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声徐徐 作品

分卷阅读59

逸钧挣开余久择的手,骗余久择道:“都不是,我习剑时自己弄的。”

余久择吐字道:“你。”

顿了顿,余久择又道:“你自己看着办,准备宵禁,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何逸钧道:“告辞。”

余久择没回话,翻墙出了院。

听余久择提到鹿从顾,何逸钧不由得回想起以前在书斋时跟顾从顾对话的往事。

当时。

何逸钧道:“江湘城,听说过,听说这地方很贫穷。”

鹿从顾道:“我的梦想是落后的江湘城也能像京师一样繁华起来,让更多人感受到到开国以来的美好。”

何逸钧道:“顺明帝只重视有钱有势的人,我们这些无钱无势的人自然得不到顺明帝的青睐,所以顺明帝在有钱有势的人眼中是个好天子,在我们眼中就是一个败国昏君,你还觉得你有可能做得到吗,振兴江湘城?”

鹿从顾道:“做得到,我是江湘城乡试的解元,浮票画押后便马上出发前往京师赶考了,所以我年纪比较小,但我天赋异禀,总有一天能让江湘城富有起来,得到圣上的青睐。”

何逸钧道:“我觉得顺明帝是故意整搞江湘城的,你再有天赋都没用。中举的学子可以免费领取官府给的盘缠和路引,作为进京赶考的必备品。

除此之外,还有专门送学子进京的公车,以及专门供学子住宿的驿站或学馆,学子们都不用交住宿费和坐车费。

但江湘城,得不到这些,城里的官府只能给学子备盘缠,剩下的都由学子自行解决,仿佛江湘城并不属于本国的领土。”

鹿从顾道:“这些我都知道,但我还想试试,不要放弃任何一丝希望,就算希望不存在,但也有不存在希望的理由,解开这些理由,万一真的行了呢?”

何逸钧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鹿从顾语气愤慨:“我还知道,朝中大臣在圣上上早朝时交提过‘完善江湘城学子赴京赶考设施’相关的奏疏。

可顺明帝却对这样的奏疏避如蛇蝎,不仅不完善,借口推脱,还对上奏的大臣更是翻了几个白眼,动不动就骂了几句脏话。

弄得大臣们不敢再上奏与江湘城有关的奏疏,就连来自江湘城的大臣说出自己家乡地名时都要羞口羞脚、忸怩作态。”

我们江湘城的人,绝不会见不得人,更没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凭什么要在朝中表现出这样的状态来。”

等我当上大官,一定要改变大家对江湘城本地人的认识,我跟这些人不一样,我能做到大声说出我家乡的地名,我故乡在江湘城。”

鹿从顾性格开期、取作敢当,说出自己家乡地名时说得十分自豪。

“……”

回忆结束,回到现实。

此时宅上就只剩何逸钧一人。

这屋里的油灯光线……还是太亮了。

何逸钧回屋酌水清洗伤口,额头一阵辣辣的痛,之后揽镜自照。

只见额头上的旧血被洗去了,但鲜血又溢了出来,还伴有翘起的烂皮。

何逸钧找了块白布条,放在水桶中洗了洗,拧干后就往额头上缠绕,绕过后脑勺,包扎好伤口。

随后灭了屋里的油灯,抱琴出来坐在屋檐底下。

琴有七根弦,何逸钧识音,试了下每根弦的音调。

音调正确,是张好琴,比何逸钧斫的琴还要好,只是施清奉弹得难听而已了,于是何逸钧暗暗叫喜。

还有两盏茶时间才到宵禁,说明可以弹两盏茶时间的琴。

何逸钧呼出一口气。

纤指搭在弦上。

随后院里院外飘荡着一段空灵的琴声。

琴声还是那样的悲恸怆然,花眠草睡,酣然入梦。

仿佛琴声就是世间的一切,世间的一切皆被琴声所吸附。

除琴声之外的声音俱戛然而止。

郁府,书斋,都消失了。

还有那些长伴自己的人,郁家,施荀,郑爷,也都消失了。

何逸钧心里酸酸的,唯有琴声明白他的肝肠寸断,抚慰心岛的疮痍,怎奈凉夜漫长有多寂寥。

墙头寒枝泠泠,檐下霜阶恓恓。

看着琴,让他想起了他跟施荀的往事。

施荀是皇嫡长子。

有一日,施荀让何逸钧带他去上山斫琴。

他命令何逸钧在马车旁照看马车等他斫琴回来。

结果这一走,施荀就再也没回来过。

天黑时,何逸钧找不到他,以为他自己在路上碰到皇城的人,被皇城的人带回去了,何逸钧也就自己下山回去了。

结果在第二天一早,整个京师都在传施荀失踪了。

何逸钧很慌张,生怕自己弄丢了施荀而遭到死刑,就回到昨晚那山上去找施荀了。

还是找不到他。

地上也没有痕迹,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