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镇火炉 作品

42.the greatest

摩闪走后,降谷零稍微有点儿心不在焉。这人来之前,他刚刚接了个电话,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诸伏景光对他说,那个至关重要的监控录像带,他们一开始商议的是:等百利甜被诬陷的案子结了,降谷零作为这个提交录像的人,就要把全部的责任推给塞缪尔,以防被事后清算。对方也同意会配合。结果诸伏景光临时打电话过来,叫他改变口径,就说监控是自己给的。降谷零立刻听出问题来,直接反问:你和摩闪又吵架了?


对面语焉不详,降谷零又说:hiro,我不可能让你冒这个险。既然塞缪尔我们接触不上,那我就会宣布监控是我从你那儿套出来的。诸伏景光立刻反驳他,依旧条理分明,摆事实讲道理:这不行。zero,先前那么多次行动,已经把你推到了百利甜的忍耐边缘,我不能忍受放你独自冒险,我还被隔离在安全的真空,帮不上忙。降谷零反问他:可你哪里安全了?


他们好像讨论不出结果,降谷零的声音忽然小了,他捂着听筒说:摩闪来了。我们等会再聊,不能让他看出来我知道你们在闹矛盾。偏偏这时,诸伏景光那边忽然插进来一个声音:实在不行你俩把锅扣我头上得了。降谷零大怒:莱伊闭嘴,不要坏了我的好事!说罢匆匆挂了电话。


“——你看?”


诸伏景光回头,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明晃晃地挂着通话结束的界面。他耸耸肩:“我跟你说过了,莱伊。你好心,但人家未必领情。”赤井秀一不说话,只是微微偏头,给自己点烟。因为他侧头的动作,他目前还蓄长的头发受引力影响,遮住他的一部分面容。他说:“我得走了。”然而在走之前,他状似不经意地询问:“你对摩闪,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呢?”他试着令这个问题更具体:“在你们又吵了一架之后……”


“还和从前一样。”


“厉害。”他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这种不吝啬使得它简直变成了一个讽刺,“不过,这一切倒都有迹可循。”


诸伏景光抬头,用他狭长的蓝色眼睛投去一瞥,然后低头,像一朵蓝色的矢车菊在闷热烦躁、人声鼎沸的饭店里垂下发软卷曲的叶片。


诸伏景光心想:


我做卧底迄今为止,四年,约莫五年,不长不短的时间,然而考虑了很多事。一个吊诡的事实是,我本不该产生这么多思考。我知道,自己对于发生川来说,头骨里那颗可怜的高级神经中枢里产生的一点儿生物电是最不重要的东西。因为我是他期盼的那个人,是那个被要求无条件包容、宽慰、原谅他的人,我要奉献自己全部的纯洁与正义,就像宗教要求少女将贞洁奉献给他们的神明。


但说真的,我的心中其实秉持着一个说出来就会被那些论坛里的姑娘们大骂ooc的意志:一个只有正面和只有反面的人,一个只会无条件包容别人和一个无条件对人输出占有欲的人,人格都是被驯养的。被驯养的人格,一方面思路上没有野心,另一方面做出判断时有惰性。照我看来,身边有符合这个标准的人,其实是是琴酒。


他对组织无条件的拥护,没有想过毙掉上头的人单干;对于——姑且用这个词——同事的判断也没有心意:你是卧底吗?你不是?我不信。什么,基尔真的把莱伊杀了?那我信了。莱伊复活了?我又不信了。


那些姑娘八成得说:诸伏景光怎么会这么刻薄地想别人?


这或许也是一种惰性。


但这偏偏是最重要的。从摩闪那儿听说还有“柯同主角”这么个说法后,我想了很久——其实没多久,我就在主动地怀疑:摩闪,你不知道你有多符合你口中的标准。虽然你早已指明发生川就是百利甜,就是那个主角;我却依旧不能放弃多思。


我无数次模拟,如果你是这个主角呢?你并不像你口中所说的那样罪无可恕,与我的矛盾总是小打小闹。欲扬先抑是影视剧里典型的表现手法,除了一开始你不打招呼的催眠似乎稍微过分,剩下的无理取闹是完全可以被忍受的。


百利甜通过屡次被zero误会从而积累道德资本,摩闪你难道就没有通过“本意是好的,只是表现太过失礼的”催眠来引发我复杂的情感体验?只是你的手段更高级。


拿到铸就的长刀之后先斩铸刀人,这很缺乏道德没错;然而,做卧底不需要任何职业道德,没有不可牺牲的人,没有不可怀疑的事。这也是你的意见。事已至此,当你在我们之间竖起那面棱镜,我就在镜子的这一头望着你。


在排除这些抽象的思考过后,摆在他面前的事实同样昭彰:当日他们找到伊神丞,想要得到些情报却几乎空手而归,这人不明不白的死去,一切都封锁在他那颗好看而可恶的脑壳里。


催眠结束后摩闪的反应全都非常诡异,极其反常,真相绝无可能同他毫无关联。他仿佛随时都在预备着击倒任何一个幻想中的敌人。


就像现在的诸伏景光自己一样。


诸伏景光知道自己这段时间表现得“过分”锋芒毕露了……但在这种关头,道歉显得太虚伪。但,就像一个被家长讥笑“不可能真的自杀”的躺在病床上的孩子一样,他下一次一定会选择更高的楼跳下去。


想到这,诸伏景光早以为赤井秀一走了,没想到他还留到现在,丢下一句简直不像安慰的话:“其实我倒是早料定你们会起矛盾。”


诸伏景光只苦笑:“摩闪无论是因为我防备他,还是因为我擅自调查他的信息,都有理由生气。数罪并罚,都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我倒觉得,除了这些还有原因。”赤井秀一话里有话,但烟吸尽了,就很快离开。


他走后,寂静的夜变得更加黑。


起因是搞笑的。那一夜的市中心混乱不堪,乱七八糟的人打成一团,瞧见摩闪找过来的时候,诸伏景光第一反应想的竟然是,这家伙怎么全须全尾地找来的,真是难为他了。摩闪倒不客气,扶着墙俯身呼吸几口,捋顺了气就质问:“谁让你和莱伊一块上街卖的?”


