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棠溪樾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腿控制不住地发软。

他突然没了意识，整个人往前栽去。

棠溪妍连连往旁边挪，扯开嗓子喊佣人，“阿姨—我哥晕了，快喊医生！”

“梵梵。”

岁杪狗狗祟祟地推开陈梵的卧室门。

少年侧对着她，正伏案写作业。

似乎是在思考难题，指间下意识转着笔。

听到她声音，“啪嗒”一声，原子笔掉在了桌面，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陈梵迅速把草稿纸翻面覆在桌上，这才转身看向女孩，

“喵喵？”

“你能不能帮我去买个东西。”岁杪看起来很是为难，“你要悄悄去买，不可以让别人发现。”

“怎么了，喵喵，你要我买什么？”

陈梵示意她坐自己床上，重新拿起笔，开始看一些简单的题。

岁杪捏着衣摆，垂头，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他也不着急，等她开口的时间，试卷被一点点填满。

写到大题时，看岁杪还没吱声，他边勾画边问：“喵喵，要买什么这么难以启齿？”

“你能不能帮我去买个验孕棒。”岁杪抬头，一鼓作气地说出口。

她咬着唇，杏眸里似乎氤氲着一层透明。

“刺啦——”一声。

笔尖在试卷空白处划拉上一道生硬的黑色笔迹。

陈梵下意识攥紧笔，音量是竭尽所能的克制，“喵喵，你再说一遍，你要我帮你买什么？”

“你没听清楚嘛，这种事很难开口的呀。”岁杪红着小脸，“我知道让你买很为难，我本来想拜托或或去的，但他这个人咋咋呼呼，估计没走出家，就搞得所有人都知道了。”

“为什么要买验孕棒。”

少年指间的笔隐隐有断裂的迹象。

“我肚子里好像有宝宝了。”

“胡闹！”

岁杪吓了一跳，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

——怎么感觉陈梵是哥哥？

陈梵瞬间慌了，手忙脚乱地拿纸送到她跟前，缓和了语气，“你自己还是小孩子，怎么可能有宝宝。”

“就是怀疑才想测一下的嘛。”眼泪一流，岁杪心里真就泛起了点小委屈，哭腔明显，“我也不想我肚子里有宝宝啊。”

“不许哭，岁喵喵。”

陈梵被她眼泪搞得心烦意乱，松口答应：“我给你去买就是了。”

“那你一定要偷偷的，不可以让任何人发现。”她一下子就认真起来。

“我能不能问一句。”陈梵单膝跪在她面前，仰头，迎上她湿漉漉的视线。

少年的眼神太纯粹了。

喜怒哀乐分得一清二楚。

“嗯？你要问什么？”岁杪把纸巾蒙在眼睛上，胡乱一通擦。

“如果真有，那是谁的孩子？”

喉结滑滚，陈梵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是那天来家里吃饭的那个男人的，对不对？”

“你们明天就要领证了，既然怀疑自己怀孕，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又不喜欢他。”岁杪嘴一撅，“他就是个骗子，就喜欢看我笑话。”

“你不想嫁给他，那孩子呢？”陈梵的心跳得很快，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告诉岁杪，他可以当孩子的爸爸。

“我又不是养不起宝宝，你一个小孩，你操什么心，好好读你书得了。”

岁杪哼了好几声，把擦完眼泪的纸揣回男生手里，托腮看向男生。

她的睫毛还是湿哒哒的，缠在一起，

陈梵避开她的视线，学起她的样子地哼道：“那你还叫我一个小孩去给你买验孕棒，你也不怕店员用鄙夷的眼神看我。”

“那我去叫或或。”

岁杪真把这话听了进去，“你好好写作业，我去或或房间看看。”

她刚要起身，就被陈梵拽了回去，“在这儿坐着，我没回来之前不许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