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冰山之上的狼王,心底藏了最烈的火
“极北之地条件苦寒……”陆梦瑶咬着唇思索,抬手洒下一道光幕。!天*禧?小`说¢网. ?更¢新^最.快^
“那么多安全的地方不去,偏要选这里……”
“没有半神之力,被凶兽吃了怎么办……”
她忽然想起最后一战时,白符寸寸碎裂的模样,心底一阵绞痛后怕——
她是在那一刻,才真正读懂了最爱的兽夫。
他的心思与城府,远比她了解的更加深沉。
——原来冰山之上的狼王,心底藏了最烈的火。
光幕落成的刹那,温泉小院上空的暴雪突然停了。
陆梦瑶用神力将白符托起,轻轻放在院中最暖的温泉边。
那是他们曾经排队泡澡的温泉,池底还沉着几颗被他磨圆的鹅卵石。
“总是这样……”她轻笑,“一边说我霸占了野生温泉,一边帮我修整……”
“忘了我吧……”她对着虚空轻语,眼眶通红,“就当……从没遇见过流浪的小雌性……”
夜风卷着雪花掠过光幕,沉睡的霜狼在梦中抖了抖耳朵。
骨戒微微闪动,像是在反驳什么。
而云巅上的神明己经背过身去,唯有几滴坠落的星光泄露了心事——正巧落在白符的嘴角。
一个月后。
破晓时分,温泉水面突然荡开一圈涟漪。
银发雄性从泉底缓缓坐起,水珠顺着发梢滚落,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金芒。??÷鸿!_特#小?`说{2网?-| {1首>|发?,
他仰头望着被冰凌分割的天空,湛蓝的竖瞳里映着流云,却莫名凝滞了一瞬——仿佛在等待某个永远不会出现的呼唤。
“......”
指尖触到池底凹凸的纹路,他低头摆弄着几颗被磨圆的鹅卵石,排列成歪歪扭扭的兰花图案。
某种陌生的情绪突然攥住他心脏,比极北之地的寒风更锋利。
温泉小院荒芜的厉害。
倒塌的篱笆半埋在雪里,曾经晾晒食物的木架只剩两根伶仃的支柱,树洞里也落满灰尘。
他沉默的走到树洞前,指尖抚过树干上几道深深的刻痕,眸色暗沉:“是用龙鳞挖的吗?”
“可恶……”
这院子处处都有兽人生活过的痕迹,却比他想象中破败太多。
霜狼化作一道流光,扎入密林开始捕猎。
他用巨熊的肋骨固定篱笆,每根栅栏间距严格三指宽。
树洞内铺上七层兽皮,最底下那层是一块雪白的狐皮。
水缸必须清晨去小溪的上游取水,灶台必须用鹅卵石围成圆圆的形状。
遮阳篷的支柱要向西倾斜十五度——这个角度午后刚好能罩住整个草垫。
正午的阳光晒化新挂的兽皮时,他正用利爪打磨一串骨铃。.d.n\s+g/o^m~.~n*e?t~
脚边堆着今日的猎物:雪狐、白鼬、雪鹿、银鳞鱼……全是素净的颜色。
当风铃在树洞檐角发出空灵的声响,他突然想起昨夜梦里有个声音惊叹:“你是最漂亮的雪白大狗狗~”
“狗嚒……?”他垂下头,唇角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夜幕降临后,他总要在温泉里泡足一刻钟。
有时泡着泡着,会无意识看向古树的方向——在梦里,那里该有个躲藏在树影中的娇小身影,催促他快点泡完出来数星星。
“……”
星空最亮的时候,树洞口的紫藤萝会随着夜风摆动。
他蜷缩在树洞里的兽皮堆上,左手的骨戒微微发烫,像是谁在云端说了句梦话。
森林里的凶兽发出一声声哀鸣——
这破地方怎么会同时出现两个半神?
他们没有家吗?为什么都不肯滚?!
极北之地的雪松林里,两双竖瞳在暴雪中短暂相接。
霜狼叼着刚猎杀的雪狐,银白狼耳警惕转动。
三丈开外,一条暗紫色的森蚺幼崽正盘踞在枯树上,灰紫色蛇瞳冷冷注视着他,尾巴尖不耐烦的拍打着树干。
沉默的三秒对视——
“啧。”霜狼扭头就走,尾巴故意扫起一蓬雪雾。心里厌烦:这是谁家的崽子?没礼貌,看起来就不讨喜。
“哼。”小森蚺别过脸,把身体盘得更紧了些。心里只觉得这只霜狼无比碍眼。
两个强大的雄性在这片森林里达成了无声默契——
白符总会“不小心”把猎物留在对方常晒太阳的岩石旁。
巫结晶小朋友每次都会“嫌弃”推开,然后趁他离开,默默拖回巢穴。
某日白符发现温泉小院外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只凶兽的骨架,剥肉手法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没规矩的崽子,吃完还把垃圾丢到我这里……”他冷着脸起身。
最冷的那天夜里,白符站在暴风雪里冷眼旁观,看着小森蚺被积雪埋的只剩个脑袋。
“……麻烦。”
他把森蚺带回温泉小院,冷冷说道:“只让你
待一个晚上,雪停了就走。”
巫结晶冷嗤一声。(谁要你帮?我就喜欢待在冷的地方!狗东西多管闲事!)
天亮时,巫结晶在白符的树洞醒来,身下垫着厚厚的雪貂皮。
他吐了吐信子,摆着尾巴悠然离去。
寒风掠过天际时,一狼一蛇隔着温泉遥遥相望。
霜狼故意背过身去舔爪子,森蚺则假装对冰柱产生了浓厚兴趣——雄性们总是沉默寡言的,但他们十分默契的允许了对方留在极北之地,共享地盘。
云巅上的陆梦瑶并没有因为父子重逢的温馨画面露出笑容,而是万分担忧——白符每晚都在承受锥心刺骨的痛。
极北之地的夜,寂静的能听见雪落的簌簌声。
树洞内,白符蜷缩在兽皮堆里,银白的长发散乱一片。
他死死咬着牙,额角的青筋在月光下清晰可见。冷汗浸透了身体,在皮毛上凝成细小的冰晶。
“呜——”
压抑的呜咽从喉间溢出,他颤抖着去抓指间的骨戒,仿佛那里是唯一的解药。
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不是伤口疼,是更可怕的——心脏被活生生剜走一半的空洞感。
云巅上的陆梦瑶指甲掐进掌心。
她看着白符用头撞树洞壁,看着他在剧痛中撕碎所有兽皮,最后精疲力竭的蜷成胎儿姿势。
她试着用神光拥抱他的身体,却只换来他的泪如雨下。
“为什么……”她隔着天际抚摸他痉挛的背脊,“明明都重生了……”
“明明己经成为半神……为什么还会痛……”
她的泪水跟着他决堤。
“难道是因为当时用猊煌的命晋升半神,反噬之力还没消除?”
“怎么可能?……”
白符突然在剧痛中仰起头,涣散的蓝瞳望向虚空。
那一瞬陆梦瑶几乎以为他看见了云端上的自己,却听他嘶哑的低喃:“……瑶……”
——原来最锋利的刀,是灵魂认出了爱人,记忆却拒不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