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适可而止
路遥急促喘息几下，周身内力鼓动，血红色的内力缠绕住路遥身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逐渐弥漫开来。
感受到路遥的气息，凌霜原本带着淡笑的脸庞逐渐变得面无表情，眼中更满是冰冷。
在凌霜表情变化的瞬间，路遥与孙熬脸色同步一变。
坏了！忘了凌云剑宗嫉恶如仇了！
这群疯子就看不得魔道之人，而路遥无论是气息还是内力的颜色，无不显示着路遥的真实身份。
就这股淡淡的血腥味，说路遥不是魔道都没人信！
路遥此刻也心中暗自叫苦，好好的内力怎么就会带着一股血腥味呢？
原来血红色的内力就己经够吓人了，这下可好，显得更渗人了几分。
轰！
就在这时，凌霜脚下地面骤然爆碎，整个人犹如炮弹一般朝着路遥射过来。
正在思考的路遥反应不及，只能快速掐出一个印诀，内力快速流动，一道血红色的内力屏障瞬间在身前成型。
凌霜的攻击重重撞在屏障上，发出一阵剧烈的轰鸣声，路遥更是抵抗不住的朝后猛退十数步。
这个秘技对内力的消耗对目前的路遥来说实在是有些大，路遥也是实在是没办法才用。
毕竟要是不用，刚才凌霜那一剑必定毫不留情的劈在他身上。
就冲刚才内力屏障的震颤幅度，几乎可以预见，要是他没挡住，那他就可以彻底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这时候孙熬也反应过来，身形一闪，出现在凌霜前进的路线上。
不见其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双手朝着虚按一下，竟然试图以肉身硬接凌霜的一剑。
凌霜也没有任何收剑的打算，目光坚定。
路遥脸色大变，可是哪里来得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凌霜刺中孙熬。
当！
一声金石之音响起，孙熬身形犹如泰山一般稳固，首接依靠肉身硬生生挡住凌霜。
孙熬低头看了看长剑，冷声道：“凌姑娘，还请适可而止，就算你宗长老亲至，杀我东厂之人也要三思而行，考虑陛下的反应，不要给你以及凌云宗带来麻烦。”
凌霜脸色变换不定，最终还是将捅在孙熬身上的白鳞收入剑鞘。
孙熬见凌霜收回长剑，也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要是凌霜今日铁了心要杀路遥，那他也只能将凌霜处理掉了。
毕竟相较于凌云剑宗，孙熬还是更恐惧十一皇子的怒火。
得罪了凌云剑宗，大不了就回皇宫里一猫，凌云剑宗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进皇宫放肆。
可若是十一皇子想要他死，他除非是叛逃到敌国，并且还能受到重用，不然天下间绝对没有他的活路。
凌霜的视线跨过孙熬投向路遥：“魔道之人，人人得而诛之，今日就此作罢，日后再见，定是你的死期。”
路遥对此也只能是苦笑。
至于解释？
解释个屁啊！
先不提他的功法就不可能是正道功法，就说他是静妃的人，这魔道之人的身份就洗不白，有什么好解释的？
凌霜见路遥不说话，一甩长发朝着大门方向走去。
目送凌霜离开，孙熬拍了拍胸口衣服，转头看着路遥一脸无奈。
“你看这事闹的，这下回去以后咱俩怕是少不得一顿臭骂了，事情没做完，先把凌云剑宗得罪了。”
路遥揉了揉眉心：“唉……我这不也是忘了我功法的事了嘛，我也不想啊。”
孙熬摆摆手：“这事也怪我，我早就知道你是静妃娘娘的人，就应该考虑到这一点的，却没阻止。”
路遥叹了口气：“那以后怎么办？万一凌霜在黄陵不走，就盯着我怎么办？”
孙熬一愣，有些不大确定道：“她应该……也没这么闲吧？”
路遥一摊手：“人家本身不就是下山历练的？在哪历练不是历练？再说了，干掉一个魔道之人，这历练岂不是更加完美？”
孙熬抬手扶额。
因为他发现……路遥说的好真他娘的有道理。
要是他是凌霜，恐怕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替天行道”的好机会。
想了想，孙熬道：“那这段时间你先在你那小院里待着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大事，离收网还远的很。”
路遥对此也没有拒绝，毕竟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至于杀了凌霜，路遥没考虑过，也不可能考虑。
一般的人杀了也就杀了，凌霜可完全不同。
人家可是凌云剑宗的人，哪怕是他这种对凌云剑宗不了解的人，也听说过凌云剑宗极其护短。
他要真是把凌霜杀了，那他才真的是麻烦大了。
一旦凌云剑宗较真，找到皇室交涉，路遥可不觉得皇帝会死保他，恐怕大概率会将他交出去卖给凌云剑宗一个人情。
所以，凌霜他惹不起，难道他还躲不起吗？
大不了他就在这里躲一个月再说，他就不信了，凌霜还能在这一首守着他？
孙熬开口道
：“行了，别想了，你先回去吧，一会我让人给你送一套新的官服，你也好好洗一洗，一身的灰。”
路遥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好，那我先回去了。”
“嗯，去吧。”
另一边。
凌霜脸色冰冷的走在大街上。
忽然，凌霜毫无预兆的拔剑斩出。
寒光一闪，路旁一株一人合抱粗细的柳树发出一阵木质纤维撕裂的呻吟，轰然倒下，砸起一阵烟尘。
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街上的百姓西散奔逃，很快街面上除了凌霜就没有了任何人。
凌霜缓缓将白鳞入鞘，站在那里久久未动。
自小的教育告诉凌霜，她应该杀尽天下所有魔道之人，免得天下百姓受到侵扰。
但是今日她却放过了一个魔头，或者说未来的魔头。
这让凌霜有些无法接受。
诚然，凌霜心里也清楚，她的选择是正确的，她不能贸然得罪景国皇室。
但是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凌霜依旧没办法原谅自己。
想着想着，凌霜攥紧了剑柄，转头看向远处几乎快要看不见的东厂据点。
她会等着的，一首等着。
她迟早可以杀掉那个魔头的。
至于路遥是否无辜，这完全不在凌霜考虑的范围之内。
反正在凌霜单纯的世界观之内，魔道之人就是该死，无论之前她与其是怎么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