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胡说八道

景绪川能感受到祁韶一直在盯着自己。


大概是捕捉到了自己的情绪变化,讲台上的人很是得意,甚至朝自己眨了下眼睛。


作为当事人,甚至是受害人,景绪川不为所动,他静静地看着这人究竟想编出什么故事来。


两人的第一次相遇时确实年纪尚小,因为过于出众的天赋,景绪川七岁的时候就被祁韶的母亲收为学生。


当时的祁韶年纪也不大,陡然遇见一个疑似会分走母爱的同龄人,对景绪川的态度也算不上好。


小孩子表现不友好的方式无非那几种,景绪川虽然不会被这些小事影响,但也绝不可能对这人产生什么好感。


长大后,两人的关系也没能缓解,两人的性格与习惯天差地别,景绪川不愿和祁韶多接触,但祁韶却喜欢来找自己麻烦。


再后来……两人的关系因为一些事情愈发糟糕,几近降到冰点。


其中并无半点延生暧昧的地方。


所以,即便祁韶胡说八道,景绪川也不担心自己的学生会被误导。


只要出了这间教室,随便找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打听就能将误会解释清楚。


到时候难堪的是某个满口胡言的家伙。


祁韶当然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很容易被戳穿,但这没有关系。


他在意的不是这些胡说会被什么人相信,他在意的是……


就连景绪川自己都没有发现,在听到那句话时,那双一直平静,仿若从来没有情绪的眼睛,生出了片刻的波动。


只是那波动消失得太快,祁韶很难品出其中的情绪。


就像是初次品尝酒精,轻抿了一口只尝到了其中辛辣,但酒精的芬芳流连唇齿,让人忍不住多品尝几次,好分辨出辛辣之后的回甘。


祁韶想要知道景绪川那一瞬的波动到底是什么。


于是,他捏造的东西越发离谱,说的好像景绪川和他从来没有什么矛盾,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到了上学时期,景绪川甚至对祁韶展开了激烈的追求,手段不限于送花,送情书等一系列张扬手段。


景绪川有些听不下去了,凤眸微微眯起,流露几分危险的气息。


“哦?我们景老师也开始回忆往昔了?”讲台上的人没个正形,手撑在讲台上,笑眯眯地瞧着景绪川,并做出了邀请。


“你要不要上来讲讲?学生们都很好奇呢。”


学生确实很好奇,在英雄的滤镜下,他们对这故事深信不疑,完全没有脑子想一想景绪川会不会做出这种事。


“呵,”景绪川冷笑,“不用,我编故事的能力没有你强。”


“多谢夸奖。”


——大概只有祁韶会把这种阴阳怪气当作是夸奖。


不过,他也没继续的心情了。


故事其实编得差不多,毕竟他和景绪川的旧日恩怨太多,再如何粉饰也是有限。


也是学生们涉世未深,又过于信任祁韶,才没能发现其中的不对。


不知何时,祁韶下了讲台,那张俊美的脸就这般挡住了他所有视线。


“景老师想什么呢?怎么这么入神?”祁韶语气戏谑,“刚才我说了好多次,你都没听见吗?”


景绪川从不否认这张脸的好看,但他并不习惯祁韶如今的行为。


虽然这人以前很嚣张不着调,但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来恶心自己。


几年不见,景绪川觉得祁韶变化的地方有点多。


可能是在压抑的环境下太久,有点心理变态了。


——叫自己老师?呵,五年前的祁韶可叫不出口。


景绪川皱眉,“你不是我的学生,不要这么叫。”


祁韶和自己并没有师生间的关系,这么叫多半出于某人的恶趣味。


可祁韶本人却是嘻嘻哈哈,完全无视了这个提议。


下课的时间到了,学生们带着课本,难得用留恋不舍的目光划过景绪川和祁韶的身影。


他们惋惜的不是知识传播的短暂,而是八卦深挖的不易。


但这八卦已经吃得够多了,他们得回去消化消化,再和没上这节课的同学分享一番。


很快,学生都离开了,景绪川那为数不多的教具也收拾地差不多了。


诺大的教室里就只剩下了吊儿郎当的一个人,那个人似笑非笑地歪着脑袋看着景绪川,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你今天的到来很引人注目。”景绪川如此评价。


“我知道啊,”祁韶很是得意地抬起脑袋,“我现在名声远扬,要是来的路上再张扬些,你的教室恐怕连一只蚂蚁都塞不下。”


经过精神疏导的哨兵恢复了往日的嚣张,那骄傲自恋的模样让景绪川缓缓移开目光。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会选择进入潜行部队,而且还坚持了五年。


也对,也许就是太压抑的精神环境,导致这人如今精神力不太稳定,恐怕再呆下去可能就要有病了。


“你的目的就是来炫耀自己影响力?”景绪川瞥了他一眼。


“当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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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韶从桌子上下来,“我当然是来看我的向导上课的。”


“他们都说景老师……咳,说我的向导上课有股性冷淡的味道,特别帅。我就想来看看究竟有多帅。”


景绪川没回答,冷淡的眼眸就这么盯着对方。


“哎,开个玩笑而已。”祁韶以为景绪川生气了,啧了一声。


“周路不是好对付的人,你不知道他那看贼一样的眼神,明明不配合的人是你。”


“某个人甩了那么大一口锅给我,总该给我点补偿吧?”


虽然这么说,但祁韶的周围并没有看管的警卫,或者说……


连景绪川身边的看守也消失了。


“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景绪川不想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这就无可奉告了吧?”祁韶眨了眨眼,“景绪川,你只要知道我为了说服他,叫他别再让人跟着我们,废了多少唇舌就好。”


“如果你实在觉得亏欠我,那完全可以用一次精神疏导进行交换,当然,如果用精神结合来交换那就更好了。”


出乎意料,这玩笑话般的提议居然没有被拒绝。


他沉思片刻道:“在你兑现上一次的承诺之前,我不会考虑你的任何交易。”


“什么?”祁韶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景绪川,毕竟这反应可不在他的预料里——难不成对方很在意周路的事情?


想到这里,祁韶脸上的笑意淡了,嘴上却不忘得寸进尺:“也就是说精神力的结合也是可以作为交易选项的吗?”


“用什么样的东西可以换到这个呢?”


景绪川没理他,径直朝门外走去。


他实践着刚才的那句话——在上一个承诺兑现前,不会与祁韶再谈论任何交易。


“哎,等等,”祁韶都快看不见景绪川的人影了,忙追了上去。


“你不是想知道我昨天说的事情吗?你不和我走,我们的交易该怎么进行呢?”


“别到时候又说我没有契约精神,那可就是没道理了。”


“……”


听到这句话,景绪川停下来脚步。


并不是他被祁韶说动了,而是他忽然开始思考。


……祁韶以前有这么多话吗?精神力的影响并不包括嘴碎。


总不是在外面被人掉包了吧?


他想着,对上了那张笑得张扬明媚的面庞,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世界上不会有比祁韶更让自己头疼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