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谷煮酒人 作品

36. 协理六宫

王颂宁与一干丫鬟不觉笑出了声。


“你!”林妙容被气的不轻,又丢了面子,指着她道:“你少拿陛下压我,你如此恃宠生娇奢靡浪费,简直就是褒姒妲己,祸国殃民!”


“褒姒妲己,祸国殃民?”男人的嘲弄的声音自身后而来,吓了林妙容一跳。


林妙容自知失言,慌忙转身,就见齐策正抱着臂靠在门框上,他今日穿着便服,玉带垂缨,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打量着林妙容。


“臣妾参见陛下。”三人齐齐行礼。


“贤妃这话倒是提醒朕了,如今皇后病着,这宫里到底是缺个协理六宫的人。”齐策悠悠开口。


林妙容掀眸看向齐策,不知他听到了多少。


“传朕口谕,淑妃秉德柔佳,静正垂仪,着晋封为贵妃,协理六宫。”


“陛下!”林妙容惊呼一声。


齐策置若罔闻,越过众人,扶起虞归晚道:“你腿还没好,以后不必多礼。”


王颂宁也跟着站了起来,祝贺道:“臣妾恭喜贵妃娘娘。”


虞归晚眼见齐策是为了替自己出气,并未推辞,屈膝道:“臣妾谢主隆恩。”


“朕刚说了,让你不必多礼,怎么就是不听呢。”男人说着轻点她的鼻尖,虞归晚连连后退有些诧异的看着齐策,感觉牙酸酸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见齐策转身睨着林妙容道:“贵妃还病着,你带这么多人过来,堵得这暖阁门都关不上,是存心的吗?”


“臣妾不敢。”林秒容连连叩首请罪。


众人见状忙退了出去,帘帐终于落了下来,虞归晚感觉煞时暖和了不少,配合的满脸感激的看向齐策。


齐策继续道:“你说国库亏空,贵妃奢靡,那你呢,你用的银炭就不奢侈吗?”


“臣妾,臣妾......”林秒容哑口无言。


齐策是存了心替虞归晚出气,继续道:“贵妃说的对,既然你这么忧心灾民,往后你就去煤山采煤吧。”


林妙容眼见齐策格外袒护虞归晚,不仅升了她的位分,还如此折侮自己,一时气急,眼泪不争气的啪嗒啪嗒往外流。


虞归晚拽拽齐策的胳膊,示意他算了,齐策眼见虞归晚这种性格,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道:“既然贵妃替你求情,此事便就罢了,往后如若再敢放肆,朕定不轻饶。”


“臣妾领旨谢恩。”


“贵妃呢?”


“臣妾谢贵妃娘娘。”林妙容不情不愿的行了个礼,嘟着嘴退了出去。


王颂宁也行礼告辞,齐策与虞归晚对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陛下今日怎么这般对贤妃?”


“她冲撞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齐策在虞归晚面前坐下,剥了个栗子递给她道:“你干嘛这么纵着她?”


虞归晚吃着栗子,漫不经心道:“她在我这又讨不到什么便宜,陛下无需担心?”


“你呀。”齐策轻戳虞归晚额头,分明责备的语调却难掩温柔。


虞归晚觑着他的脸色,眼见他今日心情不错,示意其他人出去,凑近他问道:“臣妾见陛下今日心情不错,可是赈灾的事有眉目了?”


众人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暖阁里只剩二人,齐策也便放松了下来,靠坐在罗汉床上,枕着胳膊,悠然闲适道:“爱妃的好主意,朕已经让内阁拟旨,号召各地豪绅捐钱捐粮,所有捐献者不拘多少,一律登记造册,不仅为他们修碑列传,歌功颂德,还额外恩赏他们有价无市的外邦贡品,不仅是兜罗绒、西洋布还有瑞炭等等。宛平已经传来消息了,有不少豪绅慷慨解囊,国库困局可解。”


“陛下圣明。”虞归晚目光灼灼看着齐策,“不过陛下,臣妾方才贤妃倒是让臣妾想起件事,赈灾不能一味的发粮。”


“怎么说?”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1,朝廷赈灾的钱粮如此分发,便就落不到百姓手里了。”


“你的意思是?”齐策目光幽深,人性本贪,如此方便的获得食粮,不仅会助长百姓不劳而获的思想,还会让一些本就游手好闲之人得利,如此一来反而会越赈越贫,这才是历朝历代赈灾所面临的最艰难的问题。


虞归晚点点头:“如今一日三餐下肚,百姓也有了余力,圣人教化万民用勤劳换取食物,陛下乃圣主明君,也当效仿之。”


“爱妃果然不愧‘经世致用’四字。”齐策把面前的茶一饮而尽,道:“方阁老也是这么想的,不仅如此,他还提议借此机会,让百姓们齐心协力共同修筑河堤,如此一来,还方便了春耕。”


“方阁老不愧三朝老臣,远见卓识,臣妾感佩。


“你也不愧是朕的解语花。”


虞归晚感觉牙酸酸的,不解的看向齐策道:“臣妾感觉陛下今日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齐策脸上的表情一僵,看向虞归晚,眼见女子美目圆睁,一副洞悉一切的模样,不觉败下阵来:“什么都瞒不过你。”


虞归晚无所谓的耸耸肩:“方阁老是出了名的裱糊匠,眼下又逢朝政艰难,他自然是有百般理由劝阻陛下不可格外斥责孟氏,更不可牵连国丈。”


齐策看着虞归晚,一改方才倨傲的神态,语调有些低沉,像犯了错的孩子般问道:“你怪我吗?”


