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方羽妈妈：“？？！”
听筒里传来女人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车窗外，人群视线聚集的方向很明显。
岁杪几乎是一眼就看到方羽妈妈所处的位置，她抓着手机，表情惊恐，目眦欲裂，好像这样就能看到方羽一样。
岁杪：“……”
周臣政这是纯纯想把事情给搞砸啊。
她有些后悔，或许不该同意周臣政贸然来找方羽妈妈的要求。
岁杪扯了两下男人衣摆，瞪了他一眼，用气音说道：“周臣政，幼稚鬼。”
“实话实说。”
周臣政并不接受这个称呼。
他示意方羽把手机还给他。
拿到手机的那一刻，周臣政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不用激动，方太太。”
“你想对小羽做什么！”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嗓音都在颤抖。
方羽妈妈周围的路人一半犹豫要不要上前，一半快速走开，生怕自己被讹上。
“我的车还认识吧，过来。”
她在车群里巡视一番，目光迅速锁定宾利，看到站在车外的男人时，眼神恨不得化为刀子扎向他。
女人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扬手握拳，就要砸在周臣政身上。
她情绪激烈，差点破音：“周臣政！”
方羽立刻拉开后座车门，“妈妈。”
女人松了口气，动作慌乱地爬上后座，紧紧把方羽搂进怀里，“宝贝不怕啊，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你尽管告诉妈妈，妈妈替你讨回来。”
“妈妈，你冷静一点。”方羽像个小大人一样，拍着他妈妈后背，给她顺气，“周叔叔没有对我做任何事，他担心你不愿意见他，才带我过来的。”
闻言，女人恶狠狠地剜了前面男人一眼，“妈妈不愿意见他才是该的，这种丧心病狂的东西就该被车撞死！”
“你不许这么说！”
岁杪当即不乐意了，偏过身子，不禁拔高音量：“明明是方志明有错在先，哥哥只是公事公办，你觉得等方志明落网了，你还会有现在的好日子吗？你觉得你儿子在学校里不会受尽别人的白眼吗？”
“杪杪，这种话不用往心上去，深呼吸。”
周臣政握住她的手，轻轻揉捏着，“杪杪要是生气的话，宝宝也会不开心的。”
“你老婆怀孕了？”方羽妈妈忽然冷笑一声，“我以为干出这种事的人会断子绝孙呢！”
岁杪看着又要动气。
周臣政轻轻拍着她后背，“杪杪，先下车。”
岁杪跟他较起劲了，“不下。”
她头一扭，看向后座的女人，平生第一次生出恶意，语气很凶地告诉方羽妈妈：“方志明的私生子和你儿子年纪差不多大！”
“你再造谣呢！”
方羽妈妈作势要扑到前面。
周臣政立刻把杪杪抱下车，护在身后。
他单手撑着车顶，一手钳制住扑过来的女人，“要带你去见见么，顺道也让小羽见见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
女人僵在了原地，嘴里喃喃着“不可能”的字眼。
方羽从后面紧紧抱住他妈妈，有规律地拍着，轻声安抚她的情绪，“妈妈，周叔叔不会撒谎的，他从来没有骗过我们。”
车厢内陷入寂静，只剩下此起彼伏地呼吸声。
数十秒后，很轻微的啜泣声响起。
“妈妈，心平气和地和周叔叔谈一谈吧，爸爸去世后，你就一直不肯见周叔叔。”
方羽理智很多。周臣政冷眼旁观。
他不得不承认，方志明很会教孩子，一个冷静到可怕，一个极度善于伪装。
这两个小孩，但凡不走上正道，那必定是个祸害。
方羽妈妈哭了几分钟后，声音渐弱。
好一会儿，她蠕动着双唇：“送我们娘俩回家吧。”
车子开进他们住的小区。
刚停稳，方羽妈妈就迫不及待拉着方羽下车。
关车门的声音震天响。
周臣政眼疾手快地侧身捂住岁杪耳朵，好几秒后才松开，“杪杪见到她是不是吓到了。”
“没有，是很生气！”岁杪到现在还拧着眉心呢。
“哥哥的错，不该带杪杪过来。”
话落，男人就挨了小妻子的一记白眼。
“你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那请杪杪公主明示。”周臣政虚心请教。
“你应该在她咒你的时候，反弹回去！”岁杪提到就是生气，音量都拔高了不少，“你是笨蛋吗？就站那儿让她说你不好！”
“又不会少块肉。”
何况周臣政也勉强算理解她，毕竟四个月前才死了丈夫。
“你！”
岁杪现在又气周臣政不懂她的意思，朝男人翻了好几个白眼，才气消。
刚要开口，气上心头，没忍住，一拳砸在男人肩膀上，语气别扭：“她骂你我会心疼的！”
男人一愣，迅速接上话：“那我下次骂回去，不给杪杪心疼的机会。”
“这次差不多。”
岁杪嘟囔着下车，“赶紧去拿东西。”
真是买了一堆东西送上门找骂。
就算告诉方志明老婆方志明有小三又能怎样，方志明都死了。
岁杪拉着脸，跟在男人身后进了方家。
三室一厅，陈设简洁，收拾得一尘不染。
岁杪下意识问：“方志明贪了那么多钱花哪儿了啊？”声音越来越小。
这问题太笨了，毕竟方志明小三和他们还是邻居。
“当我没问。”岁杪闭上嘴巴。
周臣政将带来的礼品放到一边，“聊表歉意。”
“还买了奶粉，你有心了，不过孩子不在我这里，送到我妈那儿去带了。”
她坐到对面沙发，嗓音尽显疲倦：“方志明跳楼那天，把家里什么事都交代好了，还破天荒地把家里收拾了一通，然后就送我去医院待产了。”
“那天我嘴馋，就想吃小区门口老太太卖的梅花糕，要他去买，他倒是去的爽快，就是再也没回来。”
她哽咽了一瞬，继续说：“我还是手机刷到的，他跳楼的新闻，一着急，羊水破了。”
岁杪静静听着这些话，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明明是方志明的错，却要他老婆来承担。
“你说他做出那些事，我是不信的，他但凡贪一分钱，我和小羽也不会过这种日子。”女人痛苦地捂住脸。
岁杪都要看哭了，周臣政还是一脸淡漠，
“要我帮忙吗？我邻居花的钱应该算你们夫妻共同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