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 44 章

今年学堂有好几个学生下场了,这两日陆陆续续过来找沈大爷聊考试的事,金氏瘫了又不是傻了,一个劲地问她儿子。


钱婆子就出去问了几个学生,起初大家还吭吭叽叽不肯说,后来钱婆子就打听了一下前几场考试的事。


又顺嘴问了一下沈星云考得怎么样。


左一句,右一句就打听出来了。


沈青云的成绩是一路往下掉,沈星云和周阳两人一直很稳定地盘踞在前头。


那位几位学生分析,“今年星云师兄肯定还是头名。”


钱婆子回来就与金氏说了一下考试成绩的事,至于沈青云为什么没回来,那几个学生吱吱唔唔不肯说。


沈大爷这边也问不出所以然来,但是昨日沈大爷出去了大半天,回来整个人跟被妖精吸干了精气神似的,到家后直接进了书房。


还让钱婆子几次三番地去二房看看,沈二爷回来没。


根据钱婆子的分析,沈青云怕是出了什么事。


果然到了下午,村里就传开了,沈青云嫉妒堂兄考试成绩比自己好,在最后一场考试前给堂兄下药。


好在沈青云吉人自有天相,躲了过去一劫,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沈星云前头那几次考试总是出差错,该不会也是他下的手吧?


村里众人立马神探附身,你一句我一句地探讨了起来。


越传越真,有人还引到了金氏的身上,说什么有其母必有其子。


钱婆子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要不要与金氏说这事,今日起床后,金氏叫唤的厉害,还让钱婆子去帮忙上香,让祖宗保佑沈青云高中,沈星云名落孙山。


钱婆子照例去上了一柱香。


哪知回来的时候,金氏突然对她破口大骂,金氏这些日子养得口齿清晰了不少,嫌弃她去上香的时间太长了。


觉得她是去勾引沈大爷了,各种难听的话突突地往钱婆子脑袋上扣。


钱婆子一时没忍住,就顶了两句嘴,金氏就跟炮仗一样骂得更加难听了,摸着什么都往钱婆子身上丢,她现在行动不便,丢的东西也砸不到钱婆子。


钱婆子被金氏欺负了这些年,自然是十分委屈的,当时脑子一热,便对金氏道:“你知道青云为什么没回来吗?”


金氏立马收了声,钱婆子抹了把泪,嘲讽道:“你心高气傲了一辈子,结果怎么样?你想嫁的男人娶了别人,你嫁了个比自己大好几岁,还以为能考上功名的男人,结果眼看头发都白了,还只是个童生,而你呢?才四十出头,就中风瘫到了床上,你那个想要胜过别人的儿子,这会儿也因着给人下药的罪名下了大狱。”


钱婆子一张嘴,就把这些年的委屈和恨一股脑地吐了出来。


什么话最刺金工的心,她说得最多。


金氏最在意自己的儿子,一心想着儿子将沈星云踩到脚下,可现在呢?


沈星云每次成绩都比你儿子好,今年肯定也是头名,而你儿子却下了大牢,以后一辈子都没机会了。


钱婆子还说,二房马上就要搬走了,以后你也别想再看到二爷了。


钱婆子是爽了,结果一抬头金氏开始翻白眼,脸色发青,全身抽搐……


她赶紧去前院找了沈大爷,沈大爷一瞧也吓得不轻,赶紧去了隔壁。


钱婆子说完跪在地上咚咚地给金氏叩头,嘴里喊着她会为金氏偿命的,然后在众人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钱婆子也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把剪刀,扎向了自己的心口。


沈知周被接回来时候,天已经黑了。


沈家大房挂起了引魂幡,沈星云和周晚晚也回来了。


沈知周瞧着头发乱糟糟的沈大爷,知道这死的是金氏,然后,听了一会,就明白了,这死的还有钱婆子。


沈大爷早没了以前的精气神,现在失魂落魄的像个老要饭的。


沈二爷安慰了他一会,将人给送了回去。


家里有人去世,沈知周第二天被送到了白氏那里,到了林家才知道,门匾换了,家里的下人也打发出去了不少,他外祖父周正阳以前住的那个屋子,现在正找人清理。


他那个外祖父周正阳害死岳父一家三口的证人在昨天被找到了,于是,周阳大义灭亲,将周正安给送了进去。


同时,高高兴兴、敲锣打鼓的将周府换成了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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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染坊也改回了林氏染坊。


听说周晓晓的那些嫁妆,周阳也给追了回来。


周晓晓被李家休了,现在是私生女的身份也被暴了出来,亲生父母谋财害命的事情也是传得沸沸扬扬。


手里的嫁妆又没了,在栊县待不下去,人已经离开了。


考试结束去游山玩水的周昊听说在昨晚回来了,可惜家没了,到了后来连亲爹是谁都不知道。


原先与他玩得好的朋友,一个个都将他拒之门外。


一向养尊处优的周昊,本想去客栈住一晚,哪知要交房钱的时候才发现,钱袋子被偷了,身上值钱的东西也一同丢了。


差点被掌柜叫人扒了他的衣裳丢出来,此刻正灰溜溜地在城内走呢。


沈知周趴在白氏怀里暗暗咋舌,这也太速度了吧。


他记得原书里,周家出事,那是好几年之后,当时的沈星云已经中了进士了,不过金氏母子做的那些事,貌似与周家的事情先后被捅出来的。


这么一算,好像又没什么不同。


嗯,坏人嘛,都要一起下线的。


沈知周在林家待了差不多七日。


沈星云和周晚晚才来接他,刚巧这一日县试成绩出来了,他爹和他舅舅一前一后过了,两人成绩是相当的稳定。


白氏笑道:“今日要好好庆贺庆贺。”


周阳道:“不着急,过两日庆贺也是一样的。”


沈知周还在琢磨过两日是什么日子?


结果,那一日被他舅舅薅起来,抱着出门看热闹去了,胡氏、吉叔、周正阳三人谋财害命的案子定了。


三人拖着枷锁正在游街。


街边许多围观的百姓,冲三人丢烂叶子、臭鸡蛋,一路上都骂骂咧咧的。


沈知周刚开始被周阳举过头顶,瞧了不过几分钟,周阳就将他放了下来,带着回家了。


一向话很多,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给他买的舅舅,回去的路上一直挺沉默的,沈知周也没多嘴。


说好的庆贺一番,饭是吃上了,可酒没喝,当天下午,周阳就和沈星云去了府城参加府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