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休想带小贱人进门
送走杜兰若。
孟伯一个人坐了好一会儿，心中莫名有几分愧疚，但眼神陡然一沉。
这可怪不得他，他已经给过机会。
是那小辈自己咄咄逼人。
如何怪他？
门口忽然响起吵闹的声音，下一秒就出现一个中年妇人扭着腰肢叫骂着进门来。
“好你个孟伯！”
“你竟当真在外养了外室！你个杀千刀的，你负心汉！”
女人在屋里转了一圈，“那个小贱人呢？”
“你藏哪儿了？”
她没见着人，便将怒火都撒在孟伯身上，一拳接着一拳，“说啊！你把那个小贱人藏哪儿了？！”
“我可告诉你，你休想把那个小贱人带进门！我不同意！”
“够了！”
孟伯一肚子火气，被她这么一吵闹，更是心烦。
张氏被呵，委屈不已，干脆坐地上就开始哭，“孟伯，你个没良心的，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背着我养外室！”
“你对得起我吗？”
“要不是我让人盯着，你是不是又要把那个小贱人养在外头？跟我芳儿争家产啊！”
孟伯只觉得脑袋疼，放柔了语气，“她不是我的女儿，是杜家那个！”
张氏一听，麻溜爬起来，尖锐道：“杜兰若？”
“当年你心软，放跑的那个？”
孟伯点头。
张氏当即紧张起来，“她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有银子了，要跟我们抢铺子？”
孟伯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点头，“嗯。”
“反了她了！”
“当初要不是你，她早就沦落风尘了，她竟然还敢跟我们抢铺子！”张氏张口就骂。“呸！不要脸的小贱人！”
“你可不能再心软给了她，我们家为了讨好宫里哪位，可是把好东西能给的都给了，你要是将这间旺铺给她，那我们怎么办？！”
“实在不行，我去说！”
张氏紧张的盯着孟伯，担心他哪根筋又搭错。
却听见孟伯道：“我已经答应了。”
“什么？！你疯了！”
孟伯沉声道：“明日，我会带她去见刘公公。”
张氏一愣，当即瞪大了眼睛，“你，你这是要将她献给刘公公？”
“你，你可想好了？”
“那刘公公有那样的癖好，已经弄死了不少女娘，你这不是让她去送死”
一个太监，喜好女色。
自己不行，自然在其它方面的癖好就极其严重，已经弄死了不少女娘！
就算不死，也都跟死差不多了！
那畜生还差点瞧上她的芳儿，后来是花了三间铺子和两处田产才求他高抬贵手，这样的畜生，要不是为了皇商的位置，他们怎么会巴结这样的人。
可都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孟伯也没办法，“这铺子早就被刘公公盯上了，若我们不给，肯定得罪，既然她想要回自己的铺子，那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怪不得旁人。”
“这”张氏悻悻的收回手。“那就只怪她自己活该，非要争这铺子。”
“我就是怕到时候事发，这人去告我们，这”
毕竟当初他们确实为了名正言顺的抢走杜家家财，在官府处摁了手印，承诺只是暂管，等杜家的人拿银钱来赎回。
孟伯不屑，“刘公公可是皇后娘娘身边得脸的人，区区一个杜兰若，她岂能撼动？”
——
兰若还想着去人牙子处买个婢女回去照顾杜承远。
等她到的时候，天色已晚，人牙子处已经不剩几人。
“哟，姑娘要买？”
兰若视线扫了一圈，剩下的都是些小孩子，要么就是受了伤或病恹恹的，卖不出去。
“我想买个婢女。”
所有人都用一条铁链绑住双手，双脚，轻轻一动，便能让整条铁链作响，一听她是来买婢女的，都纷纷开始自荐。
“姑娘，你买下我吧，我，我什么都能干的！”
“姐姐，你买我，我能学”
“啪！”
人牙子手里的鞭子猛地往地上一抽，呵斥道：“吵什么吵，皮痒了？”
他转头笑呵呵的搓着手，“姑娘想买什么成色的？这不同的，价格自然也不同的。”
瞧着面前的杜兰若，也不像是多有钱的主儿。
他把那两个病恹恹的卖出去就成！
兰若缓步从他们面前走过，裙摆突然被一个小孩子的手抓住，她低头看去。
小男孩儿头发脏脏的，黏糊在一起，挡住了他的眉眼，“姐姐，你买我吧，我吃的很少，我能干活，我，我不给你添麻烦”
“皮痒了是不是臭小子！人家要买女奴，你瞎凑什么热闹！今儿个你可挡我好多生意，你看我不抽死你！”人牙子怒冲冲的就要上前将人拽出去打。
“啊！”小男孩儿害怕的抬手挡住自己，害怕的直抖。
人牙子说已经不是第一次，所以他身上的伤也都是新打的，可他还是拦下了她。
兰若看着他眼神里的渴求，亮晶晶的，心头莫名一软，“等等。”
她曾经逃出来找阿兄的时候，也希望有人能够帮帮自己。
之后要开铺子，处处都要使银子，若是她买下这孩子，怕是挑不到一个好的婢女了。
但
男孩儿很聪明，似乎看得出兰若心软，他当即挣扎开人牙子的手，爬到兰若脚边，“姐姐，我，我十三了，什么都能干，真的！”
人牙子不满咂嘴，“怎么？你看上这小混蛋了？”
“我可话说在前头，这小混蛋养一养，能干力气活儿，这价钱嘛，至少也得五十两！”
“你！你胡说！”男孩儿显得有些激动，“你今天还说，我只值三十两，你，你坐地起价！”
他这么贵。
姐姐不买他怎么办？
他不想再被带回去了，那个地方暗无天日，所有人都挤在一起，像牲口一样被饲养，再被拉出来卖，卖不出去就会挨打。
死了好多人，都是挨打后活活疼死，病死的
“啪！”人牙子被戳穿，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让你开口了？小混蛋！”
“看我不抽死你！”
兰若眉心一跳，“行了，我买他。”
人牙子揪着他的衣襟，听见兰若开口，将人一推，“我可不会便宜，你当真要买？”
兰若从钱袋子里拿出用金叶子换成的银票，五十两，递给他，“从现在开始，他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