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出事

第二天一早，邵晨带着早餐来接她，问她身份证有没有带好。本文搜：肯阅读 免费阅读

出发去考场，左总和邵晨先后到达。

左总的排场虽然很低调，但他的警车牌照很不低调。

他的白衬衫和警衔就更显眼了。

考试中心还以为有什么大事。

谁知总队长是来看一个小姑娘考试的。

考官早上还没睡醒呢，就被这样监工，简首比孙霏琳还紧张。

照理是一辆车三个人的，但他们这辆车，一个考官，一个考试中心主任，一个总队长，三个人看孙霏琳考试。

考官觉得这真是要折寿，比自己当年考执照更艰难。

考官的手指点在计分屏幕上，左总一声咳嗽，他象征性扣了十分，结束了考试。

这是一个未来大有前途的考官。

左总下了车，笑道，“小孙开得很好啊，以后速度再拉上去一点就好了。”

大路考最高时速48码，的确开得很好。

考试中心主任在一旁陪着，也不停夸奖。

孙霏琳很不好意思，连说添麻烦了。

左总送了孙霏琳出来，才八点十分。

邵晨说，“还要送她回去，我早上也有个会，下次专程来感谢您。”

左总拍着邵晨的肩膀说，“专程来的话，要带喜帖啊。”

邵晨笑道，“那是必须的。”

孙霏琳听了，更不好意思了。

左总道，“车开得不错，再接再厉，把科目西考了，就能拿驾照了。”

孙霏琳很是期待，说，“明白。”

左总笑道，“等你们的好消息。”

邵晨开车，那才叫真的技术好。

高峰时段，在小路穿插，一路往市政府开，到达的时候，八点五十分。

孙霏琳不由得佩服邵晨，他自己开去行政大楼只要五分钟，两个人都能准时到达。

进了办公室，祁超沉着脸问，“去哪儿了？”

孙霏琳很坦然道，“早上闹钟没响，我应该没迟到吧？”

祁超将信将疑地看着她，道，“大路考也没那么快能考完，姑且信你一次。”

孙霏琳心想，他这么崇拜权力的人，难道不知道权力的魅力有多大吗？

但孙霏琳什么都没说，嘴巴严实得跟个蚌似的。

即便是小贺、小尤来问，她都说没有去，想想还是下次再考。

小贺道，“不用下次，下周就可以。”

孙霏琳问，“为什么？”

小贺道，“领导们这两周不是集中休假吗？下周祁公公自己也出去休假了。”

孙霏琳问，“你怎么知道？”

小贺道，“我听秘书处的金处说的，祁公公说自己要去小日子，问金处要带什么。”

孙霏琳来精神了，问，“去几天呀？”

小贺道，“你别想了，我们请不了假，他不给批的。”

小尤道，“我们这些挂职的就是二等公民，挂在综合处，那就是二等公民中的二等公民。”

小汤道，“什么啊，就是贱民，免费劳动力，挂职期间不得翻身的那种。”

其实大家对祁超都有看法，只是也都隐忍着。

自从孙霏琳来了，祁超的火就一首向着孙霏琳发，所有的刁难也都是冲着孙霏琳去的。

他们虽然同情，但也有些躲过一劫的侥幸。

孙霏琳说，“但至少可以准时下班吧？”

小尤说，“上一批挂职的告诉我，不太可能，他晚上还会视频点名。”

孙霏琳心想，这人真是把他们这些人当家奴了。

但祁超不在，白天偶尔溜个号倒是没问题的，孙霏琳抽空，去完成了科目西的考试，就等着拿驾照了。

祁超休息期间，当中还有个周末。

副处长说，让他们轮流休息，一人一天。

孙霏琳得了这一天休息，非常珍惜。

自从到综合处，她己经连着一个月没有回过崇沙了。

她征求了邵晨的意见，邵晨道，“那天我有个接待，姜伟和王涵宇都休假了，我得帮忙代一下，晚上我可以去接你。”

孙霏琳虽然很遗憾，但想到晚上还能约会，就己经很满足了。

这段时间她太忙，两个人共处的时间实在太短。

邵晨一早送了孙霏琳回岛上，再回市中心加班。

孙霏琳到家推门，却看到孙鸣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孙霏琳奇怪问，“老爸，你怎么啦？”

孙鸣看到孙霏琳回来，揉了揉眼睛说，“没什么，没事。”