诸伏景光连忙找补:“话可不能这么说。”


摩闪自觉失言,也底气不足地解释:“卖腐!谁让你俩卖了?塞缪尔?他拿你的神经跳皮筋啊!他不是知道你没法设立trigger,一被百利甜催眠就栽吗?百利甜看你和别人卖,包红温的。你知道?知道还和莱伊走那么近,又是互瞄又是心电感应又是提前蹲点,都打狙了不起?”


“不是塞缪尔。”诸伏景光好声好气地和他解释,“是莱伊提出的。”


“莱伊?!”摩闪失态地破音,“他的英国血统终于开始发力了?”


“我想我的魅力还没那么大。”诸伏景光有点想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莱伊的生存环境其实不错,不在风暴中心,百利甜看不上他又干不死他,只能偶尔恶心他一下然后流放脱离虐心大戏的主线。但人不能太没追求,既然自身安全得到保障了,莱伊就想着能不能守护一下宫野明美。这就难办了,论坛观众仿佛有赤井家报警器,两眼一睁就是拆秀明。为了打掩护,莱伊只能麦个大的。


“那他为什么不去和波本麦?他俩不是美帝吗!”摩闪满头问号,“这借口比男高还硬。我还是倾向于莱伊的英国血统发力了,稍后我会转拨宫野明美。”


“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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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诸伏景光倒出奇的冷静,摩闪甚至觉得他好像有点冷酷,“我话没说完。虽然我本人信奉真正的认真的谈爱需要给伴侣安全感,但百利甜他显然不一样。既然这是一部作品,那为了让故事有来有回,主动权不能永远只攥在一方手里。他得有危机感。”


摩闪愣了愣:“所以莱伊在哄抬诸价?”


摩闪望着诸伏景光那张欲言又止的脸,筹谋已久地乐了,终于觉得他看起来不再那么可气:“好了好了我懂了。别管莱伊干什么,你只要不回应就行。”


诸伏景光尴尬而不失礼貌地解释:“我简直想不出怎么回应他。”


“我明白。那毕竟是莱伊,不光是英国人,还是美国人。”摩闪宽慰他。


“在医院怎么样?发挥的还好吗?”


“没问题。”


“控制那么多人应该不简单吧。”


“很累,但还好。”摩闪想了想,又说,“你放心。实战我不会用这招,动静太大又麻烦。”


“那塞缪尔教授呢?”诸伏景光却像是忽然来了兴致,“他操控这么多人会更累,还是更轻松?”


“他?”摩闪茫然,“我不知道。”


“照理来说,不应该的。”诸伏景光对这个问题超乎寻常的认真,“还是说你们像是,迪亚波罗和多比欧之间的关系?”他甚至有心情开个玩笑,“我充分听取了你的意见,认为确实有必要多看些小说电影什么的。”


但显然这个笑话没起到它应该有的作用。


迪亚波罗,jojo系列第五部的反派。漫画创作于95年,荒木很新潮地在当时玩了一个现在已经被创作者们玩烂了的设定,双重人格。迪亚波罗与多比欧共用一具身体,但却是其中不同的两个人格。人格之间记忆不互通。


老实说听见这段几乎是明示的话,摩闪一点儿也不生气,他只觉得脑子稍微有点儿晕,像被丢进了离心机。第一反应是:苏格兰上哪儿去找了篇马甲文进修?但很快就只剩一段话充斥在脑子里:鲸不会得癌症,这就是佩托悖论。那段一模一样的从他脑子里被无缝转运给塞缪尔的话依旧在他的脑内盘旋。


晕眩很快便停止了。摩闪竟然夸赞:苏格兰,你怪机灵的。


诸伏景光望着他,像是想从他的眼睛里分辨出是否真心。他下定了一个决心。


摩闪。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现在,这儿有个男孩。从小在美国长大,20岁大学本科提前毕业读研。运气极好,恩师在他入职半年后高升,庆功宴上他老师被灌得烂醉,他自己也不怎么样。结束时已经是深夜,他俩在路上站了许久,试图拦出租。司机刚到,从酒店里走出另一伙人来,烂醉如泥发出阵阵大笑,围着当中一个金发女人不断动手动脚。这个男孩当时一个热血上头,把老师放进后座,冲上去给女人解围。醉鬼们当然十分不满,道什么玩意来横插一脚,你是老几。男孩还没说话,女人捏着他下巴一看。


两个人都没想到对方长得这么爽,呆住了。


好在没呆两秒,女人风情万种地一笑,说老娘的男朋友不算老几,你们又是老几?说罢拽着这孩子的衣领上自己的车,过了一个街区,说声不客气,下车吧。说了一声没反应,又一声还没反应,以为这个死小子见色起意,刚想对着后座使用雷霆手段,发觉那个小孩趴在后座上含含糊糊:什么,我真的喝不下了,喝不动,喝不动,老师……年轻人的那一副好容貌在夜里发着光,修长的脖子完全暴露在外,喉结在梦中不安地蠕动,发出抗议般微弱的声音。


摩闪打断了他:苏格兰,闭嘴。