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不相离 作品

第142章 大乾人,太猖狂了!

轰!!”

殿门被劲风轰然撞开,左德尔杵着嵌满眼球的黄金权杖踱入,玛瑙珠在杖头泛着血光。

十八名黑袍死士如影随形,袖口淬毒的弯刀割裂满地月华……

伽罗那的肥躯猛然后仰,脸色骤然大变:“你……你怎敢擅闯王宫!?”

“老臣是来替百姓问个明白……”

左德尔权杖尖划过地砖,让他说出来的话音,更显得阴沉了几分,“陛下为何撤走恒河守军,放任英格莱海盗屠戮圣牛?为何私藏鲁斯特家族旗帜,夜夜搂着阿尔帕的等身抱枕入眠???”

“荒谬!”

伽罗那抓起案上银壶掷去,发酵的玛莎拉奶茶泼了湿婆陀满头,“本王何时那么做了???”

他根本没有屠杀圣牛,也没有私藏什么旗帜,更没有搂着等身抱枕入睡!

哪一个王八蛋胡编乱造?

左德尔闻言,顺势踩着奶渍逼近王座,阴影笼罩住伽罗那颤抖的络腮胡:“今晨已有三万百姓聚集在吠陀神庙,亲眼看见从您寝宫搜出的英格莱国旗,更妙的是……”

他忽然从袖中抖出一卷画轴,“画师将陛下与阿尔帕少爷的床榻嬉戏图拓印了三千份,此刻正贴在每口圣井旁供人瞻仰。”

“你伪造!你构陷!”

伽罗那的黄金腰带崩开铜扣,滚圆的肚皮撞得案几上经卷纷飞,“侍卫!给本王剁了这逆贼!”

他已经明白了。

左德尔这一条老狗,就是想要造反!

否则的话……

绝对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结果!

然而。

伴随着他的呼救,殿外死寂如坟。

左德尔权杖顿地,梵钟自宫墙四面轰然震响。

然后。

透过洞开的殿门,可见禁军统领的佩刀正架在湿婆陀脖颈,而宫墙上黑压压的僧兵已将骷髅旗换成孔雀纹章。

“两条路。”

左德尔将一卷禅让诏书拍在伽罗那汗津津的掌心,“体面地退位,老臣给你一条活路,或者……”

他俯身贴近天竺王耳畔,权杖尖的毒刺抵住对方突突跳动的颈动脉,“让老臣帮您体验下,什么叫‘湿婆的毁灭之舞’,让您臭名昭著,老臣再替天行道?”

都他妈的是安排好的!

他终于明白了……

伽罗那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挣扎,显得格外的纠结。

但好一会儿之后。

他双眼一闭:“本王……愿禅位!”

没错。

识时务者为俊杰!

如今殿外的人,十有八九已经没有他的人了,继续坚持下去……

他必死无疑!

与其去死,不如苟活。

活着……

才有希望!

当诏书坠地的瞬间。

左德尔的笑声回荡在大殿中。

殿外朝阳刺破晨雾,将孔雀纹章染成血色……

天竺的天,变了。

……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左德尔成为了天竺的新王,整个天竺更是进入到了平乱阶段。

但。

对于左德尔来说,整个过程有惊无险,很快就被彻底压制了。

这一日。

宫殿中,那镶满孔雀石的金丝楠案几上,檀香在珐琅炉中盘旋升腾。

左德尔摩挲着权杖顶端的翡翠孔雀,将一摞羊皮卷推到李玄戈面前:“十二座金矿的勘验图,恒河淘金权的通关文牒,还有……”

他的手指划过地图上两处朱砂勾画的城池,“毗邻矿脉的桑吉、瓦拉两城,连人带地尽归大乾管制。”

李玄戈拎起图纸抖了抖,双眼瞥了一眼。

“左将军这是要做赔本买卖?”

“割城池送子民,不知道的还以为天竺要并入大乾版图了呢!”