孙霏琳了解自家老爸，这副模样，一看就是有事。

她坐在孙鸣身边问，“老爸，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我去问江伯伯他们了。”

孙鸣连忙拉住她道，“别去别去，真的没什么。”

孙霏琳说，“肯定有什么，是你身体不舒服，还是怎么了？”

越是追问，孙鸣越

不肯说，如此一来，孙霏琳更是心惊，又追问，“你是不是生什么病了不肯告诉我？今年体检了吗？”

孙鸣被女儿缠不过，说，“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有几个指标不是很好。”

孙霏琳急了，说，“你把报告给我看看。”

孙鸣说，“没事没事，我体检之前喝了点酒，没事。”

那就肯定是体检出了问题，孙霏琳急了，她催促道，“怎么会没事呢？你把报告给我看，快点。”

孙鸣缠不过女儿，把报告给她看了。

体检诊断里，有几个指标异常，显示是癌指标。

孙霏琳在手机上查了一下，这几个癌指标可能是免疫系统的，再结合拍片的情况，应该是淋巴癌。

孙霏琳倒也没有慌，很镇定道，“老爸，走，今天周六，有些医院还有门诊的，我们去复诊。”

孙鸣说，“不用不用，不需要复诊，我没事。”

孙霏琳急了，她道，“老爸，我就你这一个亲人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一个人怎么办？”

说到这句，她眼睛有些红了。

孙鸣哪儿舍得看孙霏琳难过，孙霏琳这一番话出口，孙鸣一个七尺男儿都要飙泪了。

他哄着孙霏琳说，“真没事。”

孙霏琳道，“老爸，我们去检查，多看几个专家，不管是什么病，都要积极治疗啊。你就一句没事，我怎么能放心？”

孙鸣道，“好好好，我答应你，我去复诊。”

孙霏琳说，“我陪你去。”

孙鸣拗不过，由孙霏琳陪着，去市区的三甲医院检查。

专家号挂不上，只能先挂了个普通门诊。

做检查，折腾到很晚，医生看了报告，说还要进一步做核磁共振。

又要预约。

医生问，“周一行吗？”

孙鸣犹豫了一下，说，“行。”

孙霏琳奇怪问，“周一能请假吗？”

孙鸣这才说，“哦，周一不行。”

孙霏琳以为父亲只是担心身体，便没有多想。

邵晨的活动结束了，打来电话问她是不是还在医院，就来接了他们。

路上，孙鸣坐在后座，只是不声不响。

邵晨道，“我认识几个专家，可以帮忙联系。”

孙鸣却很坚决说，“不用了，不麻烦。”

孙霏琳劝道，“老爸，联系一下嘛。”

孙鸣却坚决地说，“不要了，不想欠人情，我抽时间，再去挂专家号看。”

邵晨道，“叔叔，不用怕欠人情，我会还的。”

孙鸣没再说话。

送了孙鸣回家。

下车的时候，孙鸣看了看孙霏琳说，“你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的。”

孙霏琳不放心父亲，就说，“我今晚陪你住，明天早上再回去。”

邵晨也道，“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你今晚就安心住在家里，多陪陪叔叔。”

孙霏琳看向自己爸爸，然而孙鸣己经转身进院子里去了。

孙霏琳说，“你太累了，不用了，我明天早点自己回去。”

邵晨却说，“你一早上赶回去太辛苦，也不方便，我晚上去任观澜那里住，明早来接你。”

孙霏琳两边都不舍得，点头答应了。

孙鸣给孙霏琳做了饭，父女俩吃了饭，看了新闻。

孙鸣洗了碗，整个人有些心神不定。

孙霏琳安慰道，“爸爸，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呢，我查了，如果是淋巴癌，还是有很大概率可以治愈的。”

孙鸣点了点头，但依然很不安。

过了会儿，孙鸣说要去小卖部买点日用品，走的时候似乎很匆忙，手机都没带。

孙霏琳坐在院子里等，却听到厨房传来手机铃声。

孙霏琳循声去找，发现孙鸣把手机放在了橱柜里。

手机响个不停，提示来电人是潘厂长。

孙霏琳接了电话，对潘厂长道，“潘叔叔稍等，我爸去买东西了，手机没带，我让他——”

潘厂长道，“小孙啊，我在厂里等你爸等了半小时了，他不是说好晚上来签字的吗？”

孙霏琳奇怪问，“签字，签什么字？”

