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朵 作品
16. 第 16 章
正在收拾屋子的钱婆子，手指微顿。
琢磨着要怎么开口，就听到身后“砰”的一声响，金氏尖声道：“问你话呢？辛氏怎么还不来？”
她这几日病了，每日过来帮她换药的都是辛氏。
金氏原先还是不乐意的，可那次垂眸一瞧，辛氏半跪在自己跟前，那卑躬屈膝的模样，蓦的就让她心头一动。
她与辛氏争了一辈子。
如今，辛氏跪在她脚下，不就印证了自己赢了吗？
当年，若不是辛氏横插一道，她如今嫁的人就是沈老二。
哪用得着，嫁给比她大了好几岁，又古板又无趣的沈老大。
她年纪明明比辛氏还要小。
想到此，金氏不由的面目狰狞，恶狠狠地看向钱婆子，“怎的，她是不乐意来照顾我这个大嫂了？”
钱婆子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只得将周晚晚今日从娘家回来，留下沈知周又匆匆而走的事情说了一下，如今的辛氏在家带孩子呢，怕是在周晚晚回来之前，她没空过来了。
金氏挑眉，“你说周晚晚出远门了？跟谁？她一个妇道人家，独自去的？”
钱婆子苦哈哈道：“太太，这些我就不知道了，早起时二太太过来说了一声，这段时间可能没办法过来帮忙了。”
“好像是说周家出了些事情。”
她也就顺嘴问了一声，辛氏才与她感慨了这么一句。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不过当时，她听到了外头咩咩叫的声音。
刚才在院里洗衣时，听到院外一阵热闹，隐隐从中听了一句，二房如今也有一只奶羊了，好像是周晚晚的大哥送来的，为的就是给自家外甥补身子。
“不对呀，明日就要县试了，那周氏能去哪儿？难不成她去等云哥儿考试了？”
钱婆婆没吭声。
手脚更加麻利地收拾屋子，只盼着早点收拾好，好出去躲一躲，不料金氏突然道：“你扶我起来，我得去给小佛堂上柱香。”
“明日就要下场了，我这几些日子都得在小佛堂待着，在县试没结束之前，咱们都得吃素，你回头把那鸡鱼都收起来。”
“对了，一会你去二房告诉辛氏，让她家也吃斋。”
钱婆子不语，只伸手将金氏扶了起来。
饶是这几日养得好，伤口已经结痂了，可她偏偏伤在了关节处，腿只要一动，伤口就痛得厉害。
金氏一瘸一拐的由钱婆子扶着到了小佛堂。
可她伤了膝盖又不能跪，只得让钱婆子代她跪到了蒲团上。
自个人拿着香在一旁不停地祷告。
钱婆子心说，您这样求，佛主能答应吗？
不管佛主答不答应，钱婆子听她念叨的，心头莫名一跳。
“菩萨保佑我儿高中，二房的沈星云落榜……”
“爹娘，我们家青云才是长房的长子嫡孙，您可得多看顾着我们家点儿，那辛氏向来古怪，那沈星云又与二弟不太相像，您可得擦亮了眼睛……”
好家伙。
钱婆子惊得瞪大眼睛。
看着手里缓缓升腾的青烟，一时间心里怪异无比。
她不知道沈家二老的在天之灵能不能听到，亦或相信金氏的胡言乱语，但是哪年县试时，只要沈星云下场的时候，金氏都会来佛堂前拜上一拜。
若是二老在天有灵，相信了金氏的话，那沈星云这些年没中，那倒是能说得过去了。
钱婆子面色古怪地听金氏叨叨完，按照金氏的要求将香递给了她，扶着她把香插到了香炉里，两人退到原位。
金氏又将刚才的祈求叨叨了一遍，生怕不够，又接了一句，“爹娘，青云这次若能顺得通过童试，再顺利过了院试，那他便是咱们家头一个秀才公了。”
“也算是替我们家改换了门庭，你们二老可得好好保佑我们青云高中才是。”
金氏叨叨完并未离开，而是拿了本经书，坐在案前抄了起来。
她这段时间都得在这里抄经书。
就连吃饭，也在隔壁的小屋里随便讲就一下。
钱婆子离开后，先去找了辛氏。
此刻辛氏还与众人在后院看羊。