话语一顿。

他冷不丁地用图纸遮住半张脸,露出一双戏谑的桃花眼,“该不会是想让我大乾帮您养着这两城的密探吧?”

木钱闻言浑身一抖,绣春刀险些出鞘。

左德尔却低笑出声,权杖尖轻轻点在地图某处。

“八殿下可知桑吉城地下龙脉埋着什么?”

“洗耳恭听!”

李玄戈笑眯眯地回了一句。

以至于。

左德尔亲自为李玄戈倒了一杯大乾特有的茶。

“秘银矿!”

“储量堪比金山,甚至天下第一!”

“本王够诚意了吧?”

诚意?

明显是另有用意!

公孙明月心中冷冷一笑。

那矿脉位置正对着大乾西南边陲,若在此驻军,等于在英格莱与天竺间楔入一颗铁钉……

说白了。

就是要让大乾帮他们打掩护!

当然。

最重要的是秘银矿开采是很难的,而天竺国的钱财也并非是银子。

所以……

这就等于将一堆“废物”,化为了宝贝,顺便给了大乾,又可以得到庇护。

简直一箭多雕!

“哎呀呀!左将军这是要把本王架在火上烤啊?”

李玄戈突然哀嚎着瘫进了孔雀绒软垫,手里却飞快将文书塞进夏玲珑的飞鱼服广袖中,“这两城接壤鲁斯特家族的港口,您莫不是想借刀杀人?”

“彼此彼此。”

左德尔权杖一横拦住正欲退下的木钱,阴影中十八死士的弯刀泛着蓝芒,“殿下在坎特馆驿埋的三十箱霹雳弹,不也是为了给本王的新王冠添点烟火助兴?”

两人目光似淬毒的箭矢在空中对撞,忽又同时朗声大笑。

李玄戈猛地攥住左德尔的手腕,指尖暗扣命门:“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左德尔哈哈一笑。

望着这一幕。

无论是木钱,还是夏玲珑,亦或者公孙明月,都有一点儿汗流浃背。

不得不说。

八殿下真的非同一般啊……

居然三言两语间,就让两国的关系捆绑上,而且也给大乾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

毫不夸张地说。

如今地大物博,却无法被开采的天竺国,是大乾的附属国都不为过。

虽然双方都没有明说,可已经有那种味道了……

然而。

李玄戈却无视众人的震惊,轻抿一口茶水:“对了,阿尔帕那个傻逼如今咋样了?”

左德尔指尖摩挲着孔雀纹茶盏,一脸笑眯眯地说道:“阿尔帕少爷正在吠陀神庙抄佛经,说是要静心悟道……当然,本王派了八十武僧日夜诵经超度,就等八殿下一句话送他往生极乐。”

笑死!

这不等于是让一群秃驴日夜骚扰折磨吗?

孙悟空都受不了一个唐三藏,更不用说八十个武僧轮流超度了!

李玄戈差一点没绷住的笑出来,还好捏碎手中的核桃才稳住:“英格莱那帮红毛鬼没闹腾?昨日路过港口,本王可是瞧见十六艘三桅战船挂着黑旗呢!”

“三封烫金文书,封盖着鲁斯特家族徽章。”

左德尔权杖轻点案几,侍从捧着一个木匣趋步上前,“头一封要黄金万两赎人,第二封要本王自裁谢罪,第三封……”

他掀开了匣盖,腥甜气息扑面而来……

赫然是一只泡在水中的断掌!

夏玲珑广袖掩鼻退后半步,绣春刀已然出鞘三分。

公孙明月剑穗上的夜明珠映得断掌指节分明,无名指戴着枚带有“Ap”缩写的红宝石戒指……

那不正是刚禅让了几日位置的天竺王的手?

鲁斯特家族有点儿门道,这是在杀鸡儆猴呢?

