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为你系腰,为你束发
而此刻的胥川,正在殿中走来走去,手中拿着一个话本子,看得是眉梢紧皱。
他身侧不远处,景赋正懒散的躺在藤椅上,摇着折扇。
“景赋,你确定这话本子上,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
“那为何要将妻子推倒在桌上?如此行为,粗鲁无礼,弄伤了妻子如何是好?”
“唉”
景赋一声粗叹,似是已经被胥川问过无数这样的问题。
“我说过了,闺房之乐,你懂吗?这是一种快乐!”
声音里都是无奈,就在胥川还准备再辩驳时,马道走了进来。
“大人,姜三小姐来了。”
这话一出,胥川猛地将话本子砸给景赋,直冲面目,砸得他生疼。
不等他龇牙咧嘴的说痛,胥川又伸手将他拽了起来,往后面推了过去。
只等到了屏风后面,景赋才反应过来。
“等等,我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人吗?”
这话问的,胥川也是一愣。
是啊,他紧张什么?
正一把将景赋拽出来,姜辞柠刚巧进门。
就看见平日里稳住冷傲的胥川,正猛拽着另一个男人的胳膊。
这画面属实有些奇特。
姜辞柠有些愣在,胥川这才放开景赋,赶紧介绍。
“这位是我的好友,随王府世子,景赋。”
“见过景世子。”
“哎,姜三小姐不必如此多礼,都是朋友,随意些。”
景赋倒是真的随意,又转身在一侧坐了下来。
倒是从似是有些拘谨,走到姜辞柠面前,“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明日的祭祀定期,你可准备好了?”
“嗯,景赋懂得多,都告诉我了。”
“咳咳咳”
景赋赶紧起身,“你这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我又未成亲,跟你说的那些都是我瞎听来的,未必准确,我感觉,姜三小姐既然亲自来了,定然是了解的,你还是要同她再确定一番为好。”
景赋说完,又转身朝着外面走去,“我府中还有些事,就不多留了,你们好好准备,可不能误了明日的大事。”
景赋走得很快,殿中瞬间陷入寂静。
最终还是胥川先开了口。
“你都了解吗?”
姜辞柠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那本书,“但它懂。”
“跟我来。”
胥川带着姜辞柠到了偏殿,内里准备了许多的东西。
姜辞柠翻了翻书,“明日,你我需身着典服,即红底黑巾玉腰带。”
姜辞柠说着,胥川已经指向一旁挂着的衣衫。
“试过了吗?”
胥川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
“那得试试。”
“那…”
胥川欲言又止,随后看向姜辞柠。
姜辞柠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转身走出门外。
听着内里窸窸窣窣,好一阵之后,房门才再度打开。
暗红炽烈,玄黑凌厉,交叠之间有着别样矜贵沉雅。
尤其在他修长的身姿之上,更显英姿张狂的桀骜,配上修长那张冷艳邪魅的脸,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很合身。”
姜辞柠点点头,走上前仔细打量,随后道,“玉腰带呢?”
“这里。”
修长从一侧拿过腰带,青玉镶嵌,很是好看。
可这腰带同日常的腰带有所不同,胥川一时有些系不好。
“我来吧。”
姜辞柠见状,上前接过腰带。
胥川有些生硬地站着,双臂展开,任由姜辞柠双臂环绕。绕过腰身时,她近在咫尺,虽未碰触,可来来回回的靠近疏远,让胥川的心绪也开始纷乱起来。
偶尔那头顶的发丝划过他的下颚颈间,让他眼底渐渐有了些暗色。
“好了。”
姜辞柠后退一步,看着胥川点头轻笑,转而又翻起书页。
“还需立冠呢。”
姜辞柠看了看四周,拿起了其中一件玉冠,“这个不错。”
但说完又有些愣住,因为胥川那神色,分明就未曾束冠过。
“我帮你?”
胥川没有拒绝,“好。”
转身在一侧坐下。
胥川很高,即便坐着,头顶也到了姜辞柠的脖颈处。
姜辞柠伸手帮他取下发带,缓缓收拢发丝,指尖穿过长发,将它紧紧高束,随后再拿起玉冠,小心翼翼帮他戴上。
她的动作很轻,距离很近,胥川抬眸就能看见她的侧脸。
清冷苍白里带着温柔,带给他从未有过的柔和。
等到收手,姜辞柠看着高高束发的胥川,眼底惊艳划过。
肆意张狂,好似这世间就该有这般意气泠冽的少年郎。
“看看还有什么。”
姜辞柠说着又去看向书籍,正巧胥川也凑了过去,近在咫尺的距离,两人指尖相碰。
抬眸的瞬间,目光交缠,彼此的眼底倒影着熟悉的身影。
气氛开始有些微妙。
“还需要定礼。”
定礼,通俗一点,就是定情信物。
姜辞柠说罢,胥川也赶紧起身拉开距离,指了指另一侧整整一箱子的珍玩玉器。
“景赋说,定礼需要贵重且成双成对的,搜罗来了这些,你且挑挑,哪个比较喜欢,若是没有,我再找找其他的。”
“不必那么麻烦,本也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姜辞柠说着,在一众珍宝里挑挑捡捡,最终选了一对玉壶吊坠。
小小的玉壶模样好看,还内里中空。
姜辞柠想了想,拿出几粒药丸就装了进去。
然后又顺手将它系到了腰带上。
“就它吧,随身携带不惹眼,还能存着救命的药丸。”
“好。”
姜辞柠选定的喜欢,胥川也就将另一只挂到自己的腰带上。
两人相对而站,分明就如一对璧人。
“其他也没什么了,都是寺中都会安排好的,明日一早,你记得去侯府接我便是。”
“嗯。”
胥川点点头,在姜辞柠看不见的角落,将一本书籍偷偷推到箱子里。
而那本书籍,正是关于祭祀定期的细节的。
姜辞柠没有发现,只将玉壶又取了下来。
毕竟这是明日要在祭坛之前彼此佩戴的。
“既然没有什么不妥的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见。”
“好,我送你。”
两人并肩出了房门,影子在灿阳逐渐靠近。
只等姜辞柠的马车遥遥远去,胥川这才回身。
就见本该走了的景赋正站着不远处偷笑。
“我的胥大人,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装傻的本事,这么厉害。”
胥川故作不知。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就装吧,这典服是试过的,玉冠是戴过的,流程你也都是知道的,在她面前倒是生疏得很啊!”
景赋跟在身后喋喋不休,胥川唇角带着笑意。
“话本子里说,面对她愿意做的事情,可以适当装作不会,她会高兴,也算一种恩爱。她说的装恩爱,我说过要学的。”
“装恩爱是对外的,又没说对她!”
景赋一句话,胥川无言以对,似是有些心虚,直接快步进了内室。
“你可以回去了,我要歇息,明日祭祀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