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无耻,太无耻了
权势,可以泯灭人性。
尤其是一直处在谷底的人,突然看见了向上攀爬的绳索,便会不择手段,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不过修整半日,胥川还是耐不住姜辞柠的坚持,在夜幕降临之际,到了辛府的门口。
辛府外出的众人因大雪都还未归,而再次来到紧闭大门前的姜辞柠,坐着轮椅,黑眸深沉。
毕竟还有辛家的面子在,所以姜辞柠还是没有选择破门。
胥川一个眼神,马道便从一侧翻墙进了府中。
不过片刻的功夫,府门打开,开门的正是马道。
等姜辞柠等人进去,辛海才急匆匆的从后院冲了出来。
“姜辞柠,纵然你是侯府嫡女,也不可私闯我辛府,你这是无法无天吗?”
姜辞柠一声冷笑,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昨日听闻伯母生病,就连表姐夫都无法回府,夜里又有匪患作乱,我不过心里担心过来瞧瞧,谁料府门紧闭不开,我还以为山匪屠了辛府,这才进来一探。”
一提匪患,辛海果然神色有些不自然。
姜辞柠见状继续道,“辛伯父,我可是一片好心啊,不过,怎么不见表姐夫和辛伯母?”
“他们身子不适,早就歇下了。”
“是吗?”
姜辞柠一个反问,就在辛海故作镇定的点头时,不远处内院里,程功已经带着辛兆阳和辛夫人走了出来。
辛海脸色一变,程功看向姜辞柠,“在后院找到的,被关在房中,上了锁。”
“辛伯父,你幽禁当家主母和当朝命官,是视律法无存吗?”
辛海脸色苍白,不等他说话,辛兆阳已经到了姜辞柠面前。
“筝儿如何了?”
见他眼底的担忧,姜辞柠准备最后再试一次。
神色悲戚,眼底含泪,“表姐她没了!”
辛兆阳身子一颤,瞬间脸色雪白,“你说什么?”
“这可得好好问问辛伯父了。”
“此事与我何干,你莫要血口喷人。”
辛海还在抵赖,胥川一个挥手,孙叔就被扔到了地上。
孙叔颤颤巍巍,“老爷,您就招了吧,这可是皇烬司啊,没有他们查不出来的,山匪与我们接头的都招了。”
这话一出,辛兆阳整个瘫倒在地。
而一直隐忍的辛夫人也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冲到辛海面前,“都怪你,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还我筝儿,还我亲孙。”
而辛兆阳整个人则好似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许久,他猛然起身,一把抢过一侧侍卫的剑,直接就抹向自己的脖子。
好在马道眼疾手快,直接将剑击落。
姜辞柠到了这一刻,也总算相信了辛兆阳的真心。
“你们让我死,我要去陪筝儿和孩子,晚了,就追不上她们了。”
辛兆阳悲悯的叫喊着,辛海冲上去,一个巴掌就落在了辛兆阳的身上。
“你个不孝子,一个女人而已,就值得你去死吗?你知不知道,你日后仕途顺畅,未来可期啊!”
姜辞柠一声冷笑,“仕途顺畅,靠结亲攀附礼亲王吗?”
似是知道林云筝已死,辛海觉得大事已成,竟肆无忌惮起来。
“礼亲王的女儿雾月郡主看中了我儿,我也看中礼亲王这个皇亲,又有何不可?”
“所以这就是你勾结山匪,谋害亲媳的原因吗?”
“我何时勾结山匪?一切都是孙叔做的,是他勾结的山匪,是他打开的通判府,与我何干?皇烬司办案,也不会只听信一面之词吧,证据呢?”无耻!
太无耻了!
孙叔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辛海,你不仅文采上是个脓包,花银子买来诗词字画冒名顶替,担当上也是个怂货,自己做的事情都不敢承认。”
这话落在辛海的耳中,无疑是刺激到了他作为脆弱的神经。
“你懂什么?你懂自小便活在满门荣耀里的朽木吗?”
辛海面色狰狞,“日日在异样的眼神和骂声里生活着,每一日,我都如坐针毡,只得躲得远远的,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你懂那种滋味吗?那时我就想着,我一定要想办法,要在有朝一日,他们不仅要看得起我,还要高看我。”
“辛兆阳已经是通判了,你还不知足吗?”
“不够,如此还不够。他要走到更高的地方去,我要让兆阳,成为辛海第一位走上高位的人。”
“说到底,你还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自己能高高在上受人敬畏,不惜毁去辛兆阳本来美好的一生,甚至是你辛家满门。”
“姜辞柠,你休要满口胡言,山匪一事本就与我无关,又与兆阳和辛府何干?”
“可是,谁说他们是山匪?”
一直没有说话的胥川站了出来。
“那些人是乱党!勾结乱党,诛九族!皇烬司督办,相关联者,杀无赦!”
胥川话音一落,众人脸色大变。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要知道,当今圣上对于乱党,可是格外狠厉。
但凡有丝毫牵涉的,都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而在乱党一事之上,胥川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此前辛海只知是普通山匪,山匪一事本就是此地官服承办,胥川无从插手。
而本地官府,自是要受制于亲王的,所以辛海擦这般肆无忌惮。
如今山匪变成乱党,别说是驻地在外的礼亲王,就算是如今当朝的皇子,也无权过问一句。
也就是说,辛府满门生死,如今皆在胥川一人之手。
辛海终于有了惧色,“这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乱党?”
没有理会辛海最后的辩驳,胥川一个眼神,皇烬卫已经上前,直接将辛海押下。
还有辛夫人和辛兆阳。
“传令,辛家勾结乱党,罪不容恕,抓捕辛家满门,于五日后”
“大人,胥大人”
不等胥川说完,辛海颤巍巍跪在地上打断了胥川的话。
“此事是我一人所为,我家兆阳和辛府众人皆是不知情的,还望大人开恩,斩我一人,放过他们吧!”
姜辞柠看向胥川,两人对视一眼。
这本也是胥川的用意。
只是想看,辛海是否还有最后的人性。
胥川本也不是滥杀之人,辛府众人确实不知情,便也不必赶尽杀绝。
但
“辛海,你要知道,一旦乱党之罪坐实,即便是我,也帮不了你!”
听着这话,辛海眼底神色复杂,最后看了辛夫人和辛兆阳一眼,神色决然。
“我辛海与乱党一事无关。”
说罢,他一个伸手拔过皇烬卫的剑,无人阻拦,直接拼力抹向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