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昏迷的人显然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虞晚乔跪地给祁煊行大礼,额头磕在手背上:“多谢太子殿下相助。”

穆云瑶松开祁煊,马上把她扶起来,眉眼带笑。

“王妃不必客气。”

虞晚乔终究有点过意不去:“殿下的伤……”

祁煊一派傲气的神态,摆摆手:“孤自己下手有分寸,避开了内脏,擦着腰侧过去的。”

“皮肉之伤罢了,养一阵就好。”

看着流了很多血,吓人而已。

穆云瑶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刚才包扎的时候疼得不行,现在又开始装了。

她当众没下他的面子。

祁煊继续跟虞晚乔说:“等裴长渊醒了,你可得跟他好好说啊,以后惜命!孤为了他,搭进去半条命。”

他夸大其词:“差点捅肾上!!”

穆云瑶变得更加担心他,又回到他身边盯着他的伤处看,用眼神询问:真的吗?

祁煊不想浪费时间。

现在是回东宫和瑶瑶腻歪的最佳机会!

她什么都会答应的。

“这么会儿功夫,孤有点站不住了。你好好照顾他吧,孤和瑶瑶先回东宫,等他醒了你就派人递个消息过来。”

虞晚乔:“好。”

她款款欠身:“恭送太子殿下,太子妃。”

等两人将要踏出房门,她突然想起来问:“殿下请留步。”

虞晚乔追上前,艰难开口:“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处置圣女?”

祁煊:“杀了。”

那小娘们真狠啊!

他又念及她好歹救了人,烦躁摆手:“算了,等裴长渊醒过来,由他定夺吧。”

“孤身上这一刀不能白挨。”

……

“嗯,泡上半个时辰。”

敖依慕隔着一道屏风跟里面的虞晚乔说话,指挥她:“再加点玫瑰花瓣进去。”

虞晚乔想也不想便照做,也不管有什么功效。

她替裴长渊擦拭额角的汗珠。

敖依慕又出声:“还要加点牛奶。”

虞晚乔疑惑,但也照做。

敖依慕唇角上扬:“成了,鲜花牛奶汤药浴。”

虞晚乔忍不住问:“鲜花和牛奶的功效是什么?”

“减轻他身上那一股苦涩的药味啊。你天天晚上抱着一个药罐子睡觉,难不难受?”

虞晚乔脸颊泛红,低声嘟囔着:“也还好吧……”

挺好闻的。

他身上的味道从来都不难闻。

敖依慕一脸无语:“随便你了,你守着他继续泡吧。我饿了,我要吃饭。”

“好。”

虞晚乔观察裴长渊的状态,的确有在慢慢好转。

可他还是没醒……

不免让人担心。

敖依慕吃得肚子圆鼓鼓地回来,拍拍肚皮,打了个饱嗝。

“你想让他快点醒过来,就多跟他说说话。”

“晒太阳也行,别待在屋子里面发霉了。”

虞晚乔听进去之后也照做,让人搬出一张摇椅,把裴长渊放上去,盖上薄毯,她坐在一旁用茶杯给他喂水。

费老大的劲才喂进去一点。

反复四五次。

她托腮看着他出神:“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今天天气很好,我们晒太阳吧。”

“你想不想听话本子?我让青墨去买了两本回来。”

“我给你念念,你就不无聊了。”

虞晚乔清嗓,翻开第一页,第一行。

……

念多了有点口干舌燥。

她喝完水,回屋里拿出一罐红玉膏,细细擦拭他的脸颊,脖颈,让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保持微润状态。

虞晚乔的指腹不自觉摁上他薄唇,停两秒钟。

而后弯腰,蜻蜓点水般亲了口。

然后继续翻话本子,她眸光一亮:“阿牛送了阿香一支木簪用作定情……”

“裴长渊,你想要吗?”

虞晚乔调皮地勾着他长睫毛:“你说想要,我也亲手给你打磨一支配得上你的玉簪,好不好?”

无人回应。

但她有了这个想法,说干就干。

当天让青墨去寻来上好的玉料,她比对一番,取其中最莹润的一块,打算给裴长渊打一支玉簪。

料子有余,她也给自己弄了一支。

上面的图案,虞晚乔选取了并蒂莲,但对刚上手的她来说有些难度,请了个工匠师傅在一旁指导。

日渐成型。

虞晚乔陪着他,想法有不少。

“我想学医术,你支持吗?将来我可以更好地照顾你和昭昭。你一身陈年旧疾,我真怕你到时会……”

“不行,等你好了,我要盯着你,不让你再去涉险。”

“我现在回想起来你当文官的时候,日子安逸得多,哪儿有那么多仗需要打啊?”

她趴在他胸前,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声。

“以后,可不可以不让我担心?”

“别再受伤了。”

……

裴长渊昏迷了半个月,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虞晚乔一天到晚守着他,哪也不去。

敖依慕缠着她,求她跟自己出去逛街,她也不答应。

“乔乔,你就陪我出去逛一逛嘛~”

“我来京城还没有好好逛过~”

虞晚乔:“等他醒了,我再陪你去逛,好吗?”

敖依慕扭动身子,向她撒娇:“不嘛不嘛,你现在就带我去,天天待在府里我心好累啊,而且等他醒来……”

“我,我可能就得完蛋了。”

漏掉的某一点突然闪出。

虞晚乔的眸光忽而变得犀利,直直刺向她:“你,难道在药浴里动了什么手脚?!”

她怎么忘了这一层?

敖依慕是不希望裴长渊快点醒过来的吧?

当初祁煊把处置敖依慕的权力下放给了裴长渊……

他醒了,她就该接受审判,接受惩处。

敖依慕心虚的表情没藏住,指尖扣扣太阳穴:“没动手脚,我就是……就是……把原定的剂量减少了三成。”

虞晚乔怒气腾腾:“你!”

敖依慕不说要出去玩的事儿了。

她双手合在一起,乞求道:“好乔乔,我是真的害怕被裴长渊一剑捅个对穿啊!”

“你不是不知道!我跟他,就是仇人!!”

虞晚乔死瞪着她没说话。

敖依慕:“你能不能帮我求求情?留我一条命在,以后我再也不跟你们作对了。”

虞晚乔:“可以,但你不许再有任何隐瞒!”

敖依慕哭笑不得:“乔乔,我只是想活久一点而已……”

当夜,药浴过后,

虞晚乔躺在裴长渊身边,便感觉出他有点不一样,身体温度比之前更高,脸颊触感也烫。

某个地方,更是没法明说。

她捏着柄团扇轻摇给他降温,又怕他着凉……

暗自腹诽:难不成敖依慕又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去?!!明天要找她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