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啧,我就不该把他带上来。”

宋昭音头疼地捂住耳朵。

岁杪哼哼两声,“我还以为哥哥人变好了呢,原来是你的主意啊。”

“我这不是不想你下去吗,正好碰上了你老公,那小孩又说自己没饭吃,我就说让你老公带他上来,而且你们又是邻居,说不定你宝宝出生后,他还能和你宝宝玩呢。”

宋昭音嘴一歪,“估计是你老公听到我说的最后一句,就同意把他带上来了。”

“婶婶,对不起,我先走了。”

小男孩强忍住眼泪,捂住自己嘴巴,转身就要离开。

“哎—”岁杪喊住他,“你不要哭啦,吃一顿饭又不是什么事,但是你不要提刚才那些话了。”

“我就是太想爸爸了……”他一抽一抽的,小模样可怜死了。

这不禁让岁杪想起来李文彧小时候哭鼻子的样子,他中气十足,能嚎得整栋别墅上上下下的菲佣都听得到。

小时候陈梵妈妈为了带李文彧,得吃人参才能跟得上他的精力。

岁杪弯下腰捏了捏袁可为哭得湿漉漉的脸庞,商量着和他说:“为为是男孩子哦,不可以再哭啦,不然叔叔就要揍你了,婶婶拦也拦不住的。”

宋昭音看她那稳定的情绪,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能当妈妈的女性,果然很厉害。

这要是她家小孩,巴掌已经落到脸上了,才懒得跟他好声好气地讲话呢。

“嗯,谢谢婶婶。”袁可为止住眼泪,俨然反省的语气,“我不会再说了。”

宋昭音抽了几张纸给他,脸色不耐,“最烦哭哭哭的小孩子了,周臣政不揍你,我也要揍你。”

凶完后,她态度又软了下来,“你妈妈知道你来这儿吃饭?不知道的话跟你妈说一声,省得你妈担心。”

从刚才的对话里,也不难得知袁可为现在和他妈妈相依为命。

要是他妈回来后,发现自己儿子不在家,那能急疯。

岁杪:“昭昭啊,你刀子嘴豆腐心哦。”

“别乱给我贴标签。”宋昭音脸一横,“我只是不想再生事端。”

“哦,这样啊。”

宋昭音烦死她这个语气,瞪了她一眼,扭头就走:“我回酒店了。”

“明天还来找我玩吗?”岁杪跟她走到玄关,扒拉着门框,眼巴巴地看着她。

这哪里有一点当妈妈的样子。

宋昭音皱了皱鼻子,“你不嫌累,我就还来。“

岁杪娇气死了,下午走了没几步就要歇,宋昭音不得不配合她,走一会儿就坐一会儿。

宋昭音一点也不想和她玩。

但宋昭音发现自己没办法拒绝岁杪。

小孩正好口味清淡,省得周臣政再折腾,他们一大一小都吃岁杪的孕期餐。

他喂岁杪吃完饭后,哄着人上楼泡澡。

周臣政掐了计时器,十五分钟,“响铃后哥哥再过来。”

“我好像一道菜哦。”

岁杪趴在浴缸边缘,小脸上是雾气熏出来的红彤彤,“十五分钟后,哥哥就可以吃掉我啦。”

“杪杪。”周臣政半蹲在她面前,表情古板得不像话,语重心长地劝道:“要节制。”

“?”

女孩无辜地眨了眨眸子,脑袋一歪,“节制什么?”

“……”

男人呼吸停滞了一瞬。

好嘛,他貌似又想多了。

杪杪还在和他玩过家家,他思绪已经飘上高速了。

周臣政迟疑了三秒钟,总算是编出了个像模像样的借口:“泡澡时间要节制,时间久了杪杪会晕的。”

“嗯,我知道,哥哥。”岁杪乖乖答应,“时间到了我会召唤你的。”

“好,哥哥也会提前上来。”

“不对。”她腮帮子一鼓,“哥哥,你要去干什么?”

“收拾碗筷,送那个小孩回家。”这确实是周臣政要做的事。

只不过还瞒了个小细节。

楼下餐厅。

周臣政从楼梯上下来就看到袁可为刚吃完饭,主动帮忙收碗。

“放那儿就行。”他淡声开口,拉开小男孩对面的椅子坐下,“先坐。”

“叔叔。“袁可为像是有些怵他,头埋着,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周臣政没应声。

两人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中,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第五分钟后,袁可为坐立难安,从椅子上跳下来,“叔叔,如果不用我帮忙洗碗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太晚的话,妈妈会担心的。”

“你母亲姓袁?”

周臣政总算是说了第一句话。

“……嗯。”袁可为把头埋得更低了。

“在我跟前撒谎,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周臣政眸色一沉,气场瞬间压了下来。

他屈指敲在桌面上,每“咚”一下,袁可为就下意识打个激灵。

他见到这小孩的第一眼就觉得不对劲了,毕竟方志明基因还挺强大。

周臣政还真好奇,孤儿寡母能掀起什么风浪,尤其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情况下。

正妻还没找他算账呢,小三倒是坐不住了。

“叔叔,我、我先回去了。”

袁可为把椅子往后推了推,在瓷砖上刺啦出一阵叫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你走得了?”周臣政轻嗤一声,“在这儿坐着,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叔叔……”袁可为面露菜色,嘴一瘪,像是又要哭。

这时候他只能哭得够大声,好引起岁杪的注意。

“你现在自己说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但要是被我查出来,你、还有你那个妈,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话落,袁可为当即扯着嗓子嚎了出来。

周臣政不慌不忙地起身,抽了几张纸团在掌心,毫不犹豫地箍住袁可为,堵住他的嘴。

“想惊动我太太?”大手压在袁可为肩上,手劲大得像是要把他肩骨给捏碎,“我还是比较喜欢老实交代的犯人,毕竟由我查出来的下场都不太喜闻乐见。”

袁可为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硬生生瞪出眼泪。

周臣政拿开手,“想说什么?”

袁可为深吸一口气,偏头咬住压在他肩上的手,像个小狼崽子,卯足了同归于尽的气势。

男人不耐烦地啧了声,另一只手掐住他的下颌骨,分开牙齿,“机会给你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