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炼丹除六耳,城中闹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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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天兵唱喏:“启禀殿下,妖猴已押至丹房。”
只见左右护法携众天兵神将将六耳猕猴押至洞中。
哪吒轻拂霞帔,眸中神光流转,早瞧见六耳猕猴虽形神气息皆似孙悟空,却少了她在真猴体内种下的白莲气息。
“左右取勾刀来!”哪吒声如金玉相击。
但见两员神将各执勾刀,将六耳猕猴穿其琵琶骨悬于半空。
哪吒伸手虚托,唇开念咒,六耳猕猴身上的幌金绳飘然落入孙悟空手中:“且将此物还与那丫头。”
悟空收起金绳,抓耳问道:“好妹妹怎这般阵仗,莫非要效那老君烧丹?”
那丹炉里的焰光映得哪吒发间的十二旒冕珠光华流转,只听她道:“昔年你被压在五行山下,那山上有一颗肉佛头。每逢时辰便诵颂邪经,便是抽你灵蕴滋养这厮。”
猴子闻言,恰似雷惊的孩子,雨淋的虾蟆,骨软筋麻道:“原来这厮是俺老孙的灵蕴滋养成型,难怪我的火眼金睛看不出他的本相!我还道他变化神通了得,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变化。”
“释教此番既为示警,亦有取而代之之意。你往后行事要多加注意,切莫中了算计!”
哪吒轻舒皓腕,示着丹炉说道:“你从五行山下脱困而出,虽复得金仙道果,却因本源有亏,大道难期。
今借戌狗炼丹妙术,将这妖猴炼作金丹,助你返本复原。莫说重登巅峰,便是再进一步也不是不可。”
悟空听得此言,眼中含泪,紧紧抓住哪吒手腕:“老孙这泼天因果,全仗好妹妹周全!”
哪吒抽出手,望着腕上的红印,不由白了猴子一眼。后者脖子一缩,尴尬地挠了挠头。
“看你的了。”哪吒看向戌狗,后者早就迫不及待了。
只见戌狗伸手轻叩丹炉,炉膛内立时腾起六丁神火,原是那炉中垫着八块从老君的八卦炉里借来的火砖。
一挥蒲扇,炉盖解开,将那些神情惊恐的六耳猕猴投入炉中,炉盖下沉,严丝合缝。
戌狗目光灼热,蒲扇摇个不停,嘴里念念有词道:“天地万物皆炉鼎,唯有上品得我心!这炉丹药,必将是我得意之作!”
哪吒见状对猴子说道:“你便在此守候,我先走了。”
猴子忙道:“烦累妹子了,你快去歇息。”
哪吒走后,猴子好奇走到炉旁,朝戌狗问道:“戌狗老弟,这丹何时能成?”
戌狗笑道:“炼丹如炼心,可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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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此时取经队伍上路行走,已然能够望见西梁女国的王城,唐僧望向八戒嘱咐道:“八戒,前面城池相近,市井上人语喧哗,想是西梁女国。汝须要仔细,谨慎规矩,切休放荡情怀,紊乱法门教旨。”
那呆子早闻女儿国的香艳,心中激动不已,面上却大言不惭道:“师父忒也小看人!老猪自打受了菩萨戒,早把那些花花肠子绞了!
莫说是西梁女国的娇娥,便是瑶池仙子捧来琼浆玉液,俺也学那闭口禅的泥菩萨——眼观鼻,鼻观心!”
唐僧自是不信二徒弟的大话,心道等会要看好他。
众人过了城门,走到街上,只见那里人都是长裙短袄,粉面油头,不分老少,尽是妇女,正在两街上做买做卖,忽见有男人来时,一齐都鼓掌呵呵,整容欢笑道:“人种来了!人种来了!”
那呆子本是满心欢喜,贼眼尽往香艳的地方瞅,突闻那些女人喊着甚么人种,须臾间就扑将上来,将道路阻得水泄不通。
呆子心中一个激灵,常言道:没有犁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这般多的饿女,纵是学了‘御女心经’也扛不住啊!
你看那呆子缩着脖把钉耙夹在裆前,口里乱嚷乱叫道:“别过来!别过来!我是个销猪!我是个销猪啊!!”(“销猪”即“阉猪”)
场面一时混乱至极,敖艺和白素贞护着唐僧上马,反身护在马前,但那法海就惨了。
他本是出家人,清心寡欲,何曾遇到过如此荒唐之事。只见众女嬉笑着,毫不顾忌地围拢上来,言语间尽是挑逗与戏谑。
“小和尚,你长得这般俊俏,可曾和女子欢好过?”
“小师父,你瞧瞧我,可比你那佛前的莲花娇艳?”
这些女人不光说,还上手,只见法海那件月白袈裟早被扯作百衲衣,八宝禅杖竟还挂着一条鸳鸯肚兜,不知是不是这女儿国的习俗。
法海面色铁青,心中默念佛号,高声喝道:“诸位施主,请自重!贫僧乃佛门子弟,此行有要事在身,还望诸位施主行个方便。”
然那些女子哪里肯听,反而更加放肆。
一黄裙女子竟将酥胸贴在他后背磨蹭,口里痴痴念着:“好个俊俏长老!劲啊~”
还有一大胆的,竟伸手出扯他扯他袈裟内里的束腰丝绦,法海‘花颜失色’,‘杏目圆睁’,欲暴起佛光,却又恐伤凡人。
只能嘴里威吓着,一退再退。
你别不信,有诗为证:佛门狮子困胭阵,罗汉金身陷粉墙。任你大威天龙咒,难敌娇娥玉指香。
敖艺面色焦急,这般场景她简直闻所未闻,难怪那些商贾都只驻扎在周围的村舍,不敢进城。这男人进了女儿城,哪还有命走出去!
对了,小桃丫头!
敖艺这时才发觉陈秋桃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不见了,她焦急往四周眺望,不由面色一滞。
只见那丫头的周围与旁人完全是不同的画风。她仿佛是游鱼入海,完全融入了这片粉色的胭脂汪洋。
但见她:左臂搂着卖花女,右腕缠着绣娘腰。鼻尖轻嗅胭脂扣,指尖暗挑石榴绦。
“姐姐这眉黛画得比月宫嫦娥还俊三分!”
娇娇贵妇被小桃哄得开心,伸手给她递了个鸳鸯荷包。
更有些挤不进人群的女子,见小桃丫头这般好玩,竟主动贴了上来。
“小丫头,你这般大胆,可不怕我们吃了你吗?”一位红衣女子娇笑着,伸手捏了捏小桃的脸颊。
小桃却毫不畏惧,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姐姐们如此美貌,便是吃了我,我也心甘情愿哩!”
她游走在香艳的氛围中,就像是一个色中饿鬼,真个是:胭脂丛中逍遥客,石榴裙下小神仙。
忽地,小桃一声惊叫,原是个丰腴少妇将她拦腰抱起,嘴里亲亲热热唤作‘心肝肉儿~’
你别不信,有诗为证:色中饿鬼遇花丛,浪里白条戏春风。取经路上荒唐事,不及小桃半日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