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好像整个人都碎掉了
清香拂面,娇软满怀,胥川身子一僵,不敢动弹,只余衣袖下的手缓缓收紧。
而他怀抱的温热,也让姜辞柠安心不少。
头顶的动静还在继续,更要命的是,此处暗格为了隐蔽,做在了墙面之下,这也就意味着,与隔壁紧密连接。
因此,隔壁房中的靡靡之音,在此时传了进来。
似是因为刚刚搜索被打扰之后的怒气,动静十分激烈,激烈到女子的呼叫如同尖刺一般扎向了姜辞柠。
她好似在黑暗里被带回了那晚雪夜,听见了帐篷里的哀嚎。
她的心绪开始崩溃,身子逐渐颤抖。
这样的动静,自是让胥川察觉到了。
本来血气上涌的他,开口低声询问。
“你…没事吧?”
没有回应,怀中的颤抖越发的厉害,好似陷入了无尽的恐慌。
黑暗里看不起姜辞柠的境况,胥川只好伸手,想要安抚她。
可当手碰触到她的一瞬间,却激起了姜辞柠激烈的反应。
“别碰我。”
一声怒吼里带着害怕和颤抖,手脚用力反抗着。
在姜辞柠此刻的意识里,她回到了董尚恩幽禁她的时候。
他恐怖狰狞,无视她的反抗,一次又一次的扑向她。
她反抗,拼命反抗,却是无用。
那时候,她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
而此刻的黑暗里,她正陷在这种绝望里。
而她的惊呼声无疑会引起外面的注意,不明原因的胥川只好伸手想要捂住她的嘴。
可指尖触摸到的,尽是眼泪。
他指尖一颤,无法再动分毫。
心底已经想好,当被发现之后,该如何灭掉所有人口。
就在他思虑之际,虎口传来剧痛。
温热的呼吸倾洒,带着弥漫的血腥气。
她颤抖着拼力咬着他,这一刻胥川没有动弹分毫,只是轻声抚慰。
“没事了,没事了!”
声音温柔至极,带着驱散黑暗的力量。
在暗格打开的瞬间,光亮涌入,照亮了胥川的身影,映照在姜辞柠的眼底。
带着垃她冲出黑暗的光。
视线缓缓清明,神智也渐渐恢复。
完全清醒的那一刻,胥川半蹲着身子在她身前,轻皱着眉头,眼底都是担忧。
虚影和前世临终的记忆重合,那个雪夜而来的男人。
“你们怎么回事?”
外面女子的声音打断了姜辞柠的思绪,她这才反应过来,还咬着胥川的手。
放开之际,她看见了刻骨的咬痕,鲜血淋漓。
满眼愧疚着,“我…我…”
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最终只能说出,“对不起。”
双眼含泪,脸色惨白。
一身的凌乱里,颤抖着皆是惊恐和不安。
她好像…整个人都碎掉了。
胥川眼底神色流转,没有丝毫犹豫,从一侧拿过披风。
本想直接为她披上,看着她的眼神,又将披风递给了一旁的女子。
刚刚的挣扎让她本就单薄的衣衫有些散乱,胥川背过身去,女子这才将披风给她披上。
“药庐的人在暗市人手可不少,此刻搜不到你,恐怕会在出口一一查验,你们二人都不能露面。”
“无妨,你陪着她,我去安排。”
胥川看了姜辞柠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似是看出姜辞柠眼底的担忧,女子解释道。
“你放心,在楼内,他不会有事。”
说完,又细心帮姜辞柠擦去眼泪。
“我叫婉滢,有些话我不便多说,但是姑娘,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不要将自己困在恐惧里,你该斩破恐惧,才能走向更为光明的路。”
姜辞柠抚着自己的脉搏,唇角扯出一抹惨白的笑意。
“我会治好我自己的,谢谢。”是啊,她病了。
和她见过的,胥川一样的病。
只是她更为严重。
是心病。
能医的,只有她自己。
婉滢是位极温柔的人,谈吐更是不俗。
姜辞柠与她短短数语之间,便能感觉到她的不简单。
但是时间和状态都不合适,并没有过多的交谈。
胥川回来时,姜辞柠已经平复下来。
又来了一位女子,将姜辞柠带了出去。
胥川准备跟上,却被婉滢叫住。
“这姑娘到底是谁?”
“此事日后再说,我只问你,她刚刚是?”
“她这种情况,这楼内的女子,很多都有,那是过去无尽痛苦留下的阴影,只要相同的情景再次出现,就有可能让她陷入曾经的回忆之中,她也是个可怜人。”
相同的情景。
痛苦的回忆!
回想起刚刚的场景,胥川眉梢越发紧皱。
这不可能!
可她的反应不是假的。
心底的疑惑得不到证实,胥川也没有时间多想,转身离开。
此刻的姜辞柠已经被带到了后院的地道之中。
看着冗长阴暗的通道,姜辞柠停下了脚步。
恐惧油然而生之际,光亮照亮了前路。
火把递到了她的身前。
“将光亮握在自己手里,便不会害怕了。”
胥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姜辞柠的心瞬间就安定下来。
接过火把,胥川便到了她的身侧,和她保持着距离,却也不前不后,一起向前走去。
通道很长,出口在一处深林,正是和暗市出口相反的方向。
而衔接的河边停着一艘小船。
“侯府那边我已经派人去报信了,此刻出口到京都各处的路线定然都有人把手,这边水路虽然绕远,却也更安全些。”
“嗯。”
姜辞柠点了点头,随即便跟着胥川上了船。
船夫划动,小船在夜色下渐渐远去。
圆月高悬,星辰相伴。
清澈的水面倒映出这无尽星空,美得让人心静。
姜辞柠坐在船舱里,抱着油灯,寻找着光的安心。
胥川在外巡视一圈,这才坐在了舱外。
和姜辞柠隔着帘子,伟岸的身影,却让她无比心安。
沉默持续了很久,姜辞柠才缓缓起身,掀开帘子,同胥川一起坐在了船尾。
拎着油灯放在了甲板上。
“外面冷…”
不等胥川说完,姜辞柠已经从怀里掏出了药瓶,伸手将胥川的手拉了过来。
上面的咬痕清晰恐怖,她是用尽了力气,无法想象,那么疼痛的情况下,他竟然没有推开她。
血迹已经干涸,她小心翼翼的用船舱水壶的水帮他细细擦拭。
“对不起。”
再一次的道歉,胥川赶紧开口,“无妨,真的无妨,这对于我来说,就像被蚂蚁叮一下罢了,真的。”
今日的胥川很不一样。
话很多,很柔和,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慌乱。
姜辞柠的心更加安稳。
细细帮他上药,又拿过绸带包扎。
动作轻柔,低侧着头,清风拂动着她的发丝,轻轻扫过胥川的手,发丝交缠在他的指尖,又随着她的转身而被抽走。
等包扎好了手,姜辞柠又看向他的手臂,“你上次的伤?”
“已经好了。”
“胥川,这一次,还是不问我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