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姜妩，你真是好狠的心。
曙光初现，太极殿外却已是人声鼎沸。
昨日还跪地求情的林阁老门生，今日竟齐齐站在朝堂之上，手持奏折，字字句句，直指摄政王党羽。
“臣要启奏！兵部郎中李维勾结边关守将，克扣军饷，证据确凿！”
“臣要启奏！礼部侍郎赵逸与谢辞多有往来，曾私下调动陪嫁给齐国公主的器物！”
姬致端坐龙椅，看了眼站在一旁脸色阴沉的姬玄，心中暗笑。
“敢问这些指控，诸位可有真凭实据？”姬玄终于忍不住，声音冰冷。
一位年轻官员出列，手持一沓纸张：“回王爷，这是臣等收集的证据，请陛下过目。”
姬致接过文书，随意翻阅，眉头渐渐紧锁：“如此看来，李维、赵逸确有不法之处。传旨，即刻拿下二人，彻查此事！”
侍卫领命而去。
“陛下明察秋毫，臣佩服。”姬玄拱手，语气平静，眼中却暗流涌动，“只是林阁老一事……”
姬致摆摆手，打断他的话：“此事待朕查明真相，自会公正处理。”
摄政王还想辩解，又一名官员出列，手持奏折：“臣要启奏！户部主事陈文昌暗中替谢辞转移财物，意图窝藏叛国之财！”
又是摄政王的亲信……
姬玄心头一颤，面上却强作镇定：“此言从何而来？陈文昌乃朝廷老臣，忠心可鉴！”
那官员冷笑一声，取出一封密函：“王爷若不信，可看这陈家仆役亲笔所写，字字血泪。”
姬致故作为难，叹口气：“皇叔，证据确凿，朕也不便徇私。来人，拿下陈文昌！”
接连三日，朝堂之上纷争不断。摄政王党羽一个接一个被揭发罪行，或免职或下狱，摄政王的势力急剧缩水。
摄政王府内，姬玄急得来回踱步。
“怎么回事！”他狠狠一掌拍在案几上，“这些人明明一直隐藏得很好，怎会被揪出来？”
心腹额头冒汗：“王爷，现今之势，恐怕……”
“传令下去，本王亲自入宫，求见陛下！”
乾清宫内，姬致悠闲地品茶赏景，得知摄政王求见，他唇角微勾，转向身侧的姜妩：“爱妃，皇叔到了。”
姜妩：“来得正好。”
姬玄跪在殿外，许久才被允许入内。
他心中暗恨，面上却恭敬至极：“臣有要事禀告陛下。”
“皇叔请说。”姬致神色平淡，不紧不慢地啜了口茶。
姬玄深吸一口气：“陛下，近日朝堂之上纷争不断，臣恐有人借机生事，影响朝政。”
“皇叔此言何意？”姬致明知故问。
“臣以为，不如释放林阁老，息事宁人。”姬玄忍下屈辱，低声道，“如此举朝皆安，陛下何乐不为？”
姬致放下茶盏，装作沉思状：“皇叔此言有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林阁老通敌叛国，证据确凿。朕若贸然释放，岂非纵容叛贼？”姬致眉头紧锁，故作为难，“朕也想早了结此事，皇叔可有妙策？”
姬玄几乎咬碎牙关，勉强保持平静：“陛下若是顾虑，不如由臣出面，宣布证据失实，澄清误会。”
“这……”姬致挥挥手，“也好，此事便交由皇叔全权处理。”姬玄不敢多言，只得退下。刚出宫门，就遇到一群林阁老门生堵在路上。
“王爷，听闻您要平息此事？”为首之人冷声道。
姬玄脸色一沉：“诸位何意？”
“我等只想还林阁老一个清白！”另一人高声道，“不容许任何人息事宁人！”
“是啊！必须查清真相，严惩真凶！”众人齐声应和。
姬玄眼中杀意一闪：“尔等竟敢对本王……”
“怎么？王爷想灭口？”人群中，丽妃不知何时也混在其中。
姬玄看到出现在此的丽妃，不好发作，强压怒火，转身离去，留下身后沸腾的人群。
椒房殿内，姜妩与姬致对弈，烛光映照在棋盘上，黑白子交错。
“皇叔此刻恐怕已经气疯了。”姬致轻笑一声，“朕甩手不管，林阁老门生咄咄逼人，他进退两难。”
姜妩落下一子，嘴角微勾：“还不是时候。陛下若现在表态，摄政王必会狗急跳墙。且让他多煎熬几日。”
姬致拈起一枚棋子，轻轻旋转：“我们该审一审谢辞了，问问齐国的事。”
姜妩眸光微闪：“陛下是想找出齐国在朝内埋下的其他内应？”
“正是。”姬致点头，“谢辞既能潜伏多年不被发现，难保齐国不会有其他棋子。”
姜妩轻叹一声：“陛下说得是。只是谢辞那人固执己见，臣妾担心他宁死不屈。”
姬致冷笑一声：“朕已派人去审问了，这两日应该会有结果。”
正说话间，知礼匆匆赶来，在门外轻声禀报：“陛下，娘娘，审问谢辞之人已回。”
“情况如何？”姬致问道。
那官员跪地行礼，面露难色：“回陛下，谢辞宁死不屈，一言不发。臣等严刑拷问，他却咬紧牙关，不肯透露半点关于齐国的事。”
姬致眉头紧锁，怒火中烧：“废物！”
姜妩眼中寒芒一闪：“陛下，不如让臣妾去试试。”
“你？”姬致有些诧异。
姜妩轻声解释：“谢辞对我心存执念，或许能套出些东西。”
“太危险了。”姬致摇头，“谢辞现在恨你入骨，万一伤到你……”
姜妩唇角含笑，眼中却是寒冰：“陛下放心，臣妾自有分寸。更何况，那厮如今被锁入大牢，双手被缚，又能如何？我的威力，陛下不是领教过？”
姬致沉思片刻，终于点头：“好。朕派人暗中保护你。”
姜妩轻轻摇头：“不必。有人在旁，谢辞定会有所顾忌。臣妾独自前去，才能让他放松警惕。”
姬致无奈，只得应允：“那你一定要小心。”
次日清晨，姜妩换上一袭素衣，只带知礼随行，再次前往天牢。
牢房门被打开，谢辞被锁在墙角，浑身伤痕累累，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头，待看清来人，眼中满是刻骨的仇恨与怨毒。
“是你……”他声音嘶哑，“姜妩，你真是好狠的心……”
姜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冰冷无情：“谢辞，我最后问你一次，齐国在我朝内还有多少内应？”
谢辞勉强挤出一丝冷笑：“你以为我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