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做个选择
宴会就要结束的时候，莫宴辰却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知妤的身影了。
他在场上搜索好几圈儿，发现她的确不在后，第一时间去找了陆湛。
后者在看了他一眼后，却是淡定反问，“莫秘书，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
“当然是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
比起刚才，此时再听莫宴辰重复了一下他们的身份时，陆湛的情绪要淡定多了。
眼睛再看了莫宴辰一眼后，他才说道，“既然你们是男女朋友，那温知妤有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们两个还没有离婚？”
他这句话让莫宴辰一顿。
不过他很快回答，“我当然知道！但你们已经是在走程序了不是吗？我也知道你们这个消息暂时不会公开，但是……”
“哦，原来莫秘书是知道的。”
陆湛却打断了他的话。
然后，他轻笑了一声，“那莫秘书的这个行为算是什么？当人小三儿，破坏别人的家庭？这事要是让你上面的人知道了，莫秘书的前程……大概也就这么断送了吧？”
陆湛的声音很轻。
就好像是一个理智的看客，正在冷静地帮莫宴辰分析着眼前的一切。
莫宴辰的手脚却突然有些发凉。
在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才问，“你这是在威胁我？”
“威胁？”
陆湛却只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告诉莫宴辰，他这样的人……还配不上他的“威胁”。
然后，他慢悠悠地说道，“莫秘书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的人，只要我想，就可以让你永远消失在衡城中？”
莫宴辰不说话了，但那垂在身侧的手却明显握紧了，上面是一条条暴起的青筋！
他知道……
他当然知道。
对于如陆湛这样人的眼中，他们就好像是微不可见的蝼蚁。
甚至都不需要陆湛亲自抬手，他只是往自己身上看那么一眼，表达出他一点点的不满，自然就会有人前赴后继地帮他解决这个“麻烦”。
就好像刚才，他只是和陆湛说了几句话，等回到周先生身边时，他便开始追问自己和陆家的关系。
——作为衡城的龙头企业，哪怕身份尊贵如周先生，也不得不给陆家几分面子。
而自己，只是一个谨小慎微的秘书。
哪怕他用尽全身力气爬到了现在，对陆湛来说， 也不过是一个抬手就能消失的尘埃。
“莫秘书不是很注重自己的仕途么？”
陆湛突然又说道，“当年，你不是已经做过一次选择？”
他这句话，让莫宴辰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
知妤也不知道自己在房间中呆了多长的时间。
她只能看到海面上有轮船一艘艘地离开，从而推断出宴会应该已经结束了。
可陆湛迟迟没有回来。
知妤又想起了另一个可能性。
如果陆湛跟着他们一同走了，是不是不会有人知道，自己在这个房间中？
毕竟这个度假村的项目其实还没有正式开放，酒店的工作人员都有可能在今晚离开这里，那她是不是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
好在知妤的担忧并没有成真。
就当她站在阳台想自己用床单顺着爬下去获救的可能性有多大，摔死的几率又有多大的时候，陆湛回来了。
他手上甚至还提了一份夜宵。房间中，食物的香味很快晕开，落地灯的映照下，陆湛的轮廓清晰而温润。
可在他们之间，却没有一丝丝的温情。
知妤只是站在那里，冷冷看着他。
陆湛则好像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进屋后，他率先将身上的外套脱下了，又扯松了领带。
然后，打开了手上的食物。
知妤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
因为在这空当，她竟然还能想到——那鸡丝鱼片粥，是她家乡的特色菜。
等反应过来那扇门已经开了后，知妤也立即往外面走。
但陆湛的声音很快从背后传来，“我已经吩咐了码头，不会有船带你回去的。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自己游回去。”
知妤的脚步顿时停住。
然后，她慢慢转过头看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湛没有回答，只慢条斯理地吃着他那一碗粥。
他此时仅穿了一件衬衫，袖子挽了起来，露出白皙精壮的小臂。
灯光下，整个人看上去俊逸而柔和。
看上去，和外人认识和熟悉的那个优雅矜贵的陆总，没有任何区别。
可知妤的心底里却突然涌起了一股寒意。
“刚才，我先和你的那个男朋友谈了一下。”
陆湛突然说道。
知妤不说话了。
但陆湛的眼角，却是瞥见了她那垂在身侧明显收紧的双手。
他顿了一下，但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抬起眼睛问知妤，“你不想知道谈话内容？”
知妤扯了扯唇角，“所以呢？你们谈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我不过是将当初摆在你们之前的问题和选择，重新跟他说了一次。”
陆湛的声音平静。
知妤的脑海中却是翻过了各种各样的情绪和回忆。
——是她在那段彷徨无助的日子里。
是莫家怎么也打不开的门，还有莫宴辰不愿意接听她的电话。
在过了一会儿后，她才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所以呢？莫宴辰说了什么？”
陆湛将她的手机放在了桌子上，“你要不自己听听看呢？”
知妤垂眸，正好看见的，是自己手机上的几条未读消息。
一个小时前，是莫宴辰给她连续打的好几个电话。
而最新的一条语音消息是在十分钟前，只有两秒钟。
知妤似乎已经知道答案了。
不过她还是抬手点开了语音。
两秒钟，三个字。
是莫宴辰跟她说了一声……对不起。
这样的回复，知妤在几年前也曾经收到过。
所以，她没有任何的意外，她只是觉得……可笑。
“温知妤，你的眼光是不是太差了？”
陆湛将手上的汤勺放了下去，声音依旧慢条斯理的，“我甚至都没做什么呢，只是跟他说了几句话，他就如此干脆地……放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