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好,等周末哥哥就陪你一起去看。”

周臣政看她的眼神,温柔得近乎要化出水来。

他就这么无声地注视着岁杪,像是在用视线描摹她的轮廓,要把她刻画在心上一样。

静默数秒后,周臣政问她:“明天还要出去吗?”

“要!”她兴冲冲说:“我们规划了三天的行程,接下来我们要去看花花。”

在注意到男人不大对劲的神色时,杪杪声音弱了下去,“怎么了,哥哥?”

他不答反问:“要是哥哥不同意呢?”

杪杪乐意出去玩,周臣政当然很赞同,孕妈妈适当的运动也有助于生产。

但偏偏这个时候出了个袁可为。

方志明的私生子。

他可不是普通人家十来岁出头的小孩,光是胆量就不一样。

和他对峙的时候,还能沉得住气,一个劲儿地装傻。

那时候不是他挑明了说的话,袁可为估计对岁杪出手了,还能摆出一副自己不是故意的可怜样。

只要袁可为还在那里,他就不得不担心岁杪的安危。

他得尽快解决掉这个隐患。

否则,袁可为的存在就像是一颗炸弹,会不会爆炸、什么时候会爆炸,都是周臣政无法预料的事情。

后果他也承担不起。

啧。

周臣政心里扎了根刺。

“为什么不同意?”岁杪奇怪。

周臣政心不在焉,岁杪问了两遍,“为什么不同意我出去玩?”

“哥哥,我又没有出去找小老公。”

周臣政:“不是这个意思。”

岁杪第一次从男人脸上看出了愁绪。

她没吱声,托腮,静静等着男人继续往下说。

一番纠结后,周臣政打算和小妻子坦白,“杪杪还记不记得方志明?”

他不能瞒着杪杪,不然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而且根据他对他的小妻子的了解,杪杪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还有叛逆心理,他越是不让她出去,说不定杪杪就越要出去。

和他对着干的时候,就是给袁可为机会的时候。

周臣政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嗯……”岁杪陷入沉思,她扒拉着从床上坐起来,摆出思考者的姿势。

周臣政也不打扰这位思考者,手上继续给她涂精华油。没涂油的部位,给她抹了身体乳。

穿衣前的工序做完后,周臣政帮思考者换上了睡裙。

“屁股抬一下,思考者。”男人拍了下她后腰,在她抬起来的时候,把裙摆压了下去。

岁杪拧眉,小嘴不满地叭叭:“你不要打扰我,我在回忆。”

“那思考者回忆出来了吗?”周臣政把瓶瓶罐罐放到一边,把思考者捞进怀里,“还需要给时间回忆吗?”

“略微耳熟,但想不起来。”

杪杪用脑袋去顶他,“这位哥哥的名字好生耳熟,我是不是见过他?”

“嗯。”

男人单手托着她的下颚,细细摩挲着。

暧昧的气氛瞬间被他挑逗起来。

岁杪往后拱了两下,想避开他的手,却发现无济于事,索性就随他去。

顺着男人掌心的方向,她稍稍往后偏头。

侧脸蹭过他的唇瓣。

杪杪有预感,男人会吻她。

她羞涩地咬住下唇,心里既紧张又期待接下来面临的吻。

周臣政的吻技是出奇得好,温柔的攻势里潜藏一丝不易察觉的侵占欲,总是叫杪杪不知不觉地沦陷其中。

杏眸圆睁,岁杪都不敢眨眼,生怕错过男人亲吻她的那一瞬间。

可她迟迟没等到周臣政亲她。

岁杪生出点小性子,但她不好意思明说,只好自己在心里闹别扭。

她宣布,单方面和周臣政绝交。

岁杪自以为生气得很含蓄,实际上就差把“不开心”这三个大字挂在脸上了。

男人上手掐了两下她腮帮子,下颚压在她肩上,语气意味不明:“杪杪说过要投敌呢,投到方志明麾下。”

“是嘛。”

岁杪装模作样地回忆了几秒钟,两手一摊,“不记得。”

话落,她偏头咬住男人掐在她脸颊上的手,口齿不清地控诉:“坏人。”

“怎么了?”

杪杪不好意思说。

她“呸”了声,头一扭,嘴撅得老高。

周臣政哭笑不得,虎口卡在她的下颌骨,掰过她的脸对准嘴巴亲了上去。

“……”

岁杪眨了眨眼睛。

眼里化开丝丝点点甜腻的笑意。

她宣布,重新和周臣政建交。

细白的手臂勾住男人的肩颈,杪杪主动张开唇,邀请他侵占。

一吻结束,她气喘吁吁地把脸埋在男人口中,“哥哥,你怎么突然提到方志明呀?”

“今晚那个小孩是方志明私生子。”

没有给岁杪一点缓冲的机会,周臣政开门见山。

岁杪足足愣了一分钟。

脑海里把今晚发生的事都过了一遍,发觉这个说辞也没那么荒谬。

袁可为说他爸爸四个多月前去世,他爸爸的身份指向方志明。

袁可为说他妈妈喜欢老男人,那她妈妈就很有可能不是原配。

一切都说得通。

袁可为除了没直接挑明他是方志明的私生子,几乎每句话都是在暗示。

听到那些话时,她还以为是小孩情商低,没想到人家是有意而为之。

“哥哥,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不让我出去是担心他对我做什么吧。”

“是。”

周臣政抱着杪杪换了个方向,他们面对面坐着,

“杪杪很聪明,我确实担心这个问题,所以在我解决他之前,我希望杪杪可以待在家里。”

“也不是不可以啦。”

岁杪迟疑着点头,“那哥哥,你想怎么解决他?在他做出任何伤害我的事情之前,他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

岁杪提出的这一点,正好也是周臣政最担心的。

在袁可为伤害杪杪之前,他没有任何理由对袁可为采取什么措施。

可一旦他伤害到杪杪,那说什么都晚了。

这简直是死局。

“他一定会伤害我吗?”岁杪问。

她不愿意用恶意去揣摩任何人。

她从出生就在爱里长大,从小就一直感受着来自这个世界的善意。

所以她不愿意把别人想坏。

但周臣政不一样,他所处的环境看到过太多的人性恶劣。

人性是没有下限的。

“杪杪,我不敢赌。”

周臣政实话实说,“你是被我牵连的,所以,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哪怕他伤及无辜,在所不惜。

旁人死活,他没那么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