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龙翼如剑冰雪生花

第391章龙翼如剑冰雪生花

蒙德与璃月的交界处，龙脊雪山。

与温暖一线之隔，

翠草边缘，千年未散的寒风吹过黑岩之上的雪白大地。

作为旧蒙德冰雪时代的唯一孑遗，龙脊雪山那来自高天的力量阻碍了一切满载生机与祝福的微风，

取而代之的，是山峰顶端那如同彰显绝对权威一般的风暴与雷霆。

雪山山脚，覆雪之路前方。

几顶冒险家标志性的绿色帐篷扎根在原地，

来到这里的资深冒险家既是为了对雪山的情况进行观测，尝试对这片土地无人征服的历史画上句点，

与此同时，他们也是在阻止一些刚踏上冒险不久的愣头青随意进入其中：

——且不说雪山之中的气候极度严寒、地形陡峭的同时魔物密布，

在这片极度寒冷，以往少有人迹的危险之地，

近来除去常见的那些魔物投影之外，甚至还又多出了一只通体散发不祥气息的庞然大物。

“.”

营地中央，

一位身着冒险家协会制服、璃月人长相的女性冒险家面色严肃，直接拦住了面前两只就连防寒设备都没准备的菜鸟，

望着这两个年轻人那没有丝毫杂质、同时也没有任何知识的清澈眼神，

玉霞心累的摇了摇头，对如今年轻人的冒险素质深感担忧：

——也不知道塞琉斯那小子到底是怎么做的分会长，难道他就连最基础的安全教育都没做吗？

冒险家的生活并不像常人想象的那样美好，

面对魔物、地形、甚至食物短缺，

每年销声匿迹、就连尸骨都找不到的新人比比皆是。

虽然她只想当一个纯粹的冒险家，本来不想管太多的杂事，

但毕竟也是塞琉斯那小子的姐姐，面对这种事情也不能当做看不到.

正当她打算像以前那样“说服”这些新人别来送死时，

营地里的观测员也带着几分慌张的跑了过来：

“——玉霞姐！风力测算仪上的数据与预期出现了严重的偏差！

不只是风力，雪山上空的元素浓度也在急速上升！”

“——别慌张，大概上升了多少，有没有达到三分之二的阈值？稍微超出一点的话也算是正常情况。”

玉霞尝试安慰。

“不是三分之二.”观测员的语速很快，表情崩溃的就如同在交代遗言，

没等玉霞询问究竟是多少，他直接以一种快要哭出来的语气开口说道：

“——仪表已经有些失灵了，到底是多少我也不知道，但根据这个趋势，雪山上空的元素扰流至少已经翻了一百倍！！”

“.多少？”玉霞和其他人眨了眨眼。

“现在可能是两百倍了”

观测员已经不再紧张，整个人无比释然。

？！！

“轰隆——”

没等头发都要竖起来的其他员工对这一切的原因进行调查，一阵如同撕裂空气般的巨响瞬间将众人的声音淹没其中。

“.”

动作停顿，就像是意识到了些什么似的缓缓抬头，

于是，在蓝天之下，那被撕开的云层中央，巨龙的身姿便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视觉冲击撞入了众人的眼中。

“.那是，东风之龙？”

“.但为什么.”

“——等等，这难道是要！”

瞬间明白了为何如此强烈的元素波动，却偏偏完全没有对下方的他们造成伤害，

但还没等众人稍微松上一口气，某种猜测就让他们再度陷入了失声：

——面对那周身交织着青与金的尊贵巨龙，思维的速度在此刻竟显得如此缓慢，

巨龙的鳞甲在积雪映射的光芒之下闪闪发光，

在他们看见对方的下一瞬，

那划破云层的巨龙就如同驱逐异端的领主一般，以一种众人无法反应的速度骤然撞向了雪山之巅的寒风。

“嗡——”

“轰隆——”

尖锐到近乎震碎耳膜的巨响自高空传来，在某种无法言喻的错位感之下，声音似乎已经比他们面前的场景慢上了半拍，

雪山之巅那蓝灰色的风暴与云层高速旋转，不断与巨龙周身的狂风碰撞交织，

在如同时间定格的短暂凝滞之中，对冲点爆发出刺目的蓝色极光。

“.”