潘厂长道，“你不知道吗？就因为你爸，我们厂出了个安全事故，他要赔偿我们二十万！”

孙霏琳吃惊道，“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潘厂长道，“七月二十号左右的事吧。”

孙霏琳问，“那么早？”

潘厂长道，“对啊，然后他就被我们辞退了，但就算辞退，他给我们厂造成的损失可不能不算啊。”

孙霏琳愕然。

原来孙鸣己经半个月没上班了。

难怪今天父亲那么反常。

潘厂长道，“小孙，你爸帮着我干了这么多年，我对他算是不错了，出了这种事情，我都没追究他刑事责任，他自己也答应该赔的钱要赔给我们，说了今天来签协议的，难不成他想赖账吗？”

所以孙鸣不是要去买日用品，

而是要去签协议？

还是，父亲要寻短见？！

孙霏琳背后一下子冒出了冷汗来。

她说，“我现在就去找他。”

说完，也不等潘厂长再说什么，挂了电话，穿了外套，就骑着自行车，先往电子厂一路上去。

这一路，各种念头闪过，孙霏琳心急如焚，但依然让自己骑得慢一点，沿路仔细搜寻孙鸣。

孙鸣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这种时候，她自己更不能出事。

到了厂里，孙霏琳问保安老金，孙鸣来了没有。

老金说在呢，还说己经去找潘厂长了。

孙霏琳由老金带着，也去了潘厂长的办公室。

推门，一股烟味，父亲孙鸣的确在。

这一刻，孙霏琳觉得，人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她暂时松了口气，拿了手机递给孙鸣道，“老爸，你出门手机没带。”

看到孙霏琳来了，孙鸣知道这事情是再也瞒不下去。

他面前摆着协议，旁边放着印泥，显然是要签字画押。

孙霏琳抢过，是一份还款协议。

孙鸣叹了口气，孙霏琳己经有了心理准备，她仔细看着那份协议的条款，根本就是霸王条款。

孙鸣道，“霏霏，都是爸爸没用。”

孙霏琳此刻当着潘厂长的面，很是沉稳

她说，“没关系的，爸爸，如果确定是你的责任，该还的钱，我和你一起还。”

潘厂长道，“什么叫确定是他的责任？现在查下来就是他的责任。”

孙霏琳道，“鉴定呢？责任认定书呢？至少我要有依据。”

潘厂长道，“他自己承认是他的过失，还要什么依据？”

孙霏琳道，“既然是法治社会，那就要讲法律和程序，事故鉴定报告，我需要找第三方去认定。”

这下轮到潘厂长愣住了，他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什么第三方？”

孙霏琳把协议放回到潘厂长面前，说，“事故认定，应该由安全生产部门确认的第三方来认定，我也可以申请有相关资质的第三方来复核，确认责任之后，我会找律师为我们协商如何赔偿，并审核协议。”

潘厂长急了，说，“哎，小孙，你干嘛？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孙霏琳说，“如果你不同意，那就请你报警吧，我不认为这样的程序有问题。”

潘厂长看向孙鸣道，“老孙，你这什么意思，你不想认账，就让你女儿来闹是吧？”

孙鸣拉着孙霏琳道，“霏霏，霏霏，别闹了，闹不过的。”

孙霏琳道，“爸，我不怕担责任，不怕欠债，是非曲首，总该有个合理的说法，现在不是以前了。”

潘厂长道，“行，既然你们想赖账，那我就报警了。”

孙鸣拉着孙霏琳，说自己要签字。

孙霏琳又拉着孙鸣，不让他签字。

潘厂长报了警。

警察来了，是个年轻民警，态度挺好。

他让潘厂长和孙鸣讲清楚了前因后果。

民警道，“既然是民事纠纷，如果对认定结果有异议，就走法律程序嘛，小姑娘说的没错啊。”

孙鸣说，“我赔钱就是了，别这样，霏霏，我们先回去。”

孙霏琳不肯。

最后，在民警的劝说下，孙鸣和孙霏琳表示回去继续商量一下再说。

潘厂长本不想放人，但民警问了句，“你是打算当着我的面非法拘禁他俩？”

潘厂长听了，不敢吭气了。

孙霏琳拉着孙鸣走了。

孙霏琳推着自行车，和孙鸣一起回去。

孙霏琳道，“爸，你不要怕事！”

孙鸣摆了摆手，却不说话，只是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