钱婆子寻过去时，就听到一众嘻嘻哈哈的笑声好不热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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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朋友的声音也从中透了过来。
“它好可爱，白白嫩嫩的，真的特别软。”
“嗯，我觉得它在笑呢！”
“不知道羊奶好不好喝？”
钱婆子敏锐地从中听到了一个字，快速朝人群中看了过去，就看到了一抹白色。
她心头忽的一跳，果然早上没听错。
周家送来了一只奶羊。
钱婆子稳了稳神，快速上前唤道：“二太太……”
辛氏抱着沈知周，一边与人聊天，一边调整位置，让他看得更真切些，听到唤声，回头就见钱婆子已经到了近前。
“可是大嫂那边出了什么事？”
钱婆子摇头，“我们太太说，明日县试就要开始了，为了两位公子都能取得理想的成绩，她让我来吱会二太太一声，从今日起，她要吃斋念佛……”
后面的话钱婆子都不好意思说。
金氏真是管天管地，还管到二房吃饭问题了。
辛氏却是瞬间明白了，笑道：“代我谢谢大嫂，这些日子咱们也刚好吃些斋菜，盼着星云和青云两兄弟都能取得好成绩。”
钱婆子暗自松了口气，随口便夸了沈知周两句，便转身告辞了。
待钱婆子走后，几位邻居才忍不住互看了一眼，颇为不屑地撇撇嘴。
打算一会出去了，好好八卦一下。
嘻嘻！
倒是与辛氏走得近的赵大娘道：“说起吃斋念佛，我倒是想起玉莲村的文庙来，前年我那大外甥下场，我大姐便听人说了这地方，在考试期间去上香了，我那大外甥一路顺顺利利地过了院试。”
“我觉得去文庙拜拜，肯定比在家里求神拜佛的好。”
玉莲村辛氏知道，在王莲山脚下，距离他们这里有小半天的路程，那边有文庙她还是头一次听说。
听赵大娘这么一说，便有些心动。
可瞧瞧怀里的沈知周，一时又有点下不了决心。
赵大娘笑道：“你若是要去，我陪你走一趟，刚好给我那小孙子求道符，也盼着他将来长大了，能像他星云叔一样，好好读书，光宗耀祖。”
琢磨着要怎么开口，就听到身后“砰”的一声响，金氏尖声道：“问你话呢？辛氏怎么还不来？”
她这几日病了，每日过来帮她换药的都是辛氏。
金氏原先还是不乐意的，可那次垂眸一瞧，辛氏半跪在自己跟前，那卑躬屈膝的模样，蓦的就让她心头一动。
她与辛氏争了一辈子。
如今，辛氏跪在她脚下，不就印证了自己赢了吗？
当年，若不是辛氏横插一道，她如今嫁的人就是沈老二。
哪用得着，嫁给比她大了好几岁，又古板又无趣的沈老大。
她年纪明明比辛氏还要小。
想到此，金氏不由的面目狰狞，恶狠狠地看向钱婆子，“怎的，她是不乐意来照顾我这个大嫂了？”
钱婆子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只得将周晚晚今日从娘家回来，留下沈知周又匆匆而走的事情说了一下，如今的辛氏在家带孩子呢，怕是在周晚晚回来之前，她没空过来了。
金氏挑眉，“你说周晚晚出远门了？跟谁？她一个妇道人家，独自去的？”
钱婆子苦哈哈道：“太太，这些我就不知道了，早起时二太太过来说了一声，这段时间可能没办法过来帮忙了。”
“好像是说周家出了些事情。”
她也就顺嘴问了一声，辛氏才与她感慨了这么一句。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不过当时，她听到了外头咩咩叫的声音。
刚才在院里洗衣时，听到院外一阵热闹，隐隐从中听了一句，二房如今也有一只奶羊了，好像是周晚晚的大哥送来的，为的就是给自家外甥补身子。
“不对呀，明日就要县试了，那周氏能去哪儿？难不成她去等云哥儿考试了？”
钱婆婆没吭声。
手脚更加麻利地收拾屋子，只盼着早点收拾好，好出去躲一躲，不料金氏突然道：“你扶我起来，我得去给小佛堂上柱香。”
