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裴昭昭逮住机会，
站在美人榻旁盯着裴长渊看，用小手指戳戳他的脸。
没有反应。
她搬来小凳子踩上去，贴着他的耳朵喊：“爹爹？”
还是没有反应。
裴昭昭泄气了，
她顿感无趣，又爬下来继续玩自己的小玩具。
没多久，
虞晚乔便端着饭菜入屋内，她有意无意朝榻上人瞥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装作没看他的样子。
“昭昭，吃饭了，快去洗手。”
裴昭昭清脆应声：“好！”
她哒哒跑出去。
虞晚乔侧着脸看她走了，才绕到美人榻前，盯着裴长渊的脸看了一会儿，发现他左边脸上有一团小污渍。
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去的。
仔细一看，
像是个小手掌印……
她心下了然，
肯定是裴昭昭刚才趴在地上玩，又用脏兮兮的手碰了人。
虞晚乔本不想管，
一转身，又不耐烦地转回来。
她捏着被褥的一角，
很不耐烦地，粗暴地把他脸上的灰擦干净。
裴长渊的指尖倏地动了动，长睫扇动，睁开眼，眸色泛着清冽波光，面上带着几分病态苍白。
视线与虞晚乔对上。
“乔乔？”
虞晚乔松开手，一派若无其事的模样。
“醒了啊。你知道你昏了几天吗？”
裴长渊压根不在意自己究竟昏了几天。
令他激动的是，
一睁眼就看见了虞晚乔，“是你在照顾我吗？”
虞晚乔语气不善：“那不然呢？”
“昭昭五岁，能照顾你？”
她环抱双臂站着：“话说你的人是不是都背叛你了？你差点死外面，也没人救你。”
裴长渊脑袋胀得疼，胸腔处却是暖呼呼的。
他想被她救，别人都不要。刻意为之罢了。
结果如他所愿，再一次赌对，“乔乔，谢谢你救我。”
他一本正经的道谢。
反倒是让虞晚乔不太适应，
她抄起矮几上的衣服，扔给他：“把衣裳穿好，赶紧走。”
人醒了。
她发的善心也该适可而止。
裴长渊看着熟悉的衣裳，上面干干净净的，没有泥渍，想来是虞晚乔替他洗了一遍晾干了。
他忍不住弯了唇角。
虞晚乔瞧他的神色，拧起眉：“昭昭替你洗的，别自作多情。”
五岁的孩子就学会洗衣服了？
裴长渊看破不说破，顺着她说：“昭昭真棒，你替我谢谢她。”
虞晚乔：“不用了。”
裴长渊掀开锦被，玄色中衣松垮垂落，虞晚乔面色一燥转身，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乔乔，你当真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吗？”
没有的话，为什么要救他？
裴长渊始终怀有一丝侥幸心理，
渴望着她能施舍一些情爱与时光给自己……
虞晚乔冷色：“没有，哪怕是一条狗快死在我面前了，我照样会救它。你在我眼里，还不如一条狗。”
裴长渊不至于被她三言两语激怒，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回应着她的话：“是，我在你眼里是畜生。”
虞晚乔面皮薄。
她骂裴长渊是一回事，
但听着他自己骂自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心里不太舒坦。
“你是不是喜欢受虐啊？喜欢找骂？”
裴长渊穿好衣裳，慢慢站起来：“被你打骂我心甘情愿。只要你别对我视而不见，我都喜欢。”
虞晚乔：“……”
脑子有病。
她没继续搭理他，
刚好裴昭昭洗完手回来。
虞晚乔吩咐她：“昭昭，送客。”
她想清楚了，
既然裴长渊肯把昭昭送回她身边，应该不会想着拿孩子要挟她。
稍微放下心来。
裴昭昭跟裴长渊，父女两人大眼瞪小眼。
都没移动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