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月支 作品

25. 旧相识?

清晨,一辆马车停在了临远县县衙前。


很快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浅绿色官服的男子快步走了上前,他眉眼带笑,整个人身上泛着止不住的喜色。


“十四!”陈子康朗声向马车里面的人喊道。


裴则玉闻言探出了头,神情很明显放松了下来,他对外面的人说:“稍等一下。”


“你说你磨磨唧唧的干……”陈子康的话在看到裴则玉抱着某个昏迷的女生走出来时一下子止住了,他犹豫了半晌才问道:“这是……怎么了?”


“说来话长。我们先进去再说。对了,子康兄,得麻烦你一件事。”裴则玉对面前的男人说:“麻烦你把县内所有善治疑难杂症的大夫请过来。”


陈子康爽声一笑,“嗐!我们之间客气什么。”


裴则玉眼看着络绎不绝的大夫不断走进房间,然后又神情无奈地摇头走了出来,随着最后一个大夫对他们拱手“无能为力”,陈子康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姜姑娘这是怎么了?我县中这么多大夫竟无一人能医治她?”


“她被人下了北疆的秘药。”裴则玉说。


陈子康听到这话语气骤然冷了下来,“北疆?那怪不得……”


他皱眉思索了片刻,然后对裴则玉说道:“如果是北疆的话我倒是想起来有一个人。”


陈子康一边领路一边介绍说:“这个人是二十年前来到临远县的,有一手奇怪的医术。据说他从小是在北疆长大的,母亲是祁国人,父亲是北疆贵族,所以他对北疆的毒很是了解。不过……”


陈子康顿了顿才继续说:“不过他性格古怪,从不上门就诊,而且还看人下碟,要是医治的人不对他的心意,天王老子来了他都不救。”


“到了,这里就是赵大夫的住处。”陈子康指了指面前爬满了绿藤的院落。


“赵?”裴则玉听到这个姓氏眯了眯眼,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这栋房子。


房子不大,外面用竹篱笆团团围住,上面爬满了青藤,间落间开着几朵不知名的黄色小花。透过缝隙往里看,可见一块块泾渭分明的草药地,中间空地上还摆着数十个黑坛子。


一名身穿深色长袍的男子正蹲在药田间低头观察着什么,他的衣服很是宽松,但偏偏袖子和裤脚下摆用丝带束住,看起来反而有种不伦不类的滑稽感。


听到门外的动静那男子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不修边幅的脸,他神情警惕,满眼戒备。透过糟乱的头发和细密的胡茬隐约能觉察出他的年纪并不大,顶多而立之年。


裴则玉能明显感觉出那男子突然的戒备是对着他们,因为他在看到他们时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并站了起来,同时上下打量着他们,尤其是自己。


陈子康并没有看出他的不欢迎,他上前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就推门走了进去,然后朗声对已经站起来的男人说:“赵大夫,我们想请你救个人。”


谁知赵钎听到这话竟直接转身回屋,径直关上了门。


裴则玉只听到对方匆匆撂下的一句“不救”,之后屋内便没了动静。


陈子康听到这话毫不意外,他摊了摊手无可奈何地对裴则玉说:“十四,你看吧,我就说他性子古怪,救人全看心情。不若我们先回去吧,我觉得他也不一定能救得了人,我再给你找找别的大夫。”


裴则玉避开了陈子康准备拉他走的手对他说:“子康兄等一下,我上去再和他说几句话。”


裴则玉走到门前敲了敲门,没等里面回应他就开口说道:“赵大夫,在下裴则玉,我的……妻子姜璃因中北疆秘药至今昏迷不醒,听闻您善北疆医术,希望您能救她一命。只要您愿意救她,在下愿意……”


话还没说完里面的门就被打开了,只见一开始避而不见的男人急匆匆冲了出来,他抓住裴则玉的肩膀神情激动地问道:“姜璃?是姜国那个被打入冷宫的宁贵人生下的女儿吗?”


裴则玉听到这话不仅没有高兴,反而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一个隐约的猜测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狠狠闭了闭眼试图甩开这些想要探究到底的疑问。


“先救人。”裴则玉对自己说,然后他转而回答男人的问话,“没错,所以您愿意救她吗?”


赵铎听到裴则玉的回答后立即点头,“当然,带我去见她。”


赵钎背着药箱快步走在最前面,陈子康走着走着便渐渐放慢脚步,他不动声色地拉着裴则玉问道:“十四,他,认识你夫人?”


