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抛出橄榄枝
叶文华划着铅笔，照着名字一行行点，接着数出他们应得的钱。
有的人伸出手一把接过，揣进衣兜，立刻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也有人捏着那叠钞票，心里盘算这阵子付出去的辛劳，总算没白费。
李二虎捏着钱，腮帮子一动一动，似乎还不满足，但还是收好。
“文华哥，你要是再有事，尽管吆喝俺们，保准随叫随到。”
叶文华抬头望他，点了点账簿，撂下一句。
“暂时就歇几天吧，要是再起工程，一定会请你们回来。”
刘军们挨个点头，耷拉着肩膀往村口走，队伍散去，工地一下冷清。
等他们都走远，四周安静得让人有点不适应，和之前那轰轰烈烈的场面对比极大。
王向阳扛着一把破铁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还感觉不到劲儿。
“这下子总算安静了，前阵子日夜敲打，耳朵都要聋了。”
叶文华往那新房子瞥了一眼，目光里划过一丝满意，但没有多说。
他快步朝校舍那边走去，边走边念叨。
“现在工地闲下来了，工厂却不能闲，咱们还能进一步扩张。”
王建国追在后面，好奇问，“文华，咱还缺人吗，毕竟那些壮汉都走了。”
叶文华摸了摸鼻尖，踩着满地的沙砾，语气干脆。
“那些汉子是盖房的，现在厂里主要缺会操作新式机子的。”
“再招点手巧的人就行，顺便把一些想学的年轻小子收进来，等机器全装好，就能开始干。”
王建国半懂不懂，紧抿嘴巴，好像明白，但也不敢多问。
两人转过去，推开学校大门，一股机油和布料的气息扑面而来。
“文华哥，你看工厂那边人倒是充足，就是设备不够，你这不正要再造机器吗。”
叶文华瞥了周围一眼，微微一点头。
“先让人把现有的老机子再挪挪地方，把空位留出来给新的机器，别乱堆在一起影响操作。”
随着几声吆喝，一些妇人和手脚利落的少年赶紧搬动桌椅，腾腾挪挪。
“听说要加新机子，搞快点，把这里连着也收拾干净。”
妇女们走动间，头巾里汗水透了又干，心里却乐滋滋。
她们念着，同样的工时，新机子速度快，做出来的东西就翻倍挣钱。
“哎，这些位置都要留空吗，咱不嫌多吗。”
“嫌啥嫌，不要怕机器多，就怕卖不出去吗。”
一些人嘀咕，却也没再多嘴，毕竟叶文华说过的话，多半没错过。
教室里机针哒哒声不停，角落堆着一垛布包，妇人们来回往返，运送物料。
“姐们，那些踩老机子的速度慢多了，这么比着看，还真有差距啊。”
一个小年轻兴奋地招呼同伴，看着半自动新机风驰电掣，一分钟就缝完一副。
“要是能够人人用上这机器，还不分分钟就做成大订单。”
叶文华走到她们后面，拍了拍桌子，声音稍微大了些。
“先别光顾着羡慕，等装好更多新机子，你们就能一起玩命干。”
听到这话，几位年轻媳妇忍不住咬唇，连声答应。随后叶文华把目光投向那一堆金属零件，心里暗想其他细节。
“我再研究下结构，说不定还能优化两处，没必要让人用脚踩得那么费力。”
王向阳在后边接话，“那是不错，可别让人累出毛病。”
没过多久，许多人又簇拥进来，迫不及待地问何时能安新机。
叶文华摆手，“别急，我要再看看，弄明白了再说。”
与此同时，院门外忽然传来小孩的嘈杂声，似乎在问路。
“你们说的那个叶文华家，在哪儿呢。”
声音很陌生，还透着几分盛气凌人，让门口的小孩吓得缩脖子。
狗蛋看了过去，瞧见对方穿得光鲜，一件深色长衫，头发梳得油亮。
刘军还带着两个跟班，看起来就不是一般的乡下人。
狗蛋琢磨这估计又是来厂里拿货的，也懒得多问，点点头就带路。
“来吧，跟我走。”
刘军将一双手背在后腰，左右扫视村子，似乎对这破地方满怀不屑。
“哈，这鸟不拉屎的穷地界，怪不得大家说大屯村以往没人知道。”
跟在他身旁的两个同伴，也在小声嘀咕，时不时露出轻视的表情。
狗蛋听在耳里，却没吭声，他只管带路，心想这些人脾气古怪。
一路穿过一段坑洼小路，还走过学校破旧的围墙，几人终究到了厂房门口。
刘军从外头往里扫，只见教室内都摆满了机器，妇人们低头飞快地操作。
“咦，还用这种玩意儿，速度咋这么快。”
刘军皱眉盯着，心里波澜顿起，因为他往常见过的机子，都是脚踩老款。
“果然是半自动的，这东西哪家做的，怎么产量这么惊人。”
他在心里掂量，本来只想把叶文华邀走，顺便让他教些裁剪和缝制技巧。
可如今这新式机子引起他强烈好奇，脑海中快速转着念头。
狗蛋一指，“叶文华就在那边，你直接过去吧，我不管了哦。”
刘军正想再问，狗蛋已撒腿跑向另一个角落，好像对这些人态度不感冒。
恰巧叶文华从人群中走出，端着几份样品，手里还捏着刚弄好的图纸。
他抬眼看见那陌生刘军，愣了一下，还以为又是哪家商贩来拉货。
“朋友，你要做什么货，手套还是帽子，都有现货。”
刘军轻咳一下，拍了拍自己熨得笔直的长衫，向前走两步。
“不是来拿货，我听说你能做这种先进机器，还能搞手套帽子的各种裁剪。”
“我是国企纺织厂总管派来的，想请你去我们厂里当技术总监，待遇绝对丰厚。”
周围几个人听着，以为又是什么合作商，没多在意，只一边忙活没停。
叶文华纳闷，但未露声色，只淡淡回答。
“哦，你是哪家纺织厂的，跑这乡下路不近吧，为了招我来？”
刘军听到这问题，有点不耐，往旁边随手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