走。”

  意思到了也就是了。

  张贵点点头,钻进了车厢。

  两辕马车即刻启程。

  出租的马车,不可能收拾的多舒服。

  车厢里就几张草筋编的蒲团,厢壁上挂着装满清澈井水的皮囊。

  张贵屁股底下垫着蒲团坐定,掀开车窗帘子的一角,向外观瞧。

  见马车在街上左拐右钻来到了一条宽敞之极,看起来只有马车才能通行的石板路上。

  突然加速,朝着巍峨矗立、连绵不绝的天元山脉驶去。

  “把式,没想到你们大狼都还有专意让马车走的大道。

  那骑马的呢,骑乘异兽的呢,也都有专走的道吗?”

  “不管骑的是马、骡子还是异兽,总之都是坐骑。

  也有两条在内城专门来回的大道。

  还有就是运河里的机关快船,那玩意说起来才最舒服的。

  贵人们都更爱坐。”

  把式仰着脖子,顶着热风,高声答道。

  看他回答的吃力,张贵不好再多问,道声谢沉默了下来。

  外面景色已是千篇一律,他无心再去掀车帘。

  五心朝元的盘膝而坐,闭上了眼睛。

  一入定,时间便跑的飞快。

  等感觉马车的速度渐渐变缓,张贵睁开眼睛,已经到了正午时分。

  “客官该吃午食了,你想用点什么呀?”

  “烤羊肉如何,来两只小羔羊,足足的烤包子、大盘拌肉面。”

  “客官好大方,那我也跟着解解馋了。”

  车夫闻言咽了口吐沫,笑逐颜开的道。

  “那麻烦把式去找家老店吧。”

  张贵最后吩咐了一句,放下了车帘。

  不一会,马车停住。

  车夫抢先一步下了车,帮张贵掀开了车帘。

  “客官请下车。”

  张贵客气的笑笑,下了马车。

  迎面是一家桌椅都被烟火气熏的发黑,门上高悬‘烤肥羊’三字招牌的老店。

  走到里面找张桌子坐下。

  马上就有伙计过来麻利的擦了擦桌上并不存在的浮灰。

  笑容可掬的脆声招呼道:

  “两位客官又来了,今个有上等的一岁口小羊肋条。

  还有新增的热油杂碎面,分量是一半杂碎,一半面条,滑口的很。

  不知要点什么?”

  “两只现烤的羔羊…”,张贵随口开始点菜,却被人突然打断,

  “两只羔羊可不行,最少需得十只。

  此外那个一岁口的小羊肋条,也给我上一百斤。

  热油杂碎面就算了,忒贱,改成二十只烤羊腿。”

  老店伙计看到来人一副街面混混的打扮,可拇指上套着的犀牛角扳指却隐晦的表明了,元山老民甚至贵人子弟的身份。

  后面还跟着有男有女的七、八名伴当。

  登时嘴角的笑容就变得哆嗦起来。

  “大少玩笑了,我们这样的小店一天统共卖不到十只羔羊…”

  “你给我闭嘴,当我们是来吃白食的吗。”

  郑长弓宝音朝老店伙计眼睛一瞪,来到张贵旁边走下,

  “西洲人一晚上没见换打扮了啊。

  你不是说今天午时想见见我,商量事吗。

  现在我来了。

  你饭总得管吧。”

  “阁下好灵的耳目,看来我真是找对人了。

  伙计,就按照我这位朋友点的菜上。”

  张贵朝郑长弓宝音一笑,从衣袖取出一只‘当百’的狗头金,丢给了伙计。

  “多退少补。”

  先拿到了钱,老店伙计的脸色便缓和了下来,干笑着转身先把狗头金存进了柜上,才又跑向了后厨。。

  “西洲人,你好豪气的手笔,但来生意做的不小啊。”

  “说小也真不算是小生意,可要说做的是大生意,我脸又有点发烫。

  不过要说我天生不爱赚‘一锤子买卖’的快钱,专做细水长流的长久生意倒是真的。”

  郑长弓宝音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突然朝坐在对面桌上发楞的车夫道:

  “把式老哥,我跟你的客人谈些事情。

  你能不能让让,去跟我那些伴当同桌。”

  “不用,不用,我拿了吃食去车上吃就行。”

  车夫回过神来,被火燎毛似的站了起来,退到了一旁。

  郑长弓宝音这才满意的重新望向张贵,

  “既然要互相认识,我总不能一直叫你西洲人。

  给个称呼吧?”

  “你可以叫我,凛冬爵士。”

  “凛冬爵士,这花名有些特异。

  那你也别‘郑长弓宝音、郑长弓宝音’的喊我了。

  就叫我宝音侠士吧。

  说吧你想让我们帮什么忙?”

  “我在明宋有一位一起做‘细水长流’生意的大人,儿子原来是‘青斗书院’的学生。

  跑来了大狼都。

  因为元山跟明宋现在互为敌国,那位大人一时之间无法可想。

  被我知道了,就自觉自愿的跑了来。

  想要把人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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