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情感变化
檀舒卉抬眼，迎上裴景淮的视线，嘴角因为不快微微压下。
“嗯，刚刚开会的时候，有个股东提议让我多参加综艺，不用每天把时间浪费在公司。他们美其名曰是为了公司好，实际想的，却是想把我调离核心决策层。说到底，这群老狐狸还是觉得，我一个女人不该掌控檀氏这么大的家业。
檀舒卉扯了扯嘴角，只觉得可笑不已。
她确实是个女人不假，但，那又如何？
檀氏的家业是她父母一笔一笔挣下来的，这就是属于她的，她凭什么不能接手？
不过……
檀舒卉看着裴敬华，自嘲地笑了笑。
“不过，这次综艺带来的热度和利益，确实让我有些心动。景淮，你说，我是不是很贪婪？”
既不想远离檀氏的核心层，又不想放弃综艺节目带给自己的好处。
可鱼和熊掌又哪能兼得呢？
裴景淮走到她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她肩头，揉 捏着僵硬的肌肉。
他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
“世界上多的是人想要更多的，你只不过是想要属于你自己的东西罢了，和贪婪有什么关系？檀氏是你一手打拼出来的，容不得他们指手画脚，不管你是想在公司，还是去综艺节目，我都支持你。”
他的声音平静，没什么起伏，但檀舒卉却意外的有些安心。
檀舒卉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心里的烦躁渐渐平息。
“我虽然心里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可现在檀氏发展正关键，综艺带来的曝光度确实能加快发展进程，我不想因为一时意气，错过这个机会。但，我又怕在我参加综艺期间，他们在公司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影响我、影响公司。你说，该怎么选？”
裴景淮转过她的椅子，让她直视自己。
“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情。如果参加综艺是你真心想做的事，那就去。如果不想，我陪你一起留在公司，裴氏的所有资源人脉，都可以随你调用。”
檀舒卉望着裴景淮眼底的认真，心里满是感动。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口。
“有你在真好。其实我只是不甘心，凭什么他们觉得我就该被挤出核心位置？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檀氏在我手里只会越来越好！”
裴景淮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眸光深暗。
“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那些想算计你的人，也要先过我这一关。”
……
姜氏，总裁办公室内。
姜宴修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屏幕中，正播放着视频。
如果檀舒卉在这里，一定能第一时间就忍住，这正是《爱的双重奏》放出的最新一期节目。
视频里，裴景淮在檀舒卉正确回答问题之后，笑着夸赞的模样格外温柔。
而檀舒卉仰头望向他时眼底的依赖，更是彻底碾碎了姜宴修最后一丝侥幸。
他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是裴景淮欺骗了檀舒卉，让她爱上了他。
是檀舒卉自己，选择了他。
认清楚这个现实之后，姜宴修猛地将手机砸向墙壁。
玻璃爆裂的脆响混着姜宴修的一声低吼，在空荡的办公室里回荡。
“小舒，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抓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仰头灌下。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胸腔里翻涌的妒火与不甘。
他本以为，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回头，檀舒卉就会在原地等待着她。
毕竟，从她还那么小的时候，就是他陪在她的身边。
她信任他、依赖他，到最后，演变成了喜欢他，开始无条件满足他的需求。
所以后来檀舒卉和裴景淮结婚，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只觉得檀舒卉是在和自己赌气。
毕竟，她可是曾经不管自己去哪里，都要跟在自己身后，一句句叫着“宴修哥哥等等我”的人。
可现在，他是彻底认清楚了现实。
曾经那个他以为会永远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已经彻底变成了别人的妻子，不会再为他回头了。
“是我把你推远的……”
姜宴修突然发出一声自嘲的笑，笑声里带着哭腔。
他猛地扯开领带，抓起桌上原本已经被他丢进抽屉深处，后来却因为舍不得，再度翻出来的相框狠狠摔在了地上。
霎时间，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相框中的照片也飞了出来。
照片里，还是青春期的檀舒卉笑容带着几分惊讶，似乎意外于姜宴修的镜头会对着自己而感到惊喜。她有些局促的对着镜头，伸出手指比了个“耶”。
那时候的她还会毫无保留地扑进他怀里，对着他一声声的叫“宴修哥哥”。
而现在，她望向自己的眼神里，却连一丝余温都不愿意给。
这样大的反差，任凭是谁，都无法接受。
姜宴修将整个办公室砸得一片狼藉，想要借此来抚平心中的不甘。
文件散落满地，桌椅四散倒下，可姜宴修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畅快，反而更加难受。
他跌坐在满地狼藉里，指尖颤抖着捡起那张被踩得褶皱的照片。
刚刚他有多疯狂，此刻心里就有多么懊恼。
他一点点的，用袖口反复擦拭着照片上檀舒卉的笑脸，却把相纸磨出了毛边。
看着已经不复刚刚的相片，姜宴修的动作倏然间停了下来。
“如果一切都能回到过去就好了……”
他低声喃喃着，原本只不过是随口一句感慨，但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却忽然间一顿像是受到了什么启发一般，眼睛骤然间亮了起来。
当时檀舒卉是因为檀家父母去世，无枝可依，才被送到姜家寄养的。
当时檀舒卉什么都没有，所以才会那样依赖他，把他当做了救命稻草一般。
现在的檀舒卉不在乎是他，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也不愿意分给她，是因为她的身边有了太多的东西。
檀氏、裴景淮。
这都是横亘在他和檀舒卉之间的阻碍。
如果这些东西都消失了，檀舒卉是不是就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了？
这个念头才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就如同种子一般，深深的在他大脑深处种了下来，开始生根发芽，逐渐侵蚀了他的所有想法。
姜宴修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此刻，他的神情平静的有些惊人。
没人知道，他的脑海中酝酿着怎样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