让人怀疑听觉失灵的无边寂静之中，

山巅的雷霆不断膨胀，如同想要证明自己的权威，

但在某种绝对的意志下，

膨胀了再多倍的气球，也抵不过贯穿一切的利刃。

“.”

无声的天地间，金色的光芒转瞬而过，

他们看见那天上的风暴如同被剑刃切开，一分为二，

随后炸成一团，像是被撕碎的旗帜一般彻底消散。

“轰——”

四散的狂风吹散冰雪，迟来的轰鸣响彻众人耳边，

比往昔更加刺目的阳光照在营地中央，让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究竟看了些什么的冒险家们缓缓回神。

“.”

沉默片刻，面对上空那被斥开的环形空洞，

已经看不到半点云层的雪山脚下，那两位新人冒险家也已经目瞪口呆，

完全不需要玉霞再去教育什么，

望着四周正在缓慢回填的洁白云层，深深的震撼与疑惑也充满了众人心中：

那是东风之龙？真正的巨龙原来是这种样子的吗？

瞬间对自家那位据说斩杀过三条恶龙的分会长充满敬意，

劫后余生、对肢体与生命的感知也重新回到他们身边。

但，如此大费干戈的驱散雪山上的风暴究竟是要做些什么？

算了，强者的所作所为皆有道理，想来一定是有什么他们无法理解的重要之事吧。

摇了摇头，自觉即便是顶尖冒险者也无法理解这帮强者的动机，

玉霞拿起旁边的文件，还是决定先规划一下风暴消散之后的雪山探索。

与此同时，龙背之上。

带着些许冰雪气息的冷风吹过两位乘客的发丝，在下方那些冒险家还在猜测事件起因时，

林枫也伸了一个懒腰，收起了手中闪闪发光的神之心。

“.”

就如同是带朋友体验了一个十分有趣的小游戏，

不仅仅是林枫，就连下方的特瓦林也感到了几分畅快：

——在这最短距离的接触之下，接纳了多重风元素法则的它，在权柄上已经无限接近于完整的古龙。

纵然它并非最古的龙族，已经对往昔的时光毫无印象，

但此刻，在身上那位冕下的帮助下，以元素大权冲破雪山上空这份力量时，特瓦林却莫名有了一丝畅快，

就像是世界本不应该这样，龙族生活的环境中也不需要存在这样束缚着一切的权威。

“.”

难得的在自家这位贤者的身上感受到几分玩乐的心情，

纳西妲看着身边明显心情不错的林枫，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她是对这种奇幻冒险故事一般的场景很感兴趣没错，但刚刚那一副场面是不是未免也太夸张了一点？

隐约觉得那一幕似乎还有着一些其他的象征意义，她低头思考了片刻，也带着几分好奇的看向了身旁的林枫：

“.这座山上的力量似乎有些特殊，刚刚那道风暴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能够短暂的和那样的力量持平？”

明白如今风之龙的力量已经远超常人的想象，

风暴能够坚持住那样短短一瞬，本身就是一件不合理的事情。

“.那个吗，那是不同于世界的另一份「规则」，风暴只是表象下的一种衍生。”

“因为我们并没有按照正常的流程进入其中，并且还顺手消除了进入的限制，所以法则上的反冲强一点也算是正常。”

蒙德雪山的天钉本身处在一个破碎的状态，高空上的风暴可以理解为其散溢的力量，

考虑到天钉虽然会破坏龙族赖以生存的法则，但也有净化深渊的作用，

因为暂时还没到对法则动手的时候，刚刚对撞时的那些力量他姑且还是将其回收了一部分。

“.不过，这次只是出来游玩而已，具体的事情并不需要太过操心，你就把这东西当成普通的坏天气就可以了。”

摇了摇头，对身旁的纳西妲表示不必担心，

稍微停顿了一下，林枫看着身旁“凯瑟琳小姐”那女仆状的头饰和柔软的黑色发丝，也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

“.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赶路的速度很快吧？

以现在的情况，就算去须弥接你也只要短短一瞬间，你为什么要坚持保持这样子来游玩？”

“.嗯？这个吗？”

“.呵呵，你要不要猜一猜呢？”

微微偏头，难得的卖起了关子，

面对林枫时基本有话直说的纳西妲，此刻也恢复了那偶尔谜语人的状态。

“.”

