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暗市
姜辞柠有些惊讶，姜双枫继续道，“或许不仅仅是护送你回京，我早就呈了折子给圣上，今日又一直侯在御书房外只等面圣，可圣上最初是一直没有召见，只等胥大人出来之后，圣上就好似改了主意。”
“爹的意思是，胥大人帮了侯府？”
“我不确定，胥大人从不与任何朝臣往来，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或许只是巧合。”
说罢，姜双枫一声叹息。
“胥大人也是个可怜人，虽然身居高位，但无论在国公府还是官场，依旧是处境艰难，即是对你有恩，我自然是要回报的，至于他是否有其他想法，以后再论。”
姜辞柠对于国公府并不太了解，只知道胥川自小只因一句卦象，就被送去寺庙，足可见国公爷对他薄情。
后国公夫人去世，国公爷又娶了续弦，还生了个儿子，宠爱有加。
即便胥川回京，也依旧和国公府势同水火，就连胥川这个名字，也是胥川去了姓氏，自己另定的。
一想到胥川包扎时熟练的模样，姜辞柠一时有些酸楚。
谈话间，马车已经到了侯府门外。
姜辞柠刚下马车，就见婶婶姑姑们都站在门外等候着。
那日血色浮现在眼前，惨烈和美好强烈冲击着姜辞柠的心。
“阿柠。”
“二婶，三婶，姑姑…”
姜辞柠哭着扑进她们的怀里，一时之间，委屈哭得像个孩子。
“阿柠，你受委屈了。”
“好在回来了，有我们在呢！”
是啊，你们都还在，真好。
真好！
姜辞柠一路哭着被带进了府中，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切都未改变。
幸亏没有改变。
许久，姜辞柠才平复了情绪，看了看四周，“星儿呢？”
“那丫头出城送货，按时间算，也该回来了！”
而他们口中的星儿，此刻正在京都的一出巷子里。
“给我打，狠狠的打，往死里打，敢欺负我们姜家的人，给我继续打。”
小厮们对着麻袋一阵拳打脚踢，而不远处马车边晕着的，正是老夫人。
巷子外停下一道身影，姜聚星回头看去，那身影又消失不见。
而另一边，姜辞柠回到自己院中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洗了个澡。
尘土皆去，姜辞柠才浑身畅快。
好不容易送走了婶婶姑姑们，就在她坐在院中查看那些接触过赵明昇的名单时，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哼，你还知道回来。”
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姜辞柠再度红了眼。
起身回头，就看见姜聚星大步走了过来。
“瞧瞧你，哪里像我姜家的女儿，一身虚弱，尽是被人欺负，我最看不上你…”
不等姜聚星说完，姜辞柠就伸手紧紧抱住了她。
“星儿，见到你真好，我好想你。”
“姜辞柠你发什么疯？这么肉麻做什么？”
姜聚星嘴里虽然嫌弃，可唇角却是扬起。
姜辞柠也笑着落泪，“我知道，姜家最厉害的女儿就是你了，你姜聚星是将门虎女，我姜辞柠一点都比不上，我可佩服你了。”
“那可不？这么多年了，你才开窍吗？”
姜聚星说着，扶着姜辞柠在一旁坐在，满脸的担心。
“不是我说你，你身子骨这么弱，就不该老是说什么悬壶济世，跑出去四处游荡，一个区区赵明昇就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那江湖危机四伏的，你怎么活得下去？”
“星儿，我知道你担心我是为我好，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怎么会没事，你忘了三年前你坠崖的事情了？”
姜聚星说着，还撩开姜辞柠的衣襟，内里左肩下方，本来的梅花胎记下，有着一道恐怖的伤痕。“当初就是救了个莫名其妙的人，就被连累，被追杀，意外坠崖，好在那崖底下是深湖，又有贺立及时赶到，否则你就死定了。”
姜聚星满口气话，但却也红了眼。
姜辞柠伸手再次抱住姜聚星，“嗯，我知道了，我的妹妹最好了，我以后肯定听你的话。”
“鬼才信你，还有，你到底把我的花灯藏哪儿了？”
“我再给你重新做一个，做一个更大更好看的。”
“我才不要。”
“真的不要？”
“不要…咳，不要兔子的，要老虎！”
“好好好，老虎的！”
轻声软语在夕阳下无比温馨，将姜辞柠冰寒的心也彻底融化。
等夜幕降临，婶婶姑姑们又陪着吃着晚膳，为了让姜辞柠好好歇息，这才离开。
院子里恢复了宁静，姜辞柠也准备躺下歇息，却在关窗时，清风拂过，一阵香味轻掠而过。
很熟悉。
刚刚人多没有注意到，这气味是她身上的。
准确来说，是不知何时染上的。
是珏思花的气味。
珏思花是域外之花，很是稀少，京都之中也只有少数香囊可买。
之所以注意到这个气味，是因为董尚恩的身上，就有这个气味。
可董尚恩从不用香囊，那香气也只可能是沾染上的。
加之二叔说，三叔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找到禁药…
姜辞柠突然眼底一亮，或许禁药，在一个地方。
暗市。
暗市位于京都城外一处偏僻的村落之中，里面做着各种交易，这珏思花的主要来源，便是暗市。
暗市没有三叔的产业，因此也就没有搜查。
而董尚恩若是插手禁药一事，又有珏思花的香气，那禁药极有可能，就在暗市。
是啊，只要有董尚恩插手，将暗市一个莫须有的地方伪装成侯府的产业，极其容易。
姜辞柠立马起身穿衣，换了身男装，出了院子。
三叔在外调查禁药，二叔和二哥又去调查画像一事，贺立丁兰他们都被安排跟踪赵明昇等事，姜聚星又太过冲动…
姜辞柠只好先行一步，出城奔向暗市。
毕竟一切也都只是猜测，也不可打草惊蛇，只能先行探查一番。
而且已经给婶婶们留了信，也能安心。
等她到了暗市时，夜色沉沉，但内里却是灯火通明。
在门口买了面具戴上，便走了进去。
街市人来人往，都是戴着面具的人。
毕竟来暗市交易的，大多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且暗市规矩，只问银钱。
姜辞柠四下打量，暗市很大，虽然猜测禁药就在暗市，但想要找到具体的位置，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在暗市逛了一大圈，姜辞柠在一处药庐外停下。
目光停留在里面的掌柜身上。
虽然也戴着面具，但他微微抽搐的手，还有伸手时手腕处露出的纹身，还是让姜辞柠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那掌柜她见过，前世被董尚恩幽禁时，她见过他们会面。
巧的是，当时董尚恩已经胜券在握，对她没有丝毫的防备，就连暗号，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是苍天助她。
姜辞柠从一侧买了把折扇是，随即大步进了药庐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