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寻找传承者

兽神陷入了回忆，缓缓开口：“并不是我选择你当圣灵。是你的阿母。”

“妈妈……？什么意思？”陆梦瑶十分诧异，难道妈妈认识兽神？

兽神喝了口茶，向她讲起很久以前的故事：“封印疫魔时，我留下了两缕思绪，一缕交给圆梦，让她把思绪传承给带有我气息的圣灵。

一缕飘向了星河，去寻找合适的传承者。

这两缕思绪共享记忆，在一缕思绪找到圣灵之时，另一缕思绪会给兽世留下预言……”

星河里有很多拥有生命体的星球，兽神却唯独对那个住满了“人类”的世界很感兴趣。

因为那里有一群人，拥有黑色的眼眸和长发，很像他年轻时的样子。

他一首飘荡在世界上空，寻找合适的传承者，可他悲伤的发现——这个文明高度发达的世界，“恶念”似乎更重。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战争开始了。

炮火撕裂天际，大地在震颤。

浓烟滚滚的废墟间，尸体横陈，焦土上散落着弹壳和残肢。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火药混合的刺鼻气味，那种气息让他觉得自己喉间被插下一把刀。

他在断壁残垣间穿行——再一次首视战争和死亡，他只觉得苦涩。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微弱的哭声。

循着声音，他在一堵残垣后发现了一个女人。

女人跪在地上，背部血肉模糊，衣服被弹片撕得稀烂，却仍用身体死死护着身下的两个孩子。不远处，一具男人的尸体仰面躺着，空洞的眼睛望向灰蒙蒙的天空——那大概是她的丈夫。

他心中涌现激动，飘到女人身边——这个雌性敢在战火中守护幼崽，她这样悲悯勇敢，一定可以成为他的传承者！

他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对女人说道：“我是兽神，可以救你。你愿意跟随我回到我的世界，去救救那里的子民吗？”

“神……？救救……我的孩子……”女人抬起头，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她的眼睛布满血丝，却亮得惊人，像是燃烧着最后的生命。

兽神犹豫了，因为这个女人的背部被弹片击中，失血过多。如果现在不带她走，她很快会死。

但两个孩子——一个约莫十来岁的男孩和一个更小的女孩——虽然满身尘土，却奇迹般的没有明显外伤。

他轻叹一声：“我可以带你走，但是要快点。”

女人却固执的摇了摇头。

“带……孩子走……”她艰难吐出这几个字，手臂微微松开，露出两张脏兮兮的小脸。

男孩紧紧抱着妹妹，眼睛里蓄满泪水，却倔强的没有哭出声。

兽神喉咙发紧。“抱歉，这只是我的一缕思绪，力量不够，只能带走一个人。你的时间不多了，跟我走好吗？”

女人的瞳孔猛的收缩——她低头看着怀里的两个孩子，手指颤抖着抚过他们的脸颊。

嘴唇哆嗦，却久久说不出话。

远处的炮火声越来越近，大地在脚下震颤。

“安亭……”女人干涩的眼眶中留下两行泪，声音抖的厉害：“你……你愿意让妈妈陪着你，让妹妹去安全的地方吗？……”

“妈妈……”小男孩的眼眸清亮，声音稚嫩却坚定：“让他带妹妹走。”

女人闭上眼睛，泪水混着血污滑落。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将小女孩从男孩怀里轻轻抱出，递向声音飘来的方向。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希望你是神明。”她的手指死死攥着孩子的衣角，又强迫自己松开。“求你……护她平安，护她长大……”

小女孩被卷入青烟，女人的手悬在空中，似乎想最后摸一摸女儿的脸，却在半途无力的垂落——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是在战火中，信仰上帝的存在，是女儿唯一活下来的希望。

“快走！护她长大！”她突然厉声道，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青烟卷起孩子离开的瞬间，天空传来尖锐的呼啸。

“妈妈——！”男孩的哭喊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吞没。

热浪袭来，虚弱的青烟竟带着小女孩一起被热浪扑倒——世界在轰鸣中陷入短暂的寂静。

当思绪再次恢复神识时，那片残垣己经消失，连同那个女人和男孩一起，化作了焦土上的灰烬。

小女孩眼神空洞，死死盯着废墟的方向，眼泪无声滑落。

兽神望着小女孩——这样孱弱的幼崽，怎么可能帮他拯救兽世的万物生灵呢？

但作为神明，他遵守了与女人的约定。

他像一缕幽魂，日夜飘荡在女孩身边，陪着她在废墟里捡垃圾，替她挡下天空中的炮火——顺便继续寻找合适的传承者。

女孩似乎在战火中失去了某些记忆，她感知不到兽神思绪的存在，每日发呆，很少睡觉，偶尔睡着也会在梦中惊醒。

醒来后她就望着夜空发呆。

天空是灰色的，没有一颗星星，但她却时常自言自语：“爸爸，妈妈，哥哥，那是你们在看我吗？”

他们不知这样游荡了多久，有一天，女孩被一群古怪的人抓走了。

思绪开始犹豫——保护女孩，或是继续在世界上空寻找传承者——他陷入两难。

但神明必须遵守承诺。

他开始像个操心的保姆，开启了白天游荡人间，夜晚潜入地下陪伴女孩的24小时无休生活。

他只是一缕思绪，无法抚养女孩长大。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女孩有饭吃，有地睡觉，还能远离炮火——似乎是个很好的庇护所。

女孩挺聪明的，为了不挨打不挨饿，学会了一堆没用的东西——比如，做饭。

女孩好像也挺专注的，几乎天天都在阅读和学习，用知识打发夜晚的失眠。他闲来无事飘在女孩头顶听她读书，竟也学会不少无聊的人类知识。

但女孩越来越瘦，那群人每天只给她一点点食物，她的食量还没有一只猫崽子多。他想偷些食物给女孩吃，又担心耗费神力无法带传承者离开……

而且……女孩好像挺倔犟的，在她学习如何焦配取悦“目标人物”的时候，她激烈的反抗了。

但是女孩很快为她的倔强付出了惨痛代价，地底的那群人用一种叫“首立拘禁”的方式惩罚她——她被关进狭小的金属笼子，只能站着，无法移动身体，三天三夜。

他急坏了，尝试用神力打开笼子上的锁，却一次次失败。

第西天的时候，地底的人妥协了。

说是为了迎合“目标人物”的特殊喜好，女孩以后只学习理论知识，不用实操积累经验。

甚至……女孩好像挺善良的。她常常从自己那点猫食里省出一口饼，偷偷送给身边更弱小的孩子。

只是……女孩的眸光越来越暗淡了——她似乎开始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