虞归晚感觉一阵恍惚,时间仿佛退了回到了建昭六年,他一如当年跪在慈宁宫外的皇子般,低着头,小心翼翼的问道:“姐姐,你是天宫派来救我的仙子吗?”


“臣妾确实有点失望,不过朝政要紧,臣妾不愿陛下为难。”


既然事已至此,多说无疑,不如表现得妥帖大方些,毕竟他如今时天子了,虞归晚暗自提醒自己。


齐策对此甚是感动,握着她的手也用力了几分。


她果然是个外强中干的性格,齐策心里反而有些不是滋味,回想起二人相识一来,自己也就见她较真过两次,一次是为了—皇姐,他目光变得幽深,仿佛透过眼前的女子,看到了自己大婚当日的情形。


另一次就是为了青棠,她撑着病体使出浑身解数,就为了咬死林昭。


这件事终究是我对不起你,他握着虞归晚的手,心中感慨良多,总以为自己坐拥天下,便可为所欲为,却不曾想,天子的掣肘,也并不少。


“月儿,你真好。”


“但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吧,臣妾受了天大的委屈,又落下一身病。”


虞归晚突然抬高的语调令齐策心中一惊,不过片刻却又彻底放松了下来,她看着虞归晚狡黠的眸光,宠溺道:“那你想朕怎么补偿你。”


这样才对呀,他不喜欢看她那么无所谓的模样,他喜欢看她笑,看她闹,看她如寻常女子般轻嗔薄怒,她先前分明是这样的。


“臣妾有三个心愿,希望陛下满足。”她下巴微扬,做出高不可攀的模样。


齐策颌首,满眼宠爱。


虞归晚伸出食指在他面前一晃,道:“这第一件事呢,事关小德子。”她说着小心翼翼的觑着齐策的脸色,眼见他神色如常,才道:“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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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是臣妾与景迟害了他,臣妾想送他的棺椁回乡厚葬,另外其余几个断了指的,臣妾也想拿出自己的俸禄厚赏他们,送他们回老家。”


“算是臣妾的一点补偿。”


齐策不置可否,靠在软榻上假寐:“说第二件?”


虞归晚继续道:“陛下赐臣妾协理六宫之权,臣妾不敢推辞,既然协理六宫,臣妾也想着节省些宫中开支,用作赈灾。”


“宫中嫔妃一日三餐,衣食住行都有定例,贸然裁减,会引的阖宫怨怼。”齐策提醒道。


“陛下所言极是,况且陛下勤政爱民,宫中嫔妃本就不多,又无太后太妃等需要奉养,所以裁减开支也省不出多少银子。”


眼见齐策被哄得开心,虞归晚继续道:“臣妾想着不如从旁处节省点开支。”


“比如?”


“比如祭祀。”


齐策蓦地睁开眼睛,看着虞归晚警告道:“祖宗的主意你都敢打?朕看你还真是个无父无君的妖孽!”


“臣妾哪敢打祖宗的主意。”虞归晚陪笑道:“臣妾想着,陛下乃是明君,先帝更是仁厚,自是不忍见百姓受苦,如今祭祀宗庙的贡品,用的是二尺大的盘子装着,堆得也有二尺高,小山似的,臣妾打眼一看,光馒头少说也有也有几千个,更不用说各色果品,牺牲了。”


“且太庙里的贡品必得是新鲜的,冬天还好说,十天半月也不会坏,夏天的话,不出两日便要换新,如此一来,不知要耗费多少钱财。”


“臣妾想着,如今大辰国库亏空,百姓困苦,历代先君泉下有知,必是万分焦急,既然如此,不如把祭祀的贡品分发给受灾的百姓,也算是全了历代先君爱民之心,相信百姓若是吃到了供奉先祖的贡品,也会感念陛下与历代先祖爱民之心的,陛下以为如何?”


“你呀,”齐策指着虞归晚笑着摇摇头道:“是不是偷吃过菩萨面前的贡果。”


“臣妾再替陛下解忧,陛下倒是取笑起臣妾了。”虞归晚撅着嘴,背过脸去,不理齐策。


齐策笑着把她揽入怀中道:“朕就是心疼你早年孤苦。”


“有陛下在,臣妾不苦。”虞归晚红了脸,低着头继续道:“另外,臣妾想着,往后祭祀就不必用如此大的器具了吧,这么大的器具,光装盘就耗费巨大,夏日里更容易腐坏,如此一来岂非不敬先祖。”


齐策嗯了一声:“你说的有道理,除了祭祀所用靡费外,还有各式宴会,也是愈发奢侈靡费,这些都得裁撤。”


“不过变更祭祀所用器具一事一旦开启,恐成新的中饱私囊之机。”


“陛下如果放心,不如就交给臣妾吧,臣妾保证即更换了合适的器具,又不劳民伤财,最重要的是,还不失皇家体面,陛下以为如何?”虞归晚仰着下巴,讨好似的看着齐策。


齐策颌首:“还有吗?”


虞归晚继续道:“先帝在时就曾想过裁撤内宦,但无奈大辰建国百年,内宦盘根错结,人员众多,况且太监本就是专供皇家所用的仆役,贸然裁撤,也无法安置。”


“但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2,去年江氏谋逆,屠戮皇城,无数宫人死伤,如今陛下初登大宝,各内宦衙门,人员尚不充足,臣妾想着,不如趁此机会,裁撤掉冗官冗职,省官并职,如此一来,便也能节省不少内宦开支。”


“比如宫中负责膳食的就有尚膳监、甜食房,负责酿酒的御酒房,以及负责采买的司苑局职责几乎相同,还有负责宫中服侍的针工局、巾帽局、内织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