裴则玉含糊回答道:“不清楚。”大概是知道自己的回话太敷衍,他又补充了一句,“不管如何,能救人就行。”


陈子康听到这话随即点了点头,“也对,能救人就行。”


很快三人便回到了县衙。


姜璃依旧昏迷,赵钎走到床边先给她把了把脉,随后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最后一收手对裴则玉说道:“能救,不过……”


“不过什么?”陈子康追问道。


赵钎看了裴则玉一眼说:“不过你要告诉我,她是为什么会中这秘药?”


裴则玉将他们在离城发生的事情简略概括了一下,谁知赵钎在听到他的回答后脸色很明显地阴沉了下来,他语气莫测道:“所以是因为你,她才变成这样的是吗?”


这扣锅也是……非常精准了。


“是。”裴则玉说。


赵钎点了点头一收药箱道:“救人可以。”他直视裴则玉的眼睛说:“但是我要把人带回去。”


*


“十四你就这么让人把你夫人带走了啊!”陈子康痛心疾首道,“你怎么知道人家是不是别有用心?”


裴则玉淡淡道:“不会的。”他神情莫测,“阿璃在他那儿,会更安全。”


然后他一转话题问道:“对了,你之前写信和我说我的人已经到了县内,裴然也在吗?”


谁知陈子康听到这话突然沉默了下来,他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把事实说了出来,“十四我也不瞒你了,裴然赶到县城的时候已经身受重伤,我当时已派人奋力医治,但是……”


裴则玉听到这话猛然变了脸色,“带我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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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康带人来到了一个房间,他在推开门前停住了脚步,然后转身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手帕对裴则玉道:“十四,你要不,捂一下?”


裴则玉没有回答,只加快脚步先一步上前推开门。


甫一打开门就有一股恶臭迎面袭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躺在木板床上全身盖着白布的人。


裴则玉呼吸一窒,他颤抖着手掀开白布,一张面色惨白的脸露了出来。


正是裴然。


“三天前他骑着马突然闯进我县内,没等守城的侍卫将他拦住他就自己从马上摔了下来,我赶过去的时候,他的背后被人射中数箭,血流不止,我只听到他留下一句‘你被三皇子的人袭击下落不明,希望我能赶紧派人去找你’,之后人就不行了。”陈子康在后面捂着口鼻解释道。


“最近天气炎热,我本想着若是你再不来,我就先送他入土为安,幸好赶上了。”


裴则玉闭了闭眼,他深吸一口气说:“他可有留下别的什么话?”


陈子康思索了片刻说:“他很担心你,一直希望我能赶紧找人去救你。十四,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像是回忆到了从前,“我还记得是在收复长关郡的时候,我们三个一起并肩作战,路上粮草告急,裴然偷偷下河捕鱼,一个人捕了百余条,整整一夜!我都怀疑整条河的鱼都被他捉完了!”


“现在想起来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事,谁知道一晃已经五年了。”陈子康感慨道。


回忆涌起,流水般的画面裹挟着残存的记忆席卷而来,裴则玉好像闻到了当年的烤鱼味。


半生不熟的鱼肉混合着尖刺被囫囵吞了下去,确是他当年行军路上难得尝到的好味道。


他想起自己在一翻饱腹中回身找功臣,却看到了功臣本人默默背身挡住了在水中泡了一夜发白的手脚,但却挡不住那惨白的脸色,竟和现在的样子如出一撤。


只是那年他会笑着对自己说:“将军我没事儿!”


现在的他却再也不会开口,也开不了口了。


裴则玉喉口一紧,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涌,曾经吃下的夹生的鱼肉似乎在这一刻后知后觉发挥了作用,反胃感扑面而来。


“十四你怎么了?”陈子康被他的反应吓了一大跳,“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是不是这里的味道太难闻了?我们赶紧出去。”说着就要扶人走出去。


裴则玉挡住了他的手哑声说:“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和他待一会儿。”


陈子康愣了愣,“你这样……可以吗?”他担忧道:“我不放心。”


裴则玉没回话摇了摇头。


“十四,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应该向前看。”陈子康劝解道。


裴则玉默默背过了身。


“好吧,但是就一炷香时间,一炷香之后你若是还不肯不出来,我就算拖都要把你拖出来。”陈子康看着某人的背影说。


见某人终于点了点头陈子康才放心走出来。


“呼!”他深吸一口气,“差点被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