猜？这我怎么猜？

这种环节怎么说都是错吧？

摇了摇头，决定暂时先不进行深究，

毕竟今天的时间还有很多，他认为最好还是先专心规划一下接下来的行程。

巨龙平稳的滑翔在高空之上，

冲破雪山的风暴之后，因为在这里看风景的时间还没到，林枫并没有和纳西妲在此过多停留。

纵使身处高空，但龙背上的微风并不刺人，

悠闲旋转的风车、长满塞西利亚花的摘星崖、遍布星螺壳与金色细纱的鹰翔海滩

有着特瓦林代步，种种在须弥少见的美景都有着充足的体验时间。

时而轻缓悠闲，时而加速腾飞，

当最后一抹残阳垂入望不见尽头的海边，夜幕也终于渐渐挂满星辰。

告别载了他们一天的特瓦林，

因为时间终于差不多到了，林枫和纳西妲也再度来到了雪山的顶端。

环顾四周，挑了一个临近山壁、适合落脚的缓坡，

虽然夜幕下些许的寒冷对于此处的二人而言并不算什么，

但为了露营的氛围，林枫姑且还是在面前点起了一个噼啪作响的火堆。

“.是要在这里看星星吗？这里的天空似乎的确要更加澄澈许多。”

坐在火堆一旁，纳西妲望着漫天闪烁的星辰，觉得理解了林枫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星星？虽然也算不错，但这里偶尔会有着更美丽的奇观。”

稍微顿了顿，计算了一下时间，

林枫拍了拍纳西妲的肩膀，示意她向上看：

“——来了，虽说原理不同，现在的景象是因为那枚钉子的力量泄露”

语音中断，

突然意识到现在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开口介绍道：

“——无论如何，单以视觉效果而言，这种场面在我的印象里，或许应该被称之为‘极光’，

是正常状态下在绝大多数国家都见不到的景象”

“.”

介绍的话并没有说完，天空的尽头忽然亮起一痕青绿，

像是漆黑的夜幕忽然裂开了一道口子，粘稠如同液态的光从星穹的裂口中流出。

翡翠一般的丝线在夜幕中铺展，陆续展露出靛蓝与青紫的光晕，

变化来得过于迅猛与绚烂，牢牢的抓住了观看者的瞳孔，

只在雪国的童话中读到过这一幕，专注望着天空的纳西妲，眼中此刻如同倒映着星辰。

“.”

没有言语，

明明这份景色很有吸引力，却忍不住悄悄移开了望向天空的眼瞳，

看了一眼天空，又看了一眼身侧的少年，

小心注视着这一切的纳西妲有些恍然，突然觉得此刻的一切，美好的就像是一场不真实的幻梦。

.

落脚之处，翠绿的藤蔓与花朵融化冰雪，沿着身后漆黑的山壁缓缓蔓延而开。

林枫一边注视着面前的火焰，一边将他来到蒙德之后的故事缓缓道来，

纳西妲知道这其中的绝大多数事情，但还是想像初见时那样听他亲口诉说，

他也清楚身旁的小家伙想听，所以事无巨细地娓娓道来。

极光之下，雪山之巅，

繁盛的花园在两位草木之神的脚下缓慢成长，

彼时在梦境中亦未曾仰望过的风景，如今却现实的出现在眼前。

坚持着用这幅姿态出现的纳西妲向身旁靠了靠，回忆起了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出现，

同样是借助仿生人偶，同样是由身旁之人陪伴，

呼了一口气，有些出神的望着空气中凝结而出的霜花，

自从以神明的身份诞生以来，从未如此清晰感到「自我」的强烈存在，

纳西妲微微低头，

带着些许胆怯和不安的，许下了一个在她看来有些‘贪心’的心愿：

祈愿，如果这是梦的话，

那么，请不要再让自己从这样的幻觉之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