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太皇太后她竟敢如此！
深夜，坤宁宫外。
姜妩踉跄步出宫门，面色惨白，她微微摇晃，知礼早已等候多时，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娘娘，您可算出来了！”
姜妩抬眸，眼中疲惫尽显：“回去吧。”
两人缓缓前行，姜妩脚步虚浮，连日来的疲惫终于爆发，突然膝盖一软，几乎跪倒。
“娘娘！”知礼慌忙搀扶，这才看清姜妩手腕处的红痕，“您的手——”
姜妩摇头，轻声道：“无妨。”
“太皇太后竟然……”知礼声音哽咽。
“不过是罚跪和抄经而已。”姜妩扯出一丝笑容，“就这小伎俩，我可没那么容易被打倒。”
回到椒房殿，知礼为姜妩取来药膏，姜妩细细涂抹，膝盖处已然淤青。
殿外急促脚步声骤近，姬致推门而入，额角还挂着细汗。
“姜妩！”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见其伤痕，眼中怒火骤起，“太皇太后她竟敢——”
“陛下莫急。”姜妩一把按住欲起身的姬致，“臣妾无妨。”
姬致喉头哽咽，半晌才道：“都怪朕无能，让你受苦了。”
姜妩却摇头：“陛下，并非臣妾想说重话，但今日之事，确有陛下的责任。”
姬致一怔，没料到姜妩竟会直言相责。
“陛下太轻狂，倚仗有林阁老和臣妾在身边，便以为天下已在掌握。”姜妩声音平静，却字字珠玑，“朝堂之上步步紧逼摄政王，引得韩欣以死明志。这等轻率之举，岂是明君所为？”
姬致面色微沉：“朕好歹是一国之君，难道连话都不能说了吗？”
陛下贵为天子，一言一行皆系天下安危。姜妩叹了口气，今日若无韩欣之死，太皇太后又怎会有借口发难？
姬致默然，半晌才道：朕确实太冲动了。
“陛下需明白，如今摄政王势力远胜于您。”姜妩直视姬致双眼，“您还需韬光养晦，蓄势待发。”
姬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又无力反驳：“你所言极是。只是朕实在看不惯那摄政王的嚣张气焰！”
“得意必然会失意，陛下无须着急。”姜妩轻声安慰，随即话锋一转，“臣妾已派人送信给林阁老，让他明日务必上朝，阻止给吐蕃好处一事。”
姬致眉头微蹙：“林阁老不是告病了吗？”
“林阁老只是避其锋芒。明日他必会出现。”
话未说完，姜妩疲惫地靠在软枕上，眼皮渐沉。
“好好休息吧。”姬致心疼地帮她盖好被子。
殿中烛火摇曳，姬致与知礼静静守在榻前。
“知礼，她在太皇太后那儿，到底受了多少苦？”姬致声音低沉。
知礼垂首，声音轻若蚊蚋：“太皇太后先是罚娘娘抄写佛经，稍有错处就令其重抄。后又罚跪长明灯下，一跪就是几个时辰。晚膳也不许用，只赐了一碗白水。”
姬致攥紧拳头，骨节泛白。
“还有……”知礼迟疑片刻，“太皇太后借故责罚，说娘娘不知礼数，当众打了娘娘十下手板。”
姬致眼中怒火更盛，他望着熟睡的姜妩，心中五味杂陈。
“朕会报复回来的，”他低声道，“早晚有一天。”次日大朝会，太极殿上朝臣肃立。
林阁老突然出现在班列中，面色凝重。他拱手出列，直面天听：“陛下，老臣有本奏上。”
姬致心中一喜，表面却不动声色：“林爱卿请讲。”
“陛下，吐蕃小国，恃强凌弱，如今增兵边境，已是挑衅。若我大秦反而赐金示弱，岂非助长其势？”林阁老声音铿锵，掷地有声，“老臣以为，当严令吐蕃退兵，否则必严惩不贷！”
摄政王姬玄眉头紧锁：“林阁老此言差矣。吐蕃马匹精良，若激怒他们，西北边境必生动乱。”
“那又如何？”林阁老毫不退让，“我大秦强兵百万，岂惧蛮夷挑衅？”
两人针锋相对，殿内气氛骤然紧张。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姬致环视群臣，坐等表态。
朝臣中有人支持林阁老，也有人附和摄政王，一时竟势均力敌。
正在僵持时，礼部尚书突然出列：“陛下，老臣斗胆附议林阁老所言。大秦国威不可辱，若吐蕃胆敢犯边，当以兵威震慑！”
有了礼部尚书支持，更多朝臣加入林阁老一方。很快，朝堂上摄政王一派显露败势。
姬致借势下旨：“着即日起，边关增兵三万，严防吐蕃异动。至于赏赐一事，暂且搁置。”
朝会结束，姬致回宫见姜妩已起床梳妆。见他进来，她不急不缓地问：“朝会如何？”
“林阁老果然出现了。”姬致脸上泛起笑意，“多亏有他，朕总算压制了摄政王，免得大秦受辱。”
姜妩颔首：“太皇太后那边如何回应？”
“太皇太后尚未得到消息，等她知道了，必然恼怒至极。”姬致眉梢染上几分得意。
正说着，端妃丽妃同时求见。
丽妃进殿后假意呵斥姜妩：“娘娘昨日不告而别，害得我等担心不已！”
端妃面色冷肃，也责怪道：“娘娘太不小心，若不当心惹恼太皇太后，如何是好？”
姜妩低头装作委屈：“是臣妾不好，让姐妹们担心了。”
姬致摸不着头脑，刚要替姜妩解围，就看见姜妩眨了眨眼，摇头示意他不要插嘴。
丽妃继续指责：“娘娘昨日抄写佛经，字迹潦草，实在有失身份！”
端妃也面色严肃：“还请娘娘日后谨慎，莫再惹太皇太后生气。”
知礼进来禀报：“太皇太后身边的刘嬷嬷来了，正站在殿外探望。”
姜妩神色如常，丽妃端妃却表演得更卖力了。
“娘娘，端妃说得对，您确实该多注意举止！”丽妃声音提高了几分。
“臣妾知错了，定当谨记教诲。”姜妩低眉顺眼，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
刘嬷嬷在殿外听了会儿，露出满意之色，匆匆离去。
待人走后，殿内三人相视一笑。
“还是姐妹们聪明。”姜妩眼中笑意盈盈，“这下太皇太后应该能放过我了。”
果然，直到午后，太皇太后也没再传召姜妩前去学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