“有意思。”

李玄戈拈起银镊子翻看断掌,“鲁斯特家族的手艺比天竺屠夫精细多了,骨节剔除这般干净,倒像是在做水晶咕咾肉。”

他忽然将断掌掷向窗外,惊得白孔雀扑棱棱飞上金顶。

左德尔眼角抽搐:“殿下这是……”

“放长线钓鲨鱼。”

李玄戈甩出袖中微型火铳,枪管正对地图上英格莱舰队锚地,“三十艘楼船已泊在象鼻湾,可惜甲板空荡荡的,而没有红衣大炮的战舰就像拔了牙的老虎,不足为惧。”

“那您说……”

左德尔双眼一眯,询问道,“是继续耗下去?”

“没错。”

李玄戈的嘴角上扬,“他们一天不交出本王想要的赔偿,就一天不放人,看谁耗得过谁?”

开啥玩笑?

一个漂洋过海而来的国家军队,能耗得过本土就可以随随便便补给的国家?

简直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妥协换人撤退!

左德尔的眼神微微一闪:“明白了。”

然而。

当他的话音刚刚一落,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下一秒。

一名侍卫跌撞着冲入殿内,额角还挂着汗珠:“陛下!鲁斯特家族的谈判使臣到了宫外,说是……说是若再不放人,便要血洗天竺王城!”

左德尔与李玄戈对视一眼,后者正翘着二郎腿啃王八脆,闻言“噗嗤”笑出声:“红毛鬼的台词都这般老套?血洗王城?当自己是菜市场杀鱼的?”

左德尔权杖一抬,玛瑙珠在掌心转出冷光:“传。”

“是!”

侍卫闻言,急忙退下。

片刻之后,殿门便轰然洞开。

紧接着。

一名身着猩红斗篷的男子踏入殿内,金线绣的双头鹰纹在烛火下泛着刺目光泽。

他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刀削般的冷脸,灰蓝瞳孔如鹰隼般扫过李玄戈:“鄙人奉鲁斯特家主之命,前来带走阿尔帕少爷,你们若是识相一点,就乖乖地将人交出来,否则……”

“否则什么?”

李玄戈突然将王八脆的碎渣弹向对方,双眼虚眯了起来,“把天竺咖喱换成番茄酱?还是往恒河里倒你们那馊了的燕麦粥?”

使臣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袖中滑出一卷镶金边的羊皮纸:“三日之内,若不见阿尔帕少爷毫发无损地登舰,英格莱的大军将会强行登陆,并踏平吠陀神庙,天竺每一寸土地都将插满骷髅旗!”

威胁!

毫无顾忌的威胁!

但他们就是有这样的能耐!

因为他们就是天下第一国!

“踏平神庙?”

左德尔权杖重重顿地,阴影中的死士齐刷刷踏前一步,“你当本王是伽罗那那废物?”

“左将军,别那么说啊。”

李玄戈撇了撇嘴,“我大乾有一句老话叫……越是没什么,越是炫耀什么,懂了吗?”

“受教了!”

左德尔配合,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以至于。

英格莱使臣的猩红斗篷猎猎作响,他死死盯着李玄戈指尖把玩的微型火铳,喉咙里挤出毒蛇般的嘶声:“大乾人,你会后悔今日的狂妄!!!”

“哦?”

“上一个说这话的,坟头草比你发际线还高!”

李玄戈突然将火铳管插进案上的木瓜盏,咖喱汁溅了使臣满脸,“回去告诉你们船长,若三日内不履行阿尔帕跟本王的赌局,我保证会送上阿尔帕的小脂音过去。”

“小脂音是什么?”英格莱使臣一愣。

李玄戈语出惊人:“鸡鸡啊。”

“你!!!”

使臣怒不可遏,袖中的拳头都捏得骨节爆响,却瞥见左德尔的十八死士手中的弯刀,已贴上后颈。

他倒退着踉跄出殿,金线绣的鹰纹在月光下活像一只拔毛火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