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狐媚心思
兰若本是打算将院子收拾收拾,毕竟是旁人的院子,总不能一直这样乱着。
等到明日就去丞相府找沈子凌,谁知马婶儿非说拿了她的银钱,要帮着一起收拾。
等她和马婶儿将门栓修好,打开门试试时,门口堆满了她原本的桌椅等东西,不仅如此,还有一些碎银子,应该是被抢走的米面被吃了,所以给了点碎银子。
看来这些人都怕马婶儿把他们都给揪出来,报官抓他们。
马婶儿叉着腰往门口一站,“切!算你们识相!兰若可正打算报官呢!”
外头还有没走远的人,忒了一口,咒骂,“泼妇蛮妇!”
马婶儿骂完不过瘾,又转过头骂杜兰若,“你也是,笨死个人,就不知道让人替你看着屋子?你是蠢货吗?米面多值钱,你瞧瞧这点银子,够买个什么的?”
“不行,还是得报官去!”
“不然我岂不是亏大发了,你可说了这些东西都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东西,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偷我的东西!”
她说着就急匆匆往京兆府衙门去。
兰若拦都拦不住。
她刚要将门关上,看见一个送信的小厮走过来。
“这是杜府?”
他神态高傲,这一副模样倒是让兰若想起了慕容婉身边的那些婢女。
她问:“你是丞相府的?”
“小的秋生,原是丞相大人书房伺候的,如今跟着状元郎做事,小的来替状元郎,哦不,我家大人如今可是皇上亲封正七品奉议郎,春试过后头一个获官的。”
秋生说完越发得意,看着杜兰若的眼神也越发嫌恶,将杜兰若看作吸血蛀虫。
“大人吩咐了,若是见到你回府,就将信交给你。”
“小的告辞。”
兰若不由觉得可笑。
果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谁曾想一月前还在担心被派往远处赴任,如今却轻轻松松就得了正七品奉议郎的位置,留任上京。
正好,她也想找他,省了功夫。
简单收拾了一些换洗的衣裳,她留了信在茶摊,感谢马婶儿这几日的照顾,便赶往医馆。
“我收拾了一些干净衣裳,阿兄可要洗洗身子?我去请青竹过来一趟,给些银钱。”
兰若一边收拾,一边问。
见杜承远许久不说话,狐疑的转过头。
“兰若,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杜承远黑着脸问。
兰若心中‘咯噔’一声,垂下眸子,“阿兄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打算说?!”
杜承远气的厉害。
那沈子凌竟然当真是个忘恩负义,见异思迁之辈!
若不是他觉得可疑,询问青竹,到现在他都还不知情!
“沈子凌背信弃义,做了丞相府的乘龙快婿,还纵容那丞相千金欺辱你,你就半点不知道告知给阿兄?!”
兰若眉眼淡淡,“告诉阿兄有何用呢?”
那时候她根本就寻不到他在何处,连个背影都见不到。
她唇边挂着苦涩的笑,“反正我也没吃亏,那沈子凌答应将杜家旧宅的地契买回来给我,也算是偿还了杜家多年养育。”
“那也不行!他把我杜承远的妹妹当做什么了!”
“当初若不是看他是你,我!”当初就不会拼命救他。
“我这就去找他问清楚!”杜承远说着就挣扎着下地。
“够了。”
兰若不轻不重的一声呵斥,无奈的看向杜承远,“我已经写下断亲书,此后,杜家与我,都和他再无关系。”
“阿兄是要将我脸面再一次让人踩在地上吗?”
“阿兄,你醒醒吧,沈子凌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听你话的老实人了。”
话音落下,眼泪忍不住溢出,她慌忙擦掉。
杜承远良久沉默,心口仿佛刀割一般疼。
他自幼娇宠长大的妹妹,如今却因为他的无能,受尽委屈。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兰若:“租赁的院子等明日见过沈子凌,拿到地契,我就去退租。”
“还有之前我去国公府当差的事情,阿兄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若有人问,便只说我曾给国公府老夫人侍过几次茶。”
兰若面面俱到,处处考虑周全。
这让杜承远越发觉得自己无能。
兰若:“阿兄,一切都能重新开始,我是,你也是。”
此前她确实有过一时一死了之的想法,可死过一次后才下定决心要好好活着。
杜家所受的委屈,要有人讨回来。
父母身死的真相也一定要查明。
等杜承远喝完药,兰若对着青竹道谢。
出门时却见到言书。
“兰若姑娘。”
她迎上去,青竹识趣离开。
言书驾车,走的是人最少的路,绕到国公府的偏门,领着兰若进入崇明院后。
言书嘱咐道:“小公爷晚膳的时候便头疼起来,如今正烦着,姑娘千万要顺着小公爷些才是。”
兰若点头,推门走进。
外室无人,内室传来声音。
“过来。”
淡淡的两个字,却含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是。”她蹑手蹑脚走进去,不敢惊扰。
地上放着一个蒲团,显然是给她侍夜准备的,于是她轻手轻脚跪坐上去。
还未坐稳,便听见。
“近些。”
“”
兰若挪了挪。
床榻上,谢容砚眉心紧皱,“再近。”
兰若再次小心挪动,离床榻只有一只手臂的距离。
“小公爷,这当真有用吗?”兰若觉得荒谬,她从未听说,一个人身上的气息就能够缓解另一个人隐疾的。
真想问是不是何处弄错了,但她不敢。
谢容砚有些不耐烦,掀开眼皮,眼睛轻瞥过她,“聒噪。”
兰若轻咬唇瓣,可她都已经快到踏板上了,这还不够吗?
难不成,得跟那晚在马车上的距离?
思及此,耳根儿蓦然一热。
“我警告过你,你的那些狐媚龌龊的心思不许用在我身上,否则,我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谢容砚眼神阴沉。
兰若心一惊,寒气灌顶,矢口否认,“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在想昨天是否撞疼了小公爷。”
谢容砚:“你还知道你做的蠢事。”
若不是她还有用,他定然这个冒犯他的女人扔进河里喂鱼!
他重新闭上眼,鼻尖的若有似无的兰草馨香让他觉得平静,好似跟杜兰若待的越久,症状就会得到控制。
不过一个时辰。
兰若就累的昏昏欲睡,身子一歪,趴在床沿睡着了。
谢容砚被惊醒,满脸黑线。
地上好像掉了什么下来。
谢容砚俯身去捡。
“叩叩叩——!”
“小公爷,您醒了吗?老夫人身边的桂嬷嬷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