“明日就要下场了，我这几些日子都得在小佛堂待着，在县试没结束之前，咱们都得吃素，你回头把那鸡鱼都收起来。”
“对了，一会你去二房告诉辛氏，让她家也吃斋。”
钱婆子不语，只伸手将金氏扶了起来。
饶是这几日养得好，伤口已经结痂了，可她偏偏伤在了关节处，腿只要一动，伤口就痛得厉害。
金氏一瘸一拐的由钱婆子扶着到了小佛堂。
可她伤了膝盖又不能跪，只得让钱婆子代她跪到了蒲团上。
自个人拿着香在一旁不停地祷告。
钱婆子心说，您这样求，佛主能答应吗？
不管佛主答不答应，钱婆子听她念叨的，心头莫名一跳。
“菩萨保佑我儿高中，二房的沈星云落榜……”
“爹娘，我们家青云才是长房的长子嫡孙，您可得多看顾着我们家点儿，那辛氏向来古怪，那沈星云又与二弟不太相像，您可得擦亮了眼睛……”
好家伙。
钱婆子惊得瞪大眼睛。
看着手里缓缓升腾的青烟，一时间心里怪异无比。
她不知道沈家二老的在天之灵能不能听到，亦或相信金氏的胡言乱语，但是哪年县试时，只要沈星云下场的时候，金氏都会来佛堂前拜上一拜。
若是二老在天有灵，相信了金氏的话，那沈星云这些年没中，那倒是能说得过去了。
钱婆子面色古怪地听金氏叨叨完，按照金氏的要求将香递给了她，扶着她把香插到了香炉里，两人退到原位。
金氏又将刚才的祈求叨叨了一遍，生怕不够，又接了一句，“爹娘，青云这次若能顺得通过童试，再顺利过了院试，那他便是咱们家头一个秀才公了。”
“也算是替我们家改换了门庭，你们二老可得好好保佑我们青云高中才是。”
金氏叨叨完并未离开，而是拿了本经书，坐在案前抄了起来。
她这段时间都得在这里抄经书。
就连吃饭，也在隔壁的小屋里随便讲就一下。
钱婆子离开后，先去找了辛氏。
此刻辛氏还与众人在后院看羊。
钱婆子寻过去时，就听到一众嘻嘻哈哈的笑声好不热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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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头忽的一跳，果然早上没听错。
周家送来了一只奶羊。
钱婆子稳了稳神，快速上前唤道：“二太太……”
辛氏抱着沈知周，一边与人聊天，一边调整位置，让他看得更真切些，听到唤声，回头就见钱婆子已经到了近前。
“可是大嫂那边出了什么事？”
钱婆子摇头，“我们太太说，明日县试就要开始了，为了两位公子都能取得理想的成绩，她让我来吱会二太太一声，从今日起，她要吃斋念佛……”
后面的话钱婆子都不好意思说。
金氏真是管天管地，还管到二房吃饭问题了。
辛氏却是瞬间明白了，笑道：“代我谢谢大嫂，这些日子咱们也刚好吃些斋菜，盼着星云和青云两兄弟都能取得好成绩。”
钱婆子暗自松了口气，随口便夸了沈知周两句，便转身告辞了。
待钱婆子走后，几位邻居才忍不住互看了一眼，颇为不屑地撇撇嘴。
打算一会出去了，好好八卦一下。
嘻嘻！
倒是与辛氏走得近的赵大娘道：“说起吃斋念佛，我倒是想起玉莲村的文庙来，前年我那大外甥下场，我大姐便听人说了这地方，在考试期间去上香了，我那大外甥一路顺顺利利地过了院试。”
“我觉得去文庙拜拜，肯定比在家里求神拜佛的好。”
玉莲村辛氏知道，在王莲山脚下，距离他们这里有小半天的路程，那边有文庙她还是头一次听说。
听赵大娘这么一说，便有些心动。
可瞧瞧怀里的沈知周，一时又有点下不了决心。
赵大娘笑道：“你若是要去，我陪你走一趟，刚好给我那小孙子求道符，也盼着他将来长大了，能像他星云叔一样，好好